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个女人

事出有变必有妖。

王文言准备小心一点，不打算贸然进去。他略微躬下身，拿着手电筒，来到旁边窗户这里。

打算先从这里照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奇怪的是，这间房的窗帘竟然都在还。王文言尝试通过铁栏杆之间的缝隙拉动它，可费劲力气也只能拉开一点。用手电筒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看来只能硬闯了。

王文言用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刀背，疯狂敲打圆柱形的锁柄。好在这个锁虽没被偷，但破损的严重。

没几下就彻底断掉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王文言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手电筒。就这样摸了进去。

一进门，王文言愣住了。

房子和其他的一样，什么家具都没有，一片空洞。手电筒将四面墙和天花板照了个仔仔细细，只发现一些遗留的贴纸以及掉落的墙皮。

唯一不对劲的就是，里屋的门关上了。

王文言感觉这里大概率没什么，门锁应该是搬走的住户或者搬剩余家居的人细心锁上的。他快步走到里屋的门口，打开贴满残破的周杰伦海报的门。

却在看见里面的场景后，吓一大跳，呼吸都慢了一拍。

里屋的墙角有个人的影子！

害怕之下，王文言体内激素飙升，连忙将手电筒照了过去。

却意外发现，里屋墙角里的影子，是一个女人。

她单手掩嘴，眼眶因为害怕一直掉眼泪，正在竭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此刻她十分恐惧，似乎害怕王文言会伤害她。

意识到这是个正常人，王文言没想太多。连忙蹲到她身旁问候道：“姐姐，你怎么了？没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女人紧紧靠在墙壁，惊恐地望着王文言，一语不发。

“没事的姐姐，我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你不用害怕我。你看，这是我的身份证。”王文言意识到她很害怕，所以稍微后退了两步。

从包里拿出来身份证，放在她面前。

为什么我出来做任务会带身份证？王文言不禁吐槽了一下自己。好在还真派上了用场，女人确认了他的身份后，情绪温和了许多。

“来，我这里有水。”

从包里拿出来两瓶水，递给她。女人看见水，渴得都不在乎危险，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这也让女人对王文言卸下了防备

王文言认真看了她两眼，长相清秀漂亮，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脸上画了点淡妆。不过已经被水给弄花了。

“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都已经晚上了。”

王文言一边从包里拿出纸来，一边问她。他主动坐到了地上，企图通过这样和她拉近距离。

女人没有抗拒，看着他递过来的纸，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政府负责镇古大楼拆迁工作的公务人员，叫做李嘉滢。

今天是星期六，在这个星期的第一天，她被局长临危受命。务必要在本周内让筒楼唯一的住户徐奶奶，签订拆迁合同。

可是她一连跑了五天，徐奶奶都是严厉的拒绝。

到了周五下午下班，局长迫于压力，只好和她周六一起再来一次。

局长上午有事，于是他俩约定好下午四点钟在镇古小区前集合。

到了今天周六，两个人都准时过来，并一起进楼。

“等等。”王文言忽然插了一嘴，“你是说，还有个男人跟你一起进来了。”

“对，我们的局长。”李嘉滢的声音清脆干净，如布谷鸟一般动听。

“那他现在人呢？”王文言想起筒楼前死去的中年男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李嘉滢眼眶又湿润了起来，“他为了救我，让我先跑。之后我就没有看见他了。”

“你们局长是不是一个中年男人，中等身材。手腕上系了个红绳？”

李嘉滢听后，连忙点头，问道：“你看见我们局长了？”

王文言神情低落，缓缓点头。

“我在一楼外遇见了他，已经死了。”

李嘉滢神情一怔，眼泪瞬间滴落下来。蹲在角落里，双手环抱膝盖，头埋在双腿之间。哭了起来。

王文言叹了口气，用手抚摸她的背部，安慰她。

“你说，他是为了救你，才让你先跑。你们当时在躲避什么呢？能详细说说吗？”

王文言又想起了局长死之前说的话。

终于看不见它了。

他和李嘉滢当时是在躲避那个它吗？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游荡在筒楼的某个地方吗。

还是就在阴暗处，悄悄注视着我们。

王文言越想越害怕，他看了眼屋外漆黑一片的大楼，天已经完全黑了。时间来到七点半。扫视房门口外面的房子，他在幻想，哪个房间里面会有那只怪物。

但很快，李嘉滢擦干眼泪开始说话了。

她和局长进入大楼后，直奔四楼徐奶奶家。但即使是局长亲自过来，徐奶奶也是坚决不同意。当时气氛弄得很不愉快。

局长已经和徐奶奶吵了起来。毕竟他受上面的压力很大，这是他的工作，是必须要完成的部分。

最后双方不欢而散。局长骂骂咧咧的和李嘉滢一起下楼。

但最诡异的地方就在此时来了。

她和局长，竟然下不去楼。不是那种腿软了没力气下楼，而是他俩从二楼下到一楼时却发现，原本应该是一楼的地方，竟然还是二楼。

他俩陷入了一种类似于老旧的民间迷信鬼打墙一般，在楼梯间一直往下走，却一直在走重复的路。

原本是二楼下楼梯走回二楼。

局长和李嘉滢不信邪，一直下楼梯，一直下楼梯。情况却一点改变都没有。

后来情况越来越夸张，二楼下楼梯走到了五楼，五楼下楼梯走到了七楼，七楼下楼梯又走回到二楼。

如此随意楼层变换，就如同空间折叠一般。楼梯的下一层可以变换成任意一层，但就是到不了一层。

局长和李嘉滢毕竟是国家公务人员，接受过良好的素质教育。在刚开始的几分钟惊慌失措后，就立马冷静下来，分析自己所遇见的情况。

无论是影视剧中还是学校学过的物理中，对这种现象都有一些相关的研究。空间折叠是一种理论，没人能够在实验中真正做出来。

但现在身处其中，局长和她开始逐步逐条的尝试。

比如说在楼梯的缝隙中自由落体一根棍子。

棍子会突然在三楼出现，在空中掉回到二楼，并且重新掉了下去。然后又忽然出现在六楼开始往下掉，掉到五楼又突然出现在三楼往下自由落体。

就这样类似于空间闪烁般，棍子一直自由落体。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了？”王文言疑问道，他刚高考完，唯一成绩不错的科目就是物理。所以对于李嘉滢的解释完全可以听懂。

“是的，棍子消失不见了。”李嘉滢现在情绪很稳定，“它在不停的直线空间闪烁，最后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在我们的视野中凭空消失了。一开始我们很疑惑，但到后来我和局长开始担心起来。”

“为什么？”

“如果棍子可以消失不见，那么我和局长会不会也在某次下楼中凭空消失。”

王文言听完，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这种绝望的猜测，不禁让人后背发凉。

如果说这种空间折叠一直存在，那么棍子又怎么会消失不见，应该会一直自由落体。它既然消失了，那肯定有一种结果，要么去了不知名的维度，空间。

要么直接在空间中湮灭了？

细思极恐，一股未知的恐惧弥漫在王文言和李嘉滢中间。王文言有些庆幸自己刚才在楼里搜查的时候没遇见这类事情。要不然他一个人，绝对处理不了。

整理了下情绪，李嘉滢继续叙说。

他俩出于对这种现象的害怕，不敢再继续往楼层上下走。两人合计了下，准备去另一边的楼梯试试情况。

他们当时是在左边楼梯做的实验，于是两人一起往右边楼梯走。

五间房子的走廊长度说长不长，局长和李嘉滢很快就到了筒楼另一边。直到这时他们发现了一种更奇特的现象，也让他们知道自己恐怕陷入了一个极为诡异的深渊。

原来，他俩是从三楼的左边走到右边。可到了右边之后，却发现自己到了六楼。

在中间走廊的过程中，他俩又无端进行了一次空间转移。这次空间转移和上下楼梯的空间折叠一样，悄无声息，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局长和李嘉滢彻底蒙了，从根本上颠覆了他俩的科学认知观。就像一个原始人见到了飞行的机器一样，即使是未知的科学，也会令人感到敬畏与害怕。

况且，他们根本不知道遇见的还算不算科学的范畴。

局长站在六楼的走廊下，望着筒楼外的天空，心里的滋味没人能知道。明明自由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一次又一次迷失。

平时他手里握着不小的权力，是朋友亲戚眼中的成功人士。生活滋润舒服。如今，遇见了超出认知的事务，竟然也激发出他临危不乱的潜能。

他环顾四周，扫视刚才路过的地方，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

局长提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实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