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朋友重逢
木屋内很温暖,西边的房角处有一个火塘,一个脸sè和睦的中年妇人正站起身看着我们,应该是忽都思的母亲,我俩见过礼后,忽都思让我们坐在火塘边的一个木桌旁,现在天气不冷了,不需要烤火。
大家坐定后,忽都思的母亲给我们端来了热热的nai茶,我使劲呼了一口气,nai香钻入鼻内,便迫不及待地端起喝了一大口,闭着眼回味了一下。
萧承志在旁看着笑了一声道:“瞧你那馋样,人家还以为你很久不食人间烟火了呢?”
“安答,你还别说,再不回归人间,我都要变成野人了,呵呵…”我答道。众人哄笑了起来。
看着对面的忽都思,眉宇间变得更成熟了,我俩又说了一阵分别后各自的经历。忽都思的父亲坐了一阵,起身去外面杀羊,又嘱咐忽都思的母亲把墙上的鹿肉及其他熏干的野味取下来款待客人,我见他们忙碌着,有些过意不去,忙劝阻忽都思的父亲不用杀羊,用现成的干肉就行了,但他执意要去。
忽都思拉着我道:“苏rì大哥,您可是我们的贵客,难得您来一次,何况您对我们有恩,杀只羊不算什么的。”
见他们态度坚决,也就不好推辞了。木屋内被烟火熏得漆黑,墙上挂着许多兽皮、干肉以及狩猎的工具,这些都表示,泰利人是个狩猎部落。
忽都思边与我说话边帮着他母亲张罗着食物,他们的rì常食物构成除了少量的羊牛食品外,主要还是以猎杀野生动物肉以及采摘来的山货为主,山中的坚果与蘑菇也是他们的盘中餐。
说话间,忽都思的父亲已杀好羊了,托着一大盘新鲜的羊肉走进来,交给忽都思的母亲处理,忽又走出去处理剩余的部分。
忽都思道:“苏rì大哥,您找到父母没?有没有查到谁是凶手?”
我道:“还没有找到父母的下落,不过仇人已经找到,他们是塔塔儿人的一支扎布苏部落,袭击我们部落的事就是他们干的。”
忽都思似乎对扎布苏部落也有耳闻,于是停下手中活,道:“是他们!那你的仇人势力很强大,你准备怎么干,有没有具体的行动计划?”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混进扎布苏营地后,证实了那次袭击确实他们所为,后来我接近扎布苏试图刺杀他,差一点成功,后来失败被他们擒住,多亏这位萧安答相救,否则我早就会死在扎布苏之手了,今天也不会在这里见你了。”
忽都思感激地对萧承志一笑道:“那萧大哥既是苏rì大哥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没有您的相助,我此生也就没机会报答苏rì大哥的恩情,我曾答应过他,一旦找到仇人,定要助他报仇的。”
萧承志拱手道:“忽都思兄弟太客气了,能够相助苏rì,也是一种缘分。”
忽都思对我道:“您也太鲁莽了,当初不是说好一起行动的吗?怎么一个人就贸然行动呢,今后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找扎布苏算帐?”
我不好意思笑笑道:“唉,当得知仇人是扎布苏后,一时冲动,就没想那么多了,现在想来太鲁莽了,缺乏冷静,多亏萧安答,否则白搭xìng命事小,大仇无法得报就更遗憾!”
忽都思问道:“您在扎布苏那没有打听到父母的下落?他们的失踪真的与他有关?”
“应该与他们有关系,当时我混进扎布苏营地时,曾听过他们俘获了不少奴隶的事,不过并不在扎布苏大营里,我想他们应该在另外一个地方。”
萧承志接过话题道:“我在扎布苏大营里见过他们的战利品,没有奴隶,只有战马及其他牲畜。也许他们没有俘虏人口,也许他们送给其他人了。”
我沉吟着道:“动战争,不就是为了掠其人部落的财物,人口是最大的财富,他们不可能不这样做,我想很有可能是被他们转送到其他地方去了,具体只能等我们抓到扎布苏后方才能弄清楚。这段时间扎布苏肯定防范严密,要想对他采取行动是不可能的,我想暂时在草原上转悠,一者顺带寻找一下父母,二者可以接触更多的部落,增长见识,历练历练自己。”
忽都思兴奋地搓着手道:“等扎布苏注意力放松了,我们再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次一定要算上我一个,您刚才提到游历草原,我也很感兴趣,说实话,呆在这个森林里太久了,我早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萧承志道:“外面的世界虽然很jīng彩,但也充满了不确定因素,危险与机遇并存,可能会闯出一番事业,但也可能什么都没做就丢掉了xìng命,你可要考虑清楚,你们泰利部落虽小,但相对外面混乱的草原还是很安全的,起码呆在森林里,生存是不成问题的。”
忽都思苦笑着道:“萧大哥,您有所不知,一年前我们这确实是处人间乐土,但现在却不同了,我们面临着生存安全的威胁,我们都在考虑是否要迁离森林,可是离开森林,我们又该去哪呢?我们泰利部落是以狩猎为生的,去草原放牧不是我们的特长,再找一个像这样的地方可是很难的。”
我与萧承志疑惑地对视一眼,问道:“生什么事了,谁在威胁你们?”
忽都思道:“狼!”
“狼?!”我与萧承志惊讶地同时出声音。
“对,正是狼,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我们泰利人都是猎户出身,按理说是不惧怕狼的,可这事情也真有些怪哉,一年前我们这里的狼群数量不大,根本不足为患,狼毕竟还是怕人的,所以人狼相处倒也相安无事。不知怎么搞的,后来这些狼群数量突然增加不少,而且占据了北边的一条山谷,袭击了我们不少猎手,后来展到公然侵扰我们的营地,袭击牲畜与人。我们的猎户进山打猎都不敢单独行动,只能成群结队在大白天进林子方才能保障安全,一到黄昏都不敢出户外活动,这些狼的胆子越来越大,黄昏后它们的活动范围都推进到我们营地四周的山林里。”
“那你们没有对它们进行一次剿杀?”我问道。
此时忽都思的父亲接过话答道:“剿过它们,没用,我们曾经集中人马去北边狼群聚集的山谷进行一次清剿,结果非但没有把狼赶跑,反而折了一些人马,后来再也无力主动对他们进行剿杀了。”
“这么厉害!这些畜牲难不成还要占据人的生存地盘?”萧承志奇道。
忽都思的父亲道:“你不知道,依我几十年的打猎经验,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组织有纪律的狼群,简直像军队一样,我们一开始没有重视它们,以致于在山谷里吃了大亏,太可怕了,我都怀疑我们不是与狼群作战,像是在与人作战一般。我们去了三十人,只逃回来二十人,其他十人全都葬身狼腹了,那可是十个壮实的大活人。”忽都思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大家都默不作声。
这时,屋外的林子里传来一阵狼嚎,在夜晚是那么的清晰,众人听得心头一紧。
忽都思的父亲继续道:“经过那次行动后,我们再也不敢进那个山谷了,这些狼群经常有组织地在夜晚来袭击我们,拖走牲畜。后来实在没办法,我们只好把四周栅栏加密加高,修成密不透风的围墙,这样才能有效抵挡它们的侵扰。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法,狼群把它们的活动范围推进到我们周围,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这样下去我们迟早是要离开这片森林的。”他叹了一口气。
听了他的话,这才解开了我们最初的疑惑,原来泰利部修木栅栏是为了防狼,难怪替我们开门的那个男猎户为何见面问些奇怪的话,并且在听到狼叫后表现得那么紧张了。
“最近这几个月,每到月圆之夜,狼群就会侵扰一次我们的营地,很有规律,马上又要月圆了,又要作防备。如此下去,何时是个头啊。”忽都思的父亲叹息着。
忽都思对我与萧承志道:“你们没有亲眼见过那情景,可能无法想象,这些家伙既凶狠又狡猾,进退有序,简直就像有人指挥一般。”
“它们的数量有多少,看出来没?”我问道。
忽都思征询地望着他父亲,道:“至少有一百多头吧?”
他父亲点点头,补充一句:“山谷它们的老巢里总数应该不止这些,不过这几个月经过我们的抵抗,也杀死了不少,现在不确定具体数量。”
正说着,晚饭已准备好了,泰利人很热情,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有新炖的大盆新鲜羊肉,烤羊腿,炒羊心,羊杂碎,熏鹿肉,兔肉,山猪肉等等,让人眼花缭乱,不知道该从哪下筷。
他们还有一种自酿的酒很好喝,味道跟平时喝的马nai酒区别很大,酸酸甜甜的,忽都思介绍说此酒用山里的野果酵而成,他们称为果子酒。
大家在暖暖的木屋内,火塘的火光映得众人的脸红红的,对着满桌的美味,清冽的美酒,真诚而热情的朋友,心里暖洋洋的,有一种归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