第八十八章、剑冢
在我成为河洛剑派的河宗弟子之后,并没有时间学甚么武功,更连“河洛十式”基本功也没空闲去温习。原因是并派大典越来越临近,现在距离八月十五rì只有十天的时间了!这是千百年以来的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事,自然有许多礼节xìng的琐事杂务要做。
本派新弟子入门,原则上是要举办正式仪式,向师兄师姐们引荐的。然而,现在时机不佳,只有推迟了。我天天就跟着新认识的师兄们后面,忙里忙外,如同群居劳作的蚂蚁,焦急而热情奔忙。我辈分甚低,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只要有人开口吩咐,便屁颠屁颠去帮手。
诸如打扫卫生、采购物品、接待客人、抬货搬箱等等,我真是啥事都要做,简直就是不要工钱的卖身为奴的小厮,努力贡献着我的绵薄之力,因此,我晚间睡觉特别香甜,从未夜半醒来过。
有时候,我会站着本派大门口,仰望“海天河洛”的石头牌坊,心中无限感慨!除了被奉为泰山北斗的少林派之外,北方武林从此面临大一统,而这一切居然是近几十年迅河洛剑派所完成的,令多少人为之景仰。
而我对于自己成为河洛剑派其中一员,亦是非常之自豪。只要今后我努力练功,就可能成为江湖中的佼佼者,并进一步统一天下的各门各派。这是可以比拟当年秦皇汉武的无量伟业,多么有意思!虽然我觉得江湖帮派多一些,也没什么不妥当;但是假若帮派少了,大家都是一家子,和和气气的,从此再也没有争斗,那岂不是更热闹、更好玩?
曲小简师姐也想来找我玩,但我根本没空,正在被师兄们当驴子一样使唤着,而她自己的事情也多得要命。没得奈何,我们只是在一个傍晚,悄悄地溜出来,匆匆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就回来去了。
曲师姐告诉我,那渤海帮常云起和孟世平已知道我被曲子肃收为徒弟之事,由于将来都要共归同门,便不好再说什么。确实常云起也是被我误伤,何况秦邦严为之疗伤后,答应收录常云起,亲自指点武艺,重新练功。而对于我而言,还曾被捆绑成大粽子,相当于游街示众了一遭,也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再考虑到,我又与常一起同成为本派新收弟子,所以,两相权衡,这些过结就算作罢了。
离典礼的rì子渐近,转眼间只有五天,本派上下忙碌得象一锅粥,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豪客、武林名宿们纷纷前来道贺,热闹非凡,相应接待事情就更多了。我被安排去跑堂,在秦邦严师叔的调度下,负责传达口信、加强沟通。但我却状态不佳,有些头晕乏力起来,入门那天被师父曲子肃捏过手腕,至今手太yīn肺经上仍然略有刺痛感,以前是象被蚂蚁啃噬一样,现在则是感觉象一片麻木。
此时,已近中秋时分,中原之地天朗气清,更觉凉爽振奋,我却提不jīng神,蔫着脑袋在勉力干活,心中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很快光荣病倒了。
这天临近午间,我正在偏堂找帐户先生核帐,碰巧师父曲子肃经过我旁边,自从那天我收入门墙,他也没空来搭理我。如今忽然遇见,他抬头望了我一眼,见我脸sè不佳,便道:“望曦,你跟我来。”我毕恭毕敬的道:“是,师父!”心中却想:“师父有什么事情要点拨我么?”
我老老实实的跟在师父曲子肃后面,他也不回头看我,步履充满节奏,不快不慢的将我带到庄园后的一片松林里,中间有一条青石小径向更深处延伸进去。此时,从林中闪出十数名劲装结束的剑士,一见曲子肃,便赶忙上前施礼,原来是本派的护卫队之类人员。曲子肃向众剑士道:“我带这个徒儿来此处之事,切不可对任何提及。此间并无他务,你们自去。”为的一名虬须汉子道:“是!”说罢,迅带着这群剑士消失在松林间。
曲子肃并不前行,却回头向我瞧了一眼,说道:“望曦,你知道这小径通向何处么?”
“啊?这个?徒儿我哪里知道?”我有些结巴,现在四周重归寂静,这条青石小径充满神秘sè彩,我不禁心生怯意。
只听师父曲子肃说道:“从此处进去,是历代祖师爷的剑冢。”
葬剑冢?师父带我此处作什么?难道要私下里把我也“料理”了?我简直担忧得过多,不免吃惊过度,张着嘴巴愣在那里。
曲子肃见我这副样子,笑了笑,轻声道:“我们一起进去罢。”我默默的点头,便与师父一起入内。
青石小径的尽头是一处空地,立着十六座方形的小塔,两两成对,共有八排。每座小塔顶盖的下方都露出一把剑柄,剑身被封在塔身之内,正zhongyang的石碑上则镌刻着相对应运的祖师爷的姓名。
“我河洛剑派共八代祖师,传为师这里已是第九代。我创派祖师原是一对剑术高强的男女侠客,相互倾心,故结为夫妇,仍各自收徒,称为河宗、洛宗。从此,后世掌门人都出自两宗的佼佼者,而且仍要结为连理,代代相传。待他们辞世之后,其剑器便封存于此处,并不随身埋葬,称之为‘剑冢’。”曲子肃向我这个新入门的弟子郑重介绍着本派的往事典故。
“难怪这里的剑冢都是成双成对,排列有序,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曲子肃凝视我片刻,说道:“望曦,你这几天也颇劳累,脸sè有异,应是身上有一些内伤。”
“徒儿我有内伤?”我迷惑不解,但参照自己近来jīng神萎靡,却不得不有些相信了。
“你手太yīn肺经从肘中尺泽穴,沿孔最穴,至经渠穴一带,是不是有些麻木之感?”曲子肃关切的询问道。
我见曲子肃把我的症状说得分毫不差,心中大喜,顿时觉得找到救星,连忙道:“是啊,禀告师父,我的确是这样的,不仅如此,这两天我还感觉头晕,没有气力。”
曲子肃道:“你这一路上,分别遇见魔教两大高手安萨里和胡玲耶,难保不遭受他们的暗算。至于你究竟中了什么内伤,却暂时不好说,但为师这里有一个偏方,可治疗魔教邪术武功所致的内伤,效果很是灵验。”
“多谢师父救命之恩!”我感动得鼻涕横流,又要磕头致谢。
“不必多礼!”曲子肃先扶住我,然后道:“你只须挖掘一个土坑,分早中晚,也就是辰、午、酉三个时点,分别将自己埋入泥土之中一个时辰,只留口鼻呼气,七rì之后,便可痊愈。此处乃本教禁地,外边有那批剑士看守,向来无人来此。这七rì的时间你先在此治伤,为师会抽空来看望你!”
“那我住在哪里?”我对接下来的rì子有些忧郁,感觉马上要与世隔绝了。我在这剑冢要待上七天,五天之后并派大典就要开始了,难道我竟要错过这江湖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事么?
曲子肃道:“冢后竹林里设有一间茅庐,里面住着我的师叔徐久悠,你须称他太师叔。不过他自幼又聋又哑,专职看守剑冢。这七rì你与这位太师叔权且共住。我这就带你过去。”他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在为我设计生活。
我悠然而惆怅的道:“好的,徒儿遵从师父安排!”此时,我的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个沧桑沉默的聋哑老人,他将陪伴我度过七天时光,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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