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洛河铭这几天过的很舒适,天天和莫献可劲闹腾。
再努力努力,他也能抱得美人归了。
忽然,门一开一阖,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洛河铭床前。
是李重华。
洛河铭左手慢慢放了下去,埋怨道,“大晚上的,办鬼呀。”
忽的,李重华倒在了床前,洛河铭吓得连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快撑不住了,阿河。”
洛河铭连忙将人扶到床上,伸出手为她把脉。
“现在知道撑不住了,你这两天胡闹的时候干麻去了?”洛河铭从怀里掏出一颗药,给李重华服下。
“那是你哥,我是你嫂嫂,怎么能叫胡闹呢?”李重华扯出一个微笑。
“他不清楚,你自己还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吗?”洛河铭咬牙道。
“等你和献儿以后成了亲就知道了。”
洛河铭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又听的对方说,“阿河,献儿我可能得托付给你了。”
洛河铭心里有些难受,固执的不肯看李重华,“我自己的媳妇,不用你托付。”
“我的意思是,若是她不爱你,你得看着她找个好人家。”李重华补充道。
洛河铭立马跳了起来,“她怎么会不爱我,她会爱我的。”
“那如果万一呢?”
洛河铭气势若了几分,颓然坐在床头,“若有这个万一,她就是我妹妹。”
那个情形,洛河铭光想想就难受。
李重华伸出手拍了拍洛河铭的肩,“有个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洛河铭看着李重华严肃的样子,立刻收敛了心神。
.....
“真的得走这一步吗?”洛河铭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重华。
李重华虚弱的点了点头。“你能帮我吗?”
洛河铭抹了把眼睛,“说什么混账话,我收拾收拾,待会就走。”顿了顿又说,“你放心,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把东西给你找回来。”
“把献儿也带上,照顾好她。”
洛河铭看着李重华那郑重的模样,心一酸,重重的点了点头。
“春华,把小姐的随侍都喊过来。”
没一会,齐刷刷五十人跪在李重华面前,李重华嘱咐了一番,众人纷纷离开。
管家连夜备好马车,李重华将莫献抱上马车,将一个金色的小钥匙待在莫献脖子上。
那是她为她准备的嫁妆。
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李重华坐在一旁盯着小姑娘看了半响。
在春华催促时,才将一封信放在莫献枕边。
有了这封信,她才会乖乖的跟洛河铭走。
从今往后,她的未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洛河铭看着李重华,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等我回来。”
李重华点了点头。
待人走后,三个少年从门后走了出来。
今日,那个人出现,小枫和睿儿不放心,便差人留心各院的动静,果然让他们发现了。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竟是连夜送献姐姐走。
第二天,莫献从马车上醒来,睡眼惺忪的看着身边的洛河铭。
洛河铭示意她看看她枕边的信。
信一展开,莫献的眼泪就哗啦啦的往下掉。
“洛大哥,阿姐怎么了?”莫献扑进洛河铭怀中。
“她身体不怎么好,我们得去帮她寻药。”洛河铭抚了抚小姑娘头发。
“什么药?”莫献冷静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到了就知道了,这一路不比宫里,会比较辛苦,献儿能吃得消吗?”
小姑娘坚定的看着窗外,“我可以,只要阿姐需要,就是海底月,天上星,我莫献也会给她寻来。”
洛河铭心中五味杂陈,他爱的姑娘一方面不想她受苦,另一方面,此去路途遥远,他亦想她在身边。
看小姑娘这坚定的模样,洛河铭忍不住揉了揉小姑娘的脸,“放心,有洛哥哥在,不会让你受苦的。你就当这次是出门游玩,寻药的事,有哥哥。”
莫献重重的点了点头。
洛河铭可以依靠,她一直知道。
忽尔娜公主的婚事自然落在十皇子头上,婚期定在十天后。
几天后,有人行刺湛儿,被湛儿身边的暗卫击退,侥幸逃脱。
但翼国公府和裕王府没有放弃追踪,两日后,在郊外的一个城隍庙中,找到了刺客头头。
是穆英。
一起来的只有黄启扬,老侯爷和李重华三人。
穆英靠在墙角,呼吸有些急促。
她重伤了他肺腑,没想到穆英恢复的倒是快。
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就够李重华活剐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了。
“李重华,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穆英盯着李重华,恶狠狠的说。
老侯爷上前要揍人,被李重华拦住。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都没死,本郡主怎么能比你先死。”李重华淡淡的道。
“若老夫没记错,你是裕王殿下身边的人。”老侯爷看了看,道。
穆英神情一滞,裕王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呵,过去?”李重华冷笑,“你陷害主子一家,害得主家一家妻离子散,这事休想过去。”
“你有什么怨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兰儿。”穆英咆哮道。
“为什么?你为了这个女人,卖主求荣,我没活剐了她,已经是便宜她了。”李重华笑着将一本册子扔到穆英身上。
穆英捡起,红着眼看着李重华,那模样恨不得啃其肉,饮其血。
“怎么着,才看了一页就受不了了,我手上可还有很多本呢?”李重华轻笑道。
“你这个魔鬼。”穆英提剑直刺向李重华,被李重华轻松抓住,冷声道,“魔鬼吗?可这个魔鬼是你们一手促成的。”
“你不是人。”穆英继续骂。
“穆英,你有什么好怨的。要怪就怪白兰薇不安分,嚣张跋扈,惹了当地的权贵。”
“那也是你造成的。”
“这可不是,我的人只是没有救她而已。哦,对了,还顺便帮你写了这本册子。”
说着李重华手一松,一脚将穆英踩在脚下,那本册子被放在穆英跟前,一页页翻给穆英看。
穆英拒绝,但又爬不起来,被迫一页页看着,嘴里的咆哮声愈大。
“看,我们还贴心的帮你记下了她说的每一句话。白侧妃入府这么多年,父王没有碰过她,难免深闺寂寞,这几月倒是老天爷给她补全了。”
“听她们说,现在白侧妃尤其乖巧呢。”
“穆英,你们相好一场,想必也是替她高兴的吧。”
“李重华,我杀了你。”穆英气急,忽的一跃而起,剑锋直指李重华。
李重华足尖一点退后,也不急着对付穆英。
册子散开,落在地上,黄启扬并老侯爷刚好看到两个纠缠的身影。
移开视线,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李重华依旧在刺激穆英,“听说,白侧妃在服侍客人的时候,每次都在小声的喊穆哥哥呢?”
穆英一剑挥过去,双目猩红,“你闭嘴。”
“只是军中的那些粗人哪懂得怜香惜玉,侧妃娘娘这样只会让大家更疼惜她。”
“我说了,让你闭嘴。”穆英再次咆哮,精神几近崩溃。
“现下,整个军营都传开了。新来的小娘子喜欢什么样的,大家每日没夜的排在她门口,就想当她的穆哥哥呢。”李重华继续笑着道,眼里却冷漠的可怕。
黄启扬和老侯爷见人这样,悄悄退了出去。
“啊.....”一阵强劲的内力爆发出来,李重华闪身躲开。
就见穆英疯疯癫癫的站在原地,一会笑一会哭,“她在等我,等我.....”
李重华冷眼看着穆英冲了出去,往荆州方向去了。
半响,李重华收拾好心情,踏出城隍庙。
黄启扬和老侯爷没有说什么,转身上马。
李重华也没有解释,她的这些亲人,从小学的礼仪谦耻,她做的那些,只会被认为残忍。
就像父王的剑招一样,君子之剑,怎么护得了身为奴隶的她。
十皇子大婚当日,荆州军营传来消息。
有人强闯荆州军营,连伤数百人才被抓住,兹事体大,荆州不敢擅自隐瞒,才报了上来。
军营之事,素来由兵部主事。
现在大雍和西蜀的使臣都在,兵部主事怕有其他隐情,在大殿之上将事情报了上来。
皇帝一听有人敢擅闯军营,尤其愤怒。
立马遣太子主理,刑部,兵部协助。
这一查,就查出了原本该死了的白侧妃成了荆州军营的军妓,而强闯荆州军营的人正是裕王收下第一高手---穆英。
皇帝立刻给太子下了密令暗中彻查。
忽尔娜公主大婚第二日,大雍的使臣离开。
西蜀的使臣也跟着走了。
李重华和睿儿小枫留了下来。
使臣离开的第二日,小枫,睿儿,湛儿继续回上书房上课。
只是不一样的是,几人不再住宫里,每天上完课后需回到裕王府。
半个月后,李重华正陪容诺下棋,李明轩忽然来了丞相府。
这倒是稀客。
但容诺和李重华还是谁都没有停下,李明轩只能坐在一旁看着。
一局终了,两人看向李明轩,李明轩才道,“有个事情需华儿帮下忙。”
容诺白了李明轩一眼,“什么事?”
“我们审问了白兰薇和穆英,猜测白文广可能是大雍人。”李明轩停了一会,才说道说。
容诺和李重华相视一望。
假如白文广是大雍的细作,那陷害裕王府,打压太子一派,扶植十皇子那都有迹可循了。
“需要我做什么,王兄。”李重华遂开口。
“你武功了得,本宫想你夜探白府,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容诺哼哼了一声。
冒险的事,就只知道安排自己媳妇。
“我今晚就去。”
一个月后,白府被抄,在白府密道里找出了不少和大雍的通信,白府上下满门抄斩,白贵妃被打入冷宫,十皇子被夺了王位,安澜公主被撤了公主头衔。
十一末,容诺收到洛老爷子的信,裕王有苏醒迹象,兴许能敢上二人大婚。
这一年,裕王府过了这几年最热闹的年。
四月二十八,隐族贺家主大婚的最后一只队伍达到丞相府。
这几日,丞相府,裕王府都忙开了。
宫里皇后娘娘,太后特意出宫来裕王府坐镇打理。
西蜀太后大婚,西蜀朝堂派了人参加,大雍也派了使臣前往。
一时间驿站,裕王府,丞相府住满了人。
隐族是夫族,夫家来人,李重华自是要接待。
带着春华秋实就等在丞相府门口。
容诺乖乖的站在李重华身边,这段时间,他这个新郎官反而没什么事,前前后后都是媳妇在打理。
相反,小媳妇除了打理家务,还得抽空哄他。
这段时间,两边的人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洛老爷子从马车上下来,李重华带着容诺上前。
门帘微动,又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
李重华抬眸,那人的眼眉落入眼中,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父王。”
裕王刚下马车,就见一个红色身影扑入自己怀中,连忙将人搂在怀中。
“华儿。”
父女俩相拥而泣,两边的小厮侍女连忙下跪,“奴婢(小的)见过裕王殿下。”
“裕王叔。”容诺亦上前行礼。
父女倆松开,裕王看着眼前人,拍了拍容诺的肩,“傻孩子,该改口了。”
容诺笑着开口,“是,父王。”
一群人拥着裕王往裕王府而去,裕王妃和湛儿,睿儿,小枫,献儿早就听到消息在王府门口等着。
裕王妃眼角含泪,见丈夫回来,也顾不得王妃的仪态,立刻奔了过去,扑到丈夫怀中,“王爷,臣妾终于等到你了。”
“芷儿,这些年你受苦了。”裕王抱着妻子,眼里满是歉意。
松开妻子,裕王看着门口的四小只。
睿儿推了把湛儿,湛儿才含泪扑了过去,“父王,我好想你。”
裕王一把抱住儿子,“父王也想湛儿。”
大家眼里都含了泪。
湛儿哭了好一会,才止住。
两人松开,李重华带着三小只上前,介绍道,“父王,这是我夫君的弟弟,睿儿,这两位是我在民间的义弟义妹,叫献儿,小枫。”
三小只,恭恭敬敬的行礼。
“伯父。”
“父王。”
“父王。”
“乖。”裕王摸了摸几人的脑袋。
过了一会,就听到管家来报,翼国公府众人来了。
几人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整整五辆马车,翼国公府的主子全来了。
老夫人一进门就抱着裕王妃,一口一个心肝,老侯爷拍了拍女婿的肩膀,“你终于回来了。”
小辈们相互见了礼,没一会,管家又报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一进门就行礼,“见过王叔,王婶。”
裕王满意的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轩儿都长这么大了。”
“母后,皇祖母听说王叔回来了,宣王叔进宫。”太子遂说到。
一行人,又往皇宫走去。
皇太后抱着儿子哭了半天,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哭。
“你们一个个的是要心疼死我这老婆子。”
在回来的路上,女儿的情况,洛兄已经跟他说了。如今看着母亲这样,裕王心中难受的不行。
老人家最见不得儿孙受苦,他和女儿一个接一个出事,一走这么多年,他也明白母亲心里的痛。
晚上,裕王的接风宴,直接改成了国宴。
皇帝下令,全国上下为裕王祈福半月。
李重华是西蜀太后,这次婚礼特定在宫中举行,规格比照帝后大婚,但流程却是按西蜀的来。
五月初八那日,李重华早早的背拉了起来梳妆。
婚礼定在太和殿,巳时,李重华和容诺需登上祭坛,祭拜天地。
申时,二人在太和殿告禀父母。
这之后再是进入洞房。
太和殿是专门举办皇室婚礼的地方,殿外的阶梯不多不少,九十九阶,取长长久久之意,又寓意皇家九五之尊。
容诺,李重华牵着红绣球,一步步走上高台,高台之上是他们的至亲长辈。
大殿周围坐满了来观礼的宾客。
容诺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小媳妇,心里一阵开心。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
“慢.......”
突然,人群中一人站了出来。
李重华一手掀开盖头,看向来人。
来人扯下脸上的面具,一张好看的脸展现在众人面前。
楚君临
李重华不禁后退了一步,她记得她已经处理了的。
脑袋隐隐作痛。
“拦住他。”容诺扶住李重华,连忙下令。
当归归来立刻上前,将人制住。
一副画出现在众人面前,楚君临看着高台上的人,嘴角带着李重华熟悉的笑,“凰儿,穿上衣服就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吗?”
画的是一个宴会,一个赤着全身的女子在舞台中跳舞,周围的男子各个眯着眼,好似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将女子一口口吃干净。
李重华视线触及那幅画时,头痛欲裂,容诺连忙将人搂在怀中。
“没事的,没事的,华儿。”容诺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
“你们尊贵的郡主、太后,只不过是我楚君临玩剩.......”
“杀了他。”
楚君临话未说完,容诺怒吼道。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闪了出去,将楚临君狠狠的砸在地上。
是裕王。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本王的女儿不是你能随意侮辱的。”
楚君临嘴角不断有血涌出,亦笑着大声说,“原来是父王....”
楚君临没有机会说出后面的话就被裕王掐断了脖子,而那副画,直接被裕王一掌劈成了粉末。
裕王看着在场的宾客,“任何人敢非议本王的女儿,犹如此画。”
楚君临的尸首很快被清理了出去,一阵清脆的铃声断断续续的从尸体上传出。
容诺搂着李重华,不敢放开片刻。
裕王走进,捡起地上的红盖头,给李重华盖上,细声道,“别怕,有父王在。”
李重华看着自家父王,眼前闪过一些画面,每一个画面敲开心底的一层防线。
是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于是,李重华伸手抓住了裕王的手,容诺紧张的抱着李重华。
“不要,华儿。”
下一刻,容诺就被李重华推向裕王,“父王,阿诺就托付你了。”
说罢,李重华不舍得看了眼容诺,伸手扯下头上的凤冠。
一滴泪自眼角流下。
容诺要扑过去,被裕王拦着,只得急着喊道,“你答应过的,要活下去。”
两边的宾客不明所以,听的容诺这话,纷纷紧张起来。
看台上皇太后,裕王妃,皇后纷纷问怎么回事。
李重华一身婚服缓缓走下看台,苦笑道,“是啊,做了几天人,都快忘了鬼是什么样子了。”
忽的,众人就听见李重华大吼道,“时乙,你出来。”
大雍使臣中,一个黑色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凰儿,跟我走。”
头剧烈的痛着,李重华看着眼前人有些晃,“你做梦,你做梦,时乙,是你亲手把我送出去的。”
“我后悔了,凰儿。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时乙温温柔柔的说。
“哈哈哈哈”李重华突然笑了起来,心底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时乙连忙上前扶住李重华,就听到耳边传来对方冷到骨子里的声音,“那我们俩到阴曹地府去重新开始吧。”
时乙抬眸,刚好对上那人冰冷的眸子。
李重华说时,掌心聚集内力,直朝时乙而去。
二人都是顶尖高手,转瞬之间,一下天上,一下地上,已经打了数十个来回。
“凰儿,你忘了,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不是我的对手。”时乙站在屋顶轻笑着说。
“呵呵,那便试试吧。”李重华冷笑道。
说完,双手结花,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百会穴,某个枷锁断裂,一阵强大的内力爆发出来。
“李重华。”容诺冲出去,大喊道。
内力全开,杀意没了控制,她这是要和时乙同归于尽。
李重华回头刚好看到容诺急坏了的表情。
等我。
李重华做了个手势,转身对向了时乙。
容诺愣在原地,当归归来守着容诺。
裕王皱着眉在原地看着,高手过招,旁人不好插手,就连他都不行。
空中的两人纠缠在一起,李重华换上了那副熟悉的样子。
众人纷纷往柱子后躲,他们生在温柔乡,那见过这副阎罗王的样子。
二人都被黑色的玄气包围,半响李重华倒在屋顶,吐了一口鲜血。
时乙身上也受了伤,嘴伤依旧说着气人的话,“太子说的果然没错,你们女人活该被我们压在身下,敬酒不吃你非得吃罚酒。”
“你闭嘴。”李重华大吼道。
说着,李重华右手成爪,大雍的使臣队伍中会武的人都被吸道了半空。
这些人的内力不受控制的朝李重华飞去,最终落入李重华体内。
一息过后,尸体掉落到地上,再看已经是干尸。
两旁的宾客纷纷四散逃离。
魔功。
“看到了吧,你们奉为神明的太后娘娘。”时乙看着西蜀众人,顿了顿道,“其实是这世间最邪恶的魔。”
李重华彻底失控,瞳孔成了深红色,声音夹杂着内力,引得众人耳朵直痛。
“挡修罗者,死。”
双手再次成爪,不少御林军被吸了上去,再次被吸成人干。
最后,眼神落在时乙身上,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一盏茶后,时乙从空中掉了下来,一双红色的靴子落在时乙跟前,那人俯身,时乙伸手,抚上那人的脸,一滴泪自眼角流下。
“我在下面等你。”
那人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右手成爪覆上时乙天灵盖,两息之后,时乙成了干尸。
那人嫌弃的扔开那只手。
红色的眸子扫过看台,那个明黄色的身影落入眼帘。
下一刻,红色身影到了帝后面前。
“护驾。”众人连忙大喊。
裕王挡在帝后跟前。
李重华右手成爪,内力凝结在手心,裕王伸手欲接下这一掌。
下一刻,一双手搂上李重华的腰。
“华儿,那是皇伯伯。”容诺头埋在李重华背上。
李重华头痛欲裂,掌风在最后关头生生转向偏殿,偏殿应声而倒。
众人再回头便见那个红色身影似承受着巨大痛苦,将身后的人一掌劈晕,放在一旁,闪身出了大殿。
“拿下。”皇帝开口。
“保护太后。”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西蜀的人纷纷站了出来,两边战士剑拔弩张。
睿儿站了出来,“龙武卫。”
“在。”
“冒犯太后者,死。”
天启皇帝怒道,“西蜀皇,这是在天启。”
“不论在哪,敢动我嫂嫂,我莫霆睿第一个不答应。”睿儿不甘示弱,开口道。
李重华出了太和殿,脑海中不断有画面闪过,引得体内气血上涌,心头杀意聚集。
凡是出现在自己跟前的,不论是谁,悉数被吸成了干尸。
裕王追上的时候,京都街头的民众已经四散逃开。
二人打斗了许久,李重华终是被裕王一掌劈晕了过去。
太和殿依旧乱成一团,两国君主对峙,两国侍卫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在众人目光中,裕王抱着红衣少女一步步走了进来,只见裕王跪在殿前,“华儿犯下大错,臣弟自愿放弃爵位,带着妻女归隐,用余生守着华儿,不让她出来作恶,还请皇兄成全。”
李湛立刻走了过去,跪下,“皇伯伯,湛儿和父王一起去,请皇伯伯成全。”
皇帝看着躺了一地的尸体,还未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响亮的身影,“这件事,哀家替皇帝同意了。”
“谢母后。”
裕王府书房
春华秋实跪在裕王跟前,春华双手托着一封书信。
“王爷,这是殿下留给您的。”
裕王拆开信,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只见纸上白纸黑字写着:
父王:
展信如面,父王收到信时,女儿已经撑不住了。父王能提前醒来,女儿心中欣喜万分。女儿现在也算脱离苦海,所以父王不必伤怀。父王才醒来,按理不该劳父王操劳,但女儿思前想后,这些事唯有托付父王,才可万无一失。
事一,母妃和湛儿的安全,女儿本准备了人手,现在父王回来,这部分人手可留一些给献儿,小枫,睿儿。睿儿是一国之君,第一时间,麻烦父王将他送回西蜀,朝政上有颜如玉他们,出不了大事,孩儿担心的是外敌。日后,西蜀还请父王看顾一二,免得大雍贼心不死,想吞并疆土。小枫身边我安排了足够的人,父王可问过他意见,回西蜀,或留在您和母妃身边,随他选择。待他十八岁成年之后,可自行决定去留。献儿,我已托付给洛河铭,现下二人感情也有升温,日后婚事还得父王母妃留意一二,嫁妆我早就给她备好,钥匙在她手中,日后还得劳烦父王母妃送她风光出嫁。
事二,关于容诺。容诺体内有主蛊,与女儿距离不能超过百里,早前我托洛河铭带回蛊王。女儿出事之后,望父王和洛家外祖父一起,帮我们尽快引出蛊虫。洛家外祖父早就备好了忘忧丹,届时请将容诺送出去,越远越好。春华秋实会带着我的护卫跟去,我的所有皆由他驱使,前半生他受我牵制没有一天轻松过,如今,女儿希望他能去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事三,女儿在天山寻了一处地界,最适合关押,届时还请父王护送女儿前去,他们都不是女儿的对手,以防万一,还请父王务必亲自护送。您已归来,母妃,湛儿孩儿无需再担心。献儿有洛河铭,容诺有春华秋实,小枫,睿儿安排了足够的人,女儿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唯有一件便是,女儿的幸福得拜托父王守护了。女儿答应过容诺会平安归来,洛家外祖父答应过女儿,会尽力治好女儿。还请父王留意容诺,等女儿归来,与之再续前缘。
千言万语,尽在此间中,还望父王母妃保重身体。女儿有此一劫,早已看透,殊死一搏,若还不能如意,父王也无须介怀,女儿无怨亦无悔。惟愿父母身心康泰,愿湛儿茁壮成长。此生连累双亲,今生若有机会定当补偿;若命当如此,来世女儿还做您和母妃的孩子,以报此生恩情。
女儿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