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缘起--柳家庄

第一篇 缘起--柳家庄

农田里,正在耕作的俩汉子,矮一点的汉子柳老实看了下日头已经晌午了,招呼一声“老李哥,来歇会儿。”高一点汉子应了声,放下了锄头,来到田埂也坐了下来,用搭着的汗巾抹了一把汗“今年天有点热啊,不会闹旱情吧?”

柳老实看了下日头,默默的递过来个小布袋没说话,李姓的汉子接了过了,从腰间把别着的烟袋锅子挖了挖,按瓷实了也点上,啪嗒、啪嗒,俩人都在默默的沉闷抽了起来。

一部分没有被玉米挡住的阳光,仍然热辣辣照在俩人身上,玉米快一人高马上抽穗子了,玉米叶都有点怕热似的蔫吧耷拉着。

一个来月没见下雨了,河里的水越来越少了,有些地方都开始漏出了河床,在抽穗扬粉前再不下点雨,今年的玉米怕是没多少收成了。

俩人坐着闷着头抽着自制的旱烟谁也没吱声,只有远处老柳树上传来断断续续的知了叫声。

“爹...”有孩子的喊声,李姓的汉子应了一声“我和你柳叔在这儿呢。”

不大会儿,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提着个篮子和罐子顺着田埂找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个还要小一点儿的,挎着篮子的小丫头,小丫头虽说穿的也是打满布丁的花褂子,但也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美人胚子。

两家住的不远,两家大人非常好,平时又在一起干活,俩家的孩子也在一起长大。俩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都觉得俩孩子合得来,打算过两年就找媒婆走过过场,把孩子婚给结了。

“爹,柳叔”小小子打了个招呼。

因为家里穷,小子营养也跟不上,从小显得脑袋大,长得也算眉清目秀,虎头虎脑的,都管他叫小虎,时间久了也成了大名儿。上学堂的时候,李姓汉子咬咬牙把家里仅有的两只老母鸡给先生送了去,又包下了先生家全年的柴火,这才让小虎子也上了学堂。

老李看到小丫跟着儿子身后低着头,笑了笑,说:“小彩,小虎子今天没欺负你吧,他要敢欺负你,告诉大爷,我打他屁股。”

“大爷,他没欺负我”小丫头有点害羞的给小虎子他爸打了招呼,又凑到老柳跟前“爹,吃饭了”

俩人把烟袋锅儿用力在鞋底上磕了磕,放在了一边。篮子盖的布掀开,都差不多,都是有点黑乎乎的馍掺杂着野菜模样,显得坑坑洼洼的。小虎子的篮子还多了一个小碟子,里面有两块皱皱巴巴棕褐色的咸萝卜,老李抓起一个野菜团子:“正好咸菜一人一块,老柳把你那葱掰点来。”

小虎和小彩那边去草里找能吃的野菜去了。

别看夏收秋收两季,这些年通过柳家庄这条河时常断流,基本上都是靠天吃饭的时候多。加上官府和土匪两边来搜刮钱粮,一年到头儿,能顿顿吃上高粱面掺着木薯野菜做的馍,就算是家境好的了。

粮食必须要种,有地保代表官府监督,敢荒着的随时可能会被抓壮丁,在地保带领下去抓走。据说是朝廷在准备打仗,必须保证收粮供给。

土匪那边还好一些,多是穷苦人出身。一般是没有牵挂那种人,还有交不起粮的,跑去当土匪的人多一些,一般不会把事做绝,有时候来收粮,还会给点钱。

自己吃饭只能在田间地头撒点高粱,种点木薯什么,要么进山打猎、采药或者开垦点荒山野地,来维持生计。

老柳庄坐落在连绵不断山峰脚下,谁也不知道这个山到底有多远。据上过山顶的猎户说,站在山顶山还是看不到头,而老柳庄身后山,往下和对面的是悬崖峭壁,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老柳庄的人只知道顺着山两边走一边是五百里外的惠邱城,一边更远,听说是叫银庆城,而老柳庄就在惠邱城的管辖势力下。

距离最近的一波土匪,就是十几里地以外的一个叫逍遥寨的势力,来收粮的土匪就是他们,一直没和官府有过冲突,加上多是穷苦人出身的多。做买卖多是抢外地商人或者去外地打家劫舍很少抢当地,来收粮也多少给丢点钱儿,所以一直存在,都十来年了。

随着一天天过去,天也越来越旱,河里仅剩的一点水,百姓们也只能拖家带口舀水,能保一棵庄稼是一棵庄稼。

如果影响了今年的交粮,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抓走当兵打仗或者做苦力。不说别的,光老柳庄这十年来,被抓走的不下几十个,抓走的再也没回来过。跑?除非是五代单传的光棍,一个牵挂没有,那样的太少了。可以拖家带口的跑,没有关系投靠就是当土匪,也没人愿意收拖家带口的当小喽啰。

小虎子学堂也不去了,有一个算一个往地里端水。为了不浪费水,一棵棵小心翼翼在根边上掘个小坑,浇点水再把土盖好了。

没两三天,河床附近能找到的水都没有了,连吃水的水井打上来的水都浑浊许多,人们都有点恐慌起来。今年比以往还不一样,以前遇见不下雨,端点水保点庄稼,水井里的水也能出出力,今年连井水水位都下降了,费劲儿打上来的水也是浑浊的。

于是人们开始想各种办法,烧香拜佛,去请玉林峰的道人来给做下法事。

很快几天功夫,村口空地上就搭好做法事的台子。在村里地保张罗指挥下,村里俩家还算土财主的带头捐钱摊派,很快备好祭祀用的牲口和香火钱。最后每家按人头儿算,人少少出,人多多出,每人不得低于十文。

小虎和小彩家也是凑不出来几十文,况且马上到收粮交粮了,两位大人商量着去山上采药、打点野外什么的,去镇上卖了来赚些钱。俩人来回折腾了两天多才回来,小彩的父亲还因为下山时,不小心摔断了腿。

人们每天在村口守着,等着道人来,还有些老人每天跪在新搭建的法台附近磕头。直到第五天,才有玉林峰的道人来到了老柳庄。

很快村里有消息传出:老道长来的晚,是因为附近村也有请老道长做法的,老道长每天去一个村地方的做法,顺道挑一些五到十五岁有道缘的孩童,带回去给山门收徒,就算没有道缘被收徒,也有机缘被挑去打理一些俗家的事。

小虎子有点动心了,找父亲说,想去参加老道人的挑选。小虎子的父亲在门口蹲着抽完一袋烟才说:“想去试试,就试试吧,如果能被挑上,你柳叔那边我和他说去。”

小虎子这才想到,他要是被挑上带走,小彩怎么办?虽然不太懂,随着大人们开玩笑,小虎慢慢知道,小彩可能就是以后自己的媳妇。

小虎子不声不响的出了家门来到小彩家,也是土坯房子和自己差不多,他把小彩拉到一边,说了自己想去参加道观挑徒弟。小彩泪眼啪啪的掉了下来,问:“你还能娶我吗?”

小虎子说:“都说是道士能成家。”

小彩擦擦眼泪,说:“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晚上的时候,村口火把通明,一排排个头大小不一的男孩子们,在等着道人挑选。

道人在地保陪同下来到椅子上坐下,开始让男孩子们挨个上前,前两个就是地保的孩子和外甥,然后是财主家的最后才是普通人家的,接近两百人的队伍,小虎子排在靠近最后的位置。

中年道士让随行的两个小道士挨个摸下孩子骨骼,符合才能留下。中年道士再让孩子握住一个石头,最后中年道士再亲自抓住孩子手腕,随着中年道士不时摇一摇脑袋,能去另一边站着等候的寥寥无几。

地保的孩子也在中年道士亲自测试时刷了下去,小虎子看到过关的是一个李财主的庶出的孩子,还有个就是地保的外甥,好像是叫王小七后来改姓叫柳小七了,是地保妹妹嫁给外地一个大财主,不知道为什么被赶回娘家,这个柳小七一直跟着他舅舅长大,和地保家的儿子柳莽一样满肚子坏水儿。

随着队伍往前缓慢的移动,小虎子低着头跟着队伍,慢慢的也快到了小道士跟前。小虎子扭头看看合格的人群,已经有七八个了,柳莽也和柳小七勾肩搭背,对着人群里漂亮姑娘和小媳妇指指点点。

小虎子心里叹口气,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七八个人里面俩个财主家的孩子也在,很快小道士给小虎子上下摸摸捏捏,点头:“继续往前走。”

小虎子兴奋起来,这第一关刷下去的人是最多的,现在只盼着能让老道长挑上,只有能跟着走,哪怕进不了山门,跟着老道长打理下俗世事物也好,有点月银还能给自己和小彩家接济下,小虎子正想着来到了道人面前。

道人说:“把手握住石头。”小虎子干嘛用手抓着石头,盯着石头,之间石头上有纹路,一点点分叉从中间向四周衍生,虎子看到了五个颜色,一直从中间延伸到边缘,纹路还在变粗。

道人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石头,一直到了纹路不再变粗,在看看有些满头大汗的小孩。道人一脸惊喜,接过石头放在椅子上,抓着小虎子的手腕,好一会儿功夫。虎子只听到中年道士自言自语:“我终于可以回山门修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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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聚缘散缘起缘灭皆为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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