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高玉龙
山寨已经是一片废墟,原本是地势隐蔽的,藏在山腹之中,随着白胜十几张崩山符的作用,已经夷为平地。
王腾云最后怒目圆睁的咽了气,属于是典型的死不瞑目了。白胜确定他凉透了之后,用符咒挪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几块千斤巨石,将他的尸身拖了出来,挂在寨门口。随后在他身上裹着的蛛网上,摸索出一根线头,右手向外一拉,整张网便立刻散开,变成了一根长长的白色丝线。白胜手腕一抖,丝线在右手手腕上一绕,便像是护腕一般凝实。
白胜虽然靠着埋伏险胜,但是回想一下刚才的战斗,还是让白胜感觉到了二品和一品的差距。尤其是这种势大力沉型的对手。
境界上的差距靠单纯的技巧已经难以弥补。若说二品是一道分水岭,隔绝了那些天资平庸之辈,那么一品以后的境界就如同是一个登山的过程。入一品便开始登山,到山顶处,才能仰望到先天之境。
白胜打扫着废墟,本着斩草除根的理念,这伙贼兵自然是一个不能放过,一张张烈火符不要钱的往碎石缝隙中扔去。熊熊火焰随着白胜的步伐,蔓延至整个山寨,巨大的火光甚至驱散了山寨周围的阴霾和雾气,直到白胜走到后山都还没有熄灭。
......
白胜不知道的是,王腾云去寨门前迎敌时,军师罗智便安排人前往后山以防万一。
正如罗智所料,后山的三个藏宝洞果然也有人突袭,已经有两个洞窟被官兵攻下。罗智带着手下观望了片刻,心里有了计策,招呼了一下身后的士卒朝着还未被拿下的洞窟冲去。其他两个洞窟内的虎贲卫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两边正要下去夹击罗智的人马,却听见第三个洞窟内响起了一声轰隆隆的闷响,虽然不及前山的动静,但是虎贲卫都知道这是有人催动了地陷符,从而引起了山脉震动。这也意味着,莫将军主攻的那个洞窟起码有十个二品高手,甚至可能有一品高手,才能让莫将军引动黄阶符咒对敌。
扑面而来的山石尘暴阻碍了罗智前进的步伐,不过还没等烟尘散去,左右两边的虎贲卫已经冲了下来,喊杀声让罗智一方顿感不妙。只是片刻,虎贲卫便已经杀入人群,面对训练有素的军中精锐,罗智这边虽然也是定关侯从军中带出来的,可是依旧不够看。
虎贲卫此刻如同狼入羊群,手上利刃刀刀致命,罗智这边人数占优,但此刻被前面山崩阻碍了视线,又被虎贲卫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陷入了劣势。
罗智从慌乱中清醒过来,立刻对着周围部下令道:“不用慌!成四面人墙,列阵迎敌!”
周围部下在听到军师的指令后,下意识按照军师所言排列好了阵型,周围人的迅速反应,也正好验证了白胜所想,若是假以时日,王腾云这些人必然是一大祸患。但话又说回来,虎贲卫不愧是军中精锐,即便是敌众我寡,也能凭借丰富的作战经验取的最大战果。双方人马在黄沙弥漫的山谷中拼杀,直到一阵狂风吹来,周围的视线随之一清。
虎贲卫一人未少,罗智这边却是躺了一地的尸体,几乎都是一刀毙命,二十名虎贲同样围成一个矩形,五人一方,如同群狼捕猎,伺机扑杀。
狂风席卷而过,二十名虎贲同时感到心头一惊,纷纷盯向第三个洞窟的方向。只见一名身着红袍的将军左手提着一个虎贲卫,右手拿着掩月刀。看那虎贲的身形赫然是莫将军,但此刻他铠甲破损,浑身是血,像牲口一样被人拖行至此,最后丢到众人面前,已然没了气息。
“侯爷救我!”罗智大呼一声,仿佛看见了救星。
这红袍将军正是不久前被屠楚雄喝退的赵国武威候,高玉龙。在场的虎贲卫看着眼前之人,立刻散开包围圈,把罗智等人让了出来,二十名虎贲卫集合在一处,其中两人握着地陷符藏于后方。
“罗军师,怎么如此狼狈,不过几十个虎贲卫而已,定关侯上千人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高玉龙有些鄙夷的看着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心里对王腾云也大为不满,就算虎贲卫是军中精锐,偌大的山寨也不该如此不堪。
“侯爷有所不知,今日早些时候,有一个武艺高强的青年人强闯山寨,扬言要剿灭我等,王将军去寨前迎敌,派我等盯防后山。可没成想,我刚召集好人手赶到此处,前山居然山崩地裂,火光冲天。”
“王将军至今没有归来,恐怕是凶多吉少啊。罗某敢断言,对方定是有备而来,如今虎贲卫突袭后山,那很可能是屠楚雄带人来了,少年不过是掩人耳目。”罗智看着高玉龙在此也不再慌张,强作镇定地跟高玉龙讲着今日的情况。
高玉龙听着罗智的描述,心里也暗暗思索,今日自己是在山脚下遇见了屠楚雄,他也确实带着三千虎贲。不过自己是在山下做戏,故意等着渝州边军出来,当时大雨封山,藏虎山又地势复杂,屠楚雄没道理会冒然进山,但现在虎贲卫在此,虽不是全部,但是不能排除屠楚雄也在此处的可能。这些微的怀疑,让高玉龙心生退意。
“高玉龙,你赵国私派军队潜入藏虎山占山为王,滋扰我渝州军民,这是犯我大燕的铁证。等到屠将军赶到,将你拿下,吾等势必踏入你赵国,以牙还牙。”其中一个小队的队长看出了高玉龙的犹豫,立刻出声威胁,试图进一步干扰高玉龙,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高玉龙听着这话,不惧反笑,掩月刀一杵,向这二十名虎贲卫徐徐走来。
“刚才我确实有片刻迟疑,不过,我看见你们身后那两人手持符咒,我就知道,你们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前山的动静,也是你们用符咒弄出来的吧。不过我猜,制造出这种威力,你们的符咒也不会剩下多少了。只要杀了你们,也就没人知道真相是什么,最后世人只会嘲笑你们燕国无能,上山剿匪却全军覆没。”
高玉龙拖着掩月刀一个箭步便冲到虎贲卫阵前,掩月刀横斩,最前排的虎贲卫直接破甲,正面招架的几人压着身后的人朝更后方倒去。刚刚围剿贼兵如砍瓜切菜的虎贲军,在高玉龙的掩月刀下根本无力招架。
“不堪一击。”
高玉龙提着掩月刀左进右突,顷刻间便击碎了虎贲卫的军阵,手上持有符咒的两人也已经激活了地陷符。左右两边的山壁朝着高玉龙压下,甚至覆盖到了身后的罗智等人。只可惜,这里没有索命蛛网。高玉龙凭借身法,腾挪闪转之间避开了砸下的巨石,又挥刀劈碎了几块碎石,毫发无损地站在散落的山石之上。
罗智等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原本还有几十人的队伍,在这一片崩石之下,侥幸没被砸中的只有区区几人,罗智因为躲在最后面,也成功幸存了下来。
“这符咒应该是黄阶品级吧,可惜,只有两道,若是你们还能放出前山的威力,高某怕是也难逃一死。不过你们没机会了。”
高玉龙翻身一跃,掩月刀下劈,直接连刀带甲砍翻了一个虎贲卫,接着手起刀落,一个接一个的虎贲卫被破甲击飞,几个回合之后,场上能站着的虎贲卫不过三四人。
高玉龙冲步上前,提刀就准备斩首,却察觉上方飞来一道银光。高玉龙心生危机,立刻抽身后退,下一秒,一柄亮银长枪直直插入高玉龙刚才站立的位置,紧接着一个黑衣少年落在一旁,提枪横扫,再次逼退高玉龙几步。
“你是何人?”高玉龙看着眼前少年,有些疑惑,难不成真是他一人剿灭了前山?那他得有多少符咒?
“在下白胜,字星游。”
“你是平南王的儿子?”高玉龙有些惊讶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自己也曾听闻平南王白定寰已经有了子嗣,只是没想到,他会让自己的儿子来到这偏远之地,若此子真是平南王长子,那他有这么多法宝也就不稀奇了。
“不错,家父正是平南王。”白胜同样打量着高玉龙和四周将士,接着道:“武威侯今日犯边,又杀我大燕将士,可是要向燕国开战?”
“本侯自然是为了剿灭赵国叛军而来,至于你说的杀你燕国将士,那不过是本侯为了自身安全作出的防卫罢了。何来开战一说。”高玉龙也不急着动手,他倒想看看,这个平南王长子有什么能耐。
“若是武威候是要剿灭前山匪徒,那边不用去了,我刚才已经清扫过了,没有活口,包括你们赵国的定关侯,王腾云。武威候既不想开战,那便该立刻退去,免得再生事端。”白胜轻笑一声,右手握紧长枪,左手却悄悄示意众将士发送求援信号。
高玉龙也是一笑,提着刀问道:“若我不退呢?”
“那便是向我大燕宣战。”白胜也收敛起了笑容,神色一凛,杀机四溢。
“笑话,若是你爹来,高某必定退避三舍。今日就凭你这黄毛小儿,也敢狐假虎威?既然来了,那也就一起留下吧。”
高玉龙提刀再上,气劲附在掩月刀上,隐有猛虎虚影,白胜自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提枪迎上,双方眨眼间便交战在了一处。
掩月刀锋芒骇人,横劈白胜胸膛,白胜长枪一摆,枪头便打在刀背之上,接着身躯一转,侧身直刺高玉龙面门。高玉龙见攻势受阻立刻变招,借着被长枪击打的劲头,脚步不停,只是沉腰下蹲,将掩月刀在腰间转了一圈,转而上撩之势,再劈白胜中路。白胜见状也不敢托大,身形再转,改刺为劈,枪头和刀刃顺势撞在一起,白胜趁势跃起,高玉龙则向前一翻,双方方位互换。
这一切说来冗长,但发生的速度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白胜稳住身形,高玉龙已经提刀劈来,白胜长枪横档,硬抗一击,却不料这一招势大力沉,砸得白胜脚下陷地三分。好在白胜立刻反应过来,在刀刃快要劈肩之际,斜枪杵地,飞身一脚踹向高玉龙,高玉龙提起刀尾收刀回身,用刀杆挡住了白胜飞踹,自己则向后退走三步。
白胜借势拉开,一个腾挪立刻欺身而上,施展出龙枪术,枪尖连刺逼得高玉龙连连后退,六七步之后高玉龙左脚站定,后撤转身一击横扫千军扫了上来,刀芒绽放,刀气随刀刃放出三尺,逼退了白胜的攻势。
这一退便是攻守易型。
高玉龙挥刀跟上,白胜则是且战且退,双方兵刃已经打出了火花,连续碰撞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白胜最终在百余个回合后,落了一筹,被一刀划在右臂上,他也借此戳穿了高玉龙左肩的铠甲,两人拳掌相对,立时分开。
高玉龙还想欺身再上,白胜却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张符咒,见高玉龙冲来立刻甩了过去。
“爆!”
白胜向后一跃,符咒轰然爆开,烈焰狂风瞬间包裹了高玉龙,几乎同一时间,天空中炸开一道令箭。
高玉龙扫开烈焰,红袍已经烧了个破烂,头发也散了下来,一身黑漆漆的,看似狼狈实则并没有伤到根本。不过白胜的这一行为,也彻底激怒了他。
高玉龙怒吼一声,扯下红袍,拖刀在地便奔向白胜,一记半月斩将白胜连人带枪挑飞到了空中,再猛然跃起对着白胜当头一刀。白胜在半空中无法借力,只好硬抗一击,即将坠地之时,枪头横扫,整个人将枪身压弯成了个半圆,随后借力弹起,猛然刺向正要落地的高玉龙。刹那间,长枪擦着高玉龙的胸铠划过,破开了高玉龙胸前的护心镜,露出了内里的软甲。
两人再次落地,都没有立刻动手,反而是停息了片刻,高玉龙调整着呼吸,白胜转动着小臂,两人各自消散着对方留在自己体内的劲力。
....
半山腰上,屠楚雄正带着人朝着火光处快速前进,数千虎贲犹如黑色猛虎,在林间快速穿过。众人即将行至山寨时,天空中突然炸响的令箭。
屠楚雄停顿片刻,高呼道:“全军听令,向令箭处奔袭!”
林中的虎贲纷纷领命,一股黑色洪流开始朝着后山快速涌进。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