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军中最以看身份做事,等级制度森严之极。
一国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忤逆?
更何况周遭的人,都不是顾全帐下的人。
陈将军出现在火光之下,神情鄙夷,对顾腾誉与香染二人很是不屑:“亏得你从小在军中长大,竟然勾结妖孽,为乱军营!”
香染气道:“谁为乱军营?你别含血喷人!我在军中如何你不也是看见的吗!要害人,我早该害了!”说完,她还看了一眼金铃道士。
香染此话一出,周围围上的巡逻士兵已经是诧异之极,没想到这么善良健谈的姑娘,竟然是妖!
金铃道士见事情已经发酵,也就立马托起手中金铃。黑夜里登时飞出几道明显的身影。
他们落在了顾腾誉所在的四个方位,立马就动手展开牵制,香染也没有坐以待毙,灵力一发,击退了向她挥来的锁链。顾腾誉以一敌三,但也算游刃有余。
金铃道士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场中的一切,眼神如同寒潭一般,看不见一丝波澜。
香染一下断了铁链,加入了顾腾誉的反击。
她利落的动作和充沛的灵力倒让金铃道士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差异,但很快地,这一丝的变动很快就消散不见。他感慨这小小妖物的进步,但距离逼他出手,还需要再修炼一段岁月。
更何况,他根本不会出手呢?
灵力的冲击让几人倒地,而那两个举着长剑要劈向顾腾誉的人,也被顾腾誉两招击退。周围的人见状,有几人丢下火把拿着家伙上场牵制。
突然,场中响起了马的嘶鸣声。
数十匹马齐齐向这边冲撞,任凭人如何举着火把惊吓都阻止不住。马匹冲散了人群,顾腾誉见状拉起了香染的手臂。
“上马!”
香染点头,运起灵力带着顾腾誉飞身上马,最后扬长而去。
奔出了数里后,香染才敢回头,谁知后方竟然不见半个人影。
香染疑惑地拉着顾腾誉的衣袖,顾腾誉依旧没有回头的意思,一甩缰绳,驱着想要停下的马继续向前奔去。
两人奔到了一条湍急的溪流前才停下。
“顾腾誉。”香染焦急着喊了他一声,又不住地往后看。
顾腾誉十分冷静,冷静得有些不对劲:“我们下马吧,他们不会再追过来了。”
“为什么?”香染追问。
顾腾誉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黯淡:“因为他们想要一石二鸟,不仅抓我们,还要为难我父亲。”
香染对他们的狠觉得难以置信:“他们这样做,为了什么?如果是想抓住我,我亲自走到他们面前又怎样!”
说完,想要御空离去。
顾腾誉双手环住了她,将她紧紧地抱住。而他,什么话也不再说,只是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她。
“顾腾誉!”
香染的温怒并没有让顾腾誉知晓了她的警示,他将脸轻轻贴到她的肩膀上,片刻,才回答道:“我知道,但现在担心也是无用,皇权夺走了我们顾家太多东西。”
“顾腾誉。”
“我厌恶朝堂,本来以为等父亲告老后,顾家可完全与朝堂切断,可……”
“我们顾家,就是王令下的牺牲品,只能为了王令不断失去,维持周全。”
曾经潇洒得不计较任何东西的顾腾誉,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计较周围,心里埋藏着的对皇权厌恶的种子终于发芽。
他不想再去周全,可自己,整个顾家,又何尝逃得过周全二字。如今一切崩分离析,他不想再为周全两个字,亲眼看着最在乎的人,为了周全自己而走向末路。
香染想起了凝珠,想起了德若。
想起那些不得已的分别。
她轻轻触碰着顾腾誉的手,不再说半句话。
天大亮,溪流的样子已经非常清晰。
香染抱着腿,静静地坐在岸边,看着溪流发呆。
顾腾誉提着烤野兔,来到她的身边。
“吃点?”
香染摇了摇头。
“不吃你撑得住吗?”
香染点了点头。
“妖能饿到的程度不同你们人,你们人会饿死,我们妖不会,这也是一种区别。”她慢慢抬头,看向顾腾誉,“你吃吧,吃完了……我们去军营看看。”随后她又黯淡了下去,“一靠近,就会被金铃道士发现,还是别浪费这次难得的逃脱机会。”
顾腾誉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你放心吧,朝中也有支持我父亲的人,金铃道士入朝不过半年,一人之下又如何?”
香染听着他的说辞,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约定先退回后一座城池内,再偷偷打听情况。
三天后,顾腾誉两人接到消息,说是金铃国师解押罪人入朝,人人走出大街观看,看见罪人竟然是救国护民的顾大将军,对此事十分地不解。
一路下,议论纷纷,倒没了刚开始时候的义愤填膺。
金铃道士身后跟着不少的奇人,顾腾誉和香染远远地观望着,不敢靠近。
直到这一队的人马出了城,两人才再又回到了落脚处。
“我跟你一起回都城!”
“不,我们应该往北走!”
“可顾伯伯他……”
“我们先去见见宁将军,请他修书一封给朝中与我父亲交好的同僚,得了助力,我们才能救出我父亲。”
听完了顾腾誉的安排,香染这才理解北上的意思。
于是他们也不择日,马上向东北方向出发。奔波了四天,他们才来到了北边防线。
营帐中,只见宁旗和宁将军两人,其余的人都被他们谴退。听闻了顾家的变故,宁将军答应修书,并想让宁旗回都城协助顾腾誉,但这都被顾腾誉给拒绝了,最后,宁将军也就听他说的,只修书一封。
事后,宁将军留下了顾腾誉一人在帐中。
蒙着脸的香染跟着宁旗出了营帐。
宁旗看了她一眼,嗤着笑了一声。
香染温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旗并没有礼待她的心思,直接道:“三番两次都是你,你说这多巧合不是?”
香染哼道:“是啊,是我,可作恶的人不是我,不知道内情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