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买个官当当
虽然在曹操上任洛阳北部尉之前,这边的衙役根本管不了北边的这些达官贵人,但是他们毕竟是负责维护一方治安的官署,想要查明一个人的身份还是不难的。
所以蹇图的身份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因此,当曹操第二日来到尉廨的时候,整个尉廨可以说是落针可闻。
见状,曹操也是觉得有趣。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然后明知故问道:“怎么,今天都这么安静?”
听到曹操这么说,尉廨内的一众衙役也是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昨晚动手的那两个衙役当中的一个哭丧着脸来到曹操面前汇报道:“都尉,昨晚我们打死的那个人的身份查出来了。”
看着这名衙役那仿佛死了亲娘一般的表情,曹操在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是故意问道:“既然查出来了,那就让人来认领,难道还要我们给他办后事不成?”
闻言,那衙役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都尉您知道当今天子跟前最受宠信的小黄门蹇硕吗?”
曹操点了点头:“这个本都尉当然知道,不过本都尉在问你话呢,你扯这个干什么?你说的跟这个有关系吗?”
看到曹操这个样子,那衙役都快要哭出来了:“都尉,这关系可大了去了,咱们昨晚打死的那个人,是小黄门蹇硕的叔叔啊!”
“这样啊。”
曹操看着这满尉廨的衙役惊惧不已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也没有再逗弄他们的兴致了。
毫无疑问,如果昨晚这些人知道蹇图是蹇硕的叔叔,恐怕他们根本不敢动手。
然而,区区一个小黄门的叔叔都敢这般目中无人,枉视国法,这个大汉,还是他心中的那个大汉吗?
颇感无趣的摇了摇头,曹操淡淡道:“那又如何?枉顾宵禁之令,醉酒夜行,难道不该死吗?”
言罢,他看着头颅低垂,默不敢言的一众衙役,摆了摆手,淡淡道:“放心吧,本都尉做的事,自有本都尉来承担。他蹇硕就算想找麻烦,也找不到你们头上的。”
从座位上站起,曹操旁若无人的走到尉廨门前,摇头叹息道:“我曹孟德,羞与尔等为伍。”
说完,他摘下腰间装着官印的布袋,直接往门上一挂,然后扬长而去。
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这里所说的羞与尔等为伍,其实说的根本不是这些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导的小小衙役。
............
新上任的洛阳北部尉曹操,棒杀了违反宵禁之令的权阉蹇硕之叔,然后挂印而去。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洛阳城中传开了。
一时之间,洛阳城中也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这当中自然少不了一些人的推波助澜,不过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在这里面出力最多的人会是处于舆论最中心的曹操。
洛阳。
曹府。
曹操的父亲曹嵩身为当朝大司农,位列九卿,在洛阳城中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府邸。
不过,现在曹老爷子却是被气得不轻。
“我说阿瞒,你没事你招惹那蹇硕干什么?谁不知道他现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结果你居然把他叔叔给杀了?现在你还弄出个挂印辞官来,你想干什么?”
曹府后院。
一处凉亭之内。
身材富态的曹老爷子看着一脸淡然的坐在凉亭里喝茶的曹操,当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曹操看着面前因为生气而气喘吁吁的曹老爷子,你还别说,虽然自家这位老爷子贪了点,笨了点,胆子也不大,但是曹操现在却觉得这张脸无比的亲切。
谁让是自己亲爹呢?
这一回,他绝对不会再让老爷子出事了。
心里这样想着,曹操起身走到曹嵩身边,扶着老爷子走进凉亭坐下,然后笑着给老爷子倒了盏茶,这才开口说道:“爹,这事我都不急您急什么?再说了,我可没惹谁,我只是在维护国法罢了。”
听到曹操这么说,曹嵩一口茶还没喝进去就差点又被气出来:“我说阿瞒,你挺聪明的人现在怎么竟说胡话呢?这话在外面说说也就算了,可你自己信吗?”
看到曹嵩这个样子,曹操也是生怕自己老爹被这一口茶给呛死,连忙给他拍拍背顺顺气,然后才说道:“所以我这不是辞官了吗?蹇硕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小黄门。我这都辞官了,他还能怎么着我不成?”
见到曹操这一幅轻描淡写的样子,曹嵩也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阿瞒,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你这混小子,打小就会坑人,当初你坑你叔父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曹操笑了笑,神情中有些怀念。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也亏得自家老爷子还能记得。
不过,看着自家老爷子疑惑的样子,曹操还是解释道:“其实想要解决这件事也不难。蹇硕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一个小黄门,宫里真正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还轮不到他。”
曹嵩点了点头。
确实。
蹇硕虽然受宠,但是要跟张让、赵忠等中常侍相比,那还是差得远。
可问题是,蹇硕跟张让他们是自己人啊!
曹家虽然之前跟宫中关系匪浅,但是自从曹腾不在了之后,虽然还有些人把曹家视为阉党,但是宫里的人却未必把曹家当成是自己人。
曹嵩不觉得以自家儿子的聪明看不透这一点。
所以他很想知道曹操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状,曹操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我知道爹您存着一大笔钱准备买个三公当当呢,不过现在为了儿子,爹您拿出一点来到张常侍那去给我买个官当当,应该没问题吧?”
说到这里,曹操也是笑了笑:“我也不要什么大官,买个北地太守或者朔方太守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爹,您觉得呢?”
“不行!”
然而,听到曹操这么说,曹嵩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蹇硕受宠,可我曹家也不是好欺的!你乃曹家嫡子,为父怎么能让你受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