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辅导员拖拖拉拉地说完总结后,算是正式放寒假了。
临行前,宿管阿姨急忙拦住我,将那个保温包递给了我。
我将保温包里变了质的粥扔掉,随手将保温包扔到了角落的一角。
那一刻,我觉得这个保温包就像前男友。
我拖着行李箱坐上了地铁,靠在座位上,一晃而过的黑暗莫名的压抑。
心里突然好受了些。
放假回家的路只有一个多小时的地铁,算是一种幸福。
手机开始震动,我看了眼拨打过来的陌生电话,地址显示的是本市的。
我不耐烦地接了电话,烦躁地想又是哪个推销的电话。
我还没开口,电话那端传来男人低沉磁性地嗓音。
“你在哪?”
我握紧了手机,本想直接挂断,但我的手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冷冷地说:“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我看了眼对面靠在一起的情侣,说:“没什么事情,挂了。”
“有。”
他说。
“你把我微信删了。”
我没有回答,他在那头说:“删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心中一顿,他又说:“你能不能不要删除我,你可以拉黑的。”
我能感觉到地铁里有视线朝我投过来。
我通过对面的玻璃,模糊的看见了泪水滚落、浑身颤抖的我。
我和他在一起的这两年,对他闹过脾气,凶过他,拉黑过他,唯独没有删过他。
过去那两年,我们也是普通的情侣,做着大多数情侣做的事情,一起看过电影,牵过手看晚霞,走过路灯,被拉长的影子叠在一起……
我淡淡地说:“没什么事了,我挂了。”
“有。”他说:“下雪后,去看雪吗?”
我说:“不了。”
他短暂的沉默,低沉的嗓音多了些沙哑。
“立春,去看枫叶吗?”
所有积攒的情绪迸发。
“是带我看枫叶,还是带她看枫叶?这两年,你和我在一起的这两年,你和我牵手时,和我说那些情话时,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时,你的心里,是在开心把我照顾好了,还是在幸福照顾了她的影子?”
从来没有这般委屈过,我好像得到糖的孩子却被告知糖不是你的,无助的颤抖。
“这两年,我们走过的每一条路,是我第一次走过,那你呢?”
“官盛泽,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让人恶心吗?”
他没有说话,只能听到电话那头模糊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也许是风声,也许是他旁边有孩子在小声哭泣。
在地铁进入隧道岸下来的一瞬间,我抹了一把眼泪。
我知道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狼狈。
半响,他说:“你动我保险柜了,日记本,你翻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读了十几年的书,考上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也不如别人一个影子。
我很快平复了情绪,平淡地说:“官盛泽,等来年春天,去找她吧。”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对面情侣朝我投来打量的目光。
我靠在了座位上,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