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前因

“报告长官,那女子还跪在那里呢,这都过去多久了。”

“叫什么叫,我自己不会看么。”一个衣着不算得整洁的下级官员不耐烦地道,说话间向着那窗外望了一望。

一个白衣的绝美女子,正跪在那大门之外,身旁一个小丫头,也跟她一样跪着。和女子一副死灰般的神情不同,那小女孩不时抬起头,似乎想和那女子说些什么,但每次都见着她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那官员贪婪地舔舔自己的嘴唇,想着:若不是这女子脾气倔强,武功又高。自己倒是可以趁人之危,占些便宜。这么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猥琐的神情。

“那个,长官?”那刚刚来报告的狱卒小心翼翼地道:“她事来乞那几rìrì行刑的囚犯的尸体的吧,要不,咱们就给她吧,家人来领那遗骸什么的,不也是常事么。”瞧那狱卒的模样,似乎是对着白衣女子起了同情。

那小官竖起眉毛道:“你懂个屁!这是随便给得了的么,老子倒是想给,可那尸体都没见着。。。”刚说到这里,那小官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出口的话,立马住了嘴,瞪了那狱卒一眼,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不再理会那狱卒了。

不知道过了又多久,那白衣女子终于起了身,自己走掉了,教那小官松了口气。

那女子由那身旁的小丫头搀扶着,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消失在渐渐变作黑sè的街道之中。

三年过去了

点苍派演武堂之上

两名弟子一身青衫,在圈中绕着圆。点苍派的功夫讲究以点破面,蓄势而。两人都不急着出手,只等对方露出些微的破绽。哪怕是踏步中带起呼吸些微的凌乱也能成为骤然动攻击而取胜的契机。

忽然一名弟子动了,带的一身青衫如穿破空气一般,直扑而来。只看另一名弟子并不惊慌,踏出圆步,如同被风带起。转过身来双掌拍出,两人斗在一处,一招一式俨然有度。

所有弟子的注意都被圈中的两人吸引。目不转睛大气也不出,有的弟子不自觉的学起了台上两人的一招一式,时而点头,时而眉头微皱。却见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弟子,心思却并不在演舞台上,只东张西望。仿佛这演武堂中任何事物哪怕是一桌一椅也比这台上两人的打斗来得有趣。

忽而他抬头看向房梁时,现房梁上似乎挂着一块白sè的布,心中疑惑,是谁将这样一块好好的布挂在房梁上。再仔细看,现原来是一白衣女子,静静地站在房梁至上,只因为演武堂内宽阔,高达十数丈,大家的心思全在堂zhongyang的两人身上。竟没有一人注意到房梁上有人。这小弟子觉得好奇便将身子向前探了探。想看的更清楚些,却现房梁上那白衣女子侧头看向他这边,用手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弟子觉得有趣,便点点头,心想不知这女子是不是要弄些有趣的恶作剧,不觉兴奋起来。

这是台上两人的比武已经分出胜负,取胜的作了一揖道一声承让,败了的也不恼,同样要回了一揖。两人同时转向演武堂上正坐的师父等师父话。

正座之上是一个头胡须乌黑如墨的中年男子,方脸凤目,一望便觉一身正气。此时看着这两名弟子,微微点头,脸上并无表情,眼角却微微带笑,显然是对这两人的比试十分满意。忽然他眼中笑意收敛。对着台下的一众弟子中的某人道:“曹不伤,你来说说这两位师兄表现怎样”

曹不伤正是刚刚那东张西望的小弟子,此时听见师父叫他,不禁一惊,知道刚刚那心不在焉的行状都教师傅瞧在眼里了,不禁吐吐舌头,向师傅拜了一拜,道:“弟子愚钝,修为尚浅,不敢妄加评论,还请师傅指点我们一众弟子。”

师父哼了一声,训斥道:”油嘴滑舌,明明刚刚心不在焉,什么都没看到。需实话实说,知错便改,你这像什么样子。”

曹不伤不敢抬头,正要向师傅认错,却忽然听见房梁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谁说他什么都没看到,刚刚他看到我了,那你是在骂我不是东西么。”

演武堂上所有人都是一惊,没有人想到光天化rì之下房梁上竟藏着一个人。

那名女子在身上的布袋上上掏了掏,不知在掏些什么东西,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忽而对着一众弟子的师父道“你叫水云天是吧。”那女子直呼其名,语调毫无尊重之意。

演武堂中的弟子叫骂声一片:“不得无礼!”“擅闯点苍派演武堂,还不快快下来受死”水云天将手摆了摆,示意大家安静。演武堂上静了下来,水云天向房梁上的女子:“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有何见教”

“见教是没有的,只是刚刚你骂了我,我怕你过意不去,只消将贵派的秘籍《泼墨剑法》送给我好了。”

一时大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直觉得这女子太过无理取闹,似乎更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傻丫头。大家并没有一人出恶语相向,倒是笑声一片。

此刻水云天确实一脸严肃,这女子潜在房梁上自己竟未现。武功修为想必不弱,若不是有所依凭,也必定不会如此张狂。心想听声音这女子年纪不大,想必背后有些名堂,不管了,先看看能否先套些话。

水云天正要话,那女子突然从房梁上飞身落下,直接落到了水云天的面前。这一下,众多点苍派的弟子出一声惊呼,不仅因为这一身轻功着实了不起,更因为这名女子身形婀娜,

一袭白衣好似仙女一般。

而直视这名女子的水云天却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这轻功,他自认自己也可以随意施展,也不是因为这女子的身形。而是因为这女子的脸。

这女子长相清秀白净十分标志,但也绝不至于让水云天这一派掌门竟连话都说不出,问题出在这女子的眼睛上。双眸全是乌黑,没有一点眼白。看上去空洞无神却又极有光泽。怎么看不像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水云天看了两眼之后不敢再看,目光飘忽不知该看向哪,却不经意地落在了这女子的脖颈周围却见那女子的脖颈上有一道可怖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衣服之中,看那趋势伤疤似乎要延伸到胸口。令水云天更是吃了一惊,眼睛赶忙逃开,正看见那女又逼急了几分的脸孔,忽的觉得手上一紧,心中顿时一沉。想不到自己一派掌门竟在这短短的惊异之间却着了道,脉门被扣,只消对方稍稍力,自己便被制住了。好在那女子正挡在了自己与众位弟子之间,一众弟子都看不到自己脉门被搭上,不至于都乱了分寸。

水云天几次呼吸之间已经平静下来,运了运气,想来自己虽然被制,但只要瞅准时机骤然难,却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冷静下来之后,道:“这位姑娘,看你小小年纪,老夫闯荡江湖时想来你还不过是个小娃娃,想必和你是没结下什么梁子的,看来是与姑娘的师长有些个不愉快了,敢问这位姑娘师长是哪一位,诺是老夫有做的不是的地方,一定登门赔罪。”

这姑娘“看”着水云天,一对黑水晶一样的眼睛极美也极妖异。语气中似乎有几分好奇又偏偏说的波澜不惊:“这么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了?”仿佛自己是武林中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似的。这让水云天不禁来气,想来这小姑娘最多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口气如此之大,倒像自己的前辈一样,偏偏自己脉门被制,一时涨红了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看看我的脸,再看看我这道疤,当真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么”那女子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可知道这疤是延伸到哪里的”女子抓住水云天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的伤疤上,水云天感到那女子冰冷滑腻的肌肤,脸涨得更红的了。台下一众弟子早已被这突然事件弄得说不出话来,全都瞪大眼睛看着这变故。那女子执着水云天的手,一点点向下滑去,只要到自己胸口,水云天道:“姑娘,不。。。不可!”那女子道:“你若不想碰我的身子,只消甩开了我的手,这番假惺惺当真让人好笑。”水云天又不能当着弟子辩解自己脉门被制,左右脸面是丢尽了,此刻脸上的神sèyīn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告诉你吧”那女子道“这道伤口一直延伸到我的正心口,因为正是从这道伤口,我挖出了自己的心”她用另一只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语气依旧平静。她又用手指指自己的双眼:“这对眼睛与常人不同,因为他们是石头做的,是我剜除了自己的最对眼睛,说到这里,你还想不出我是谁么。”水云天这时忽然想起曾听闻过的一人:“你是。。你是。。。无心无目,不恸不哭,死如月!”

此言一出,台下弟子也有人出了惊呼声。

曹不伤却不知怎么回事,便想向周围的师兄弟打听这女子究竟是谁,却见有的师兄弟已经在问了,知道的人便小声的向周围的师兄弟们讲述这女子:“这女子姓氏少见,竟是姓作死。是以听见别人说起这女子的事到现在也记得一二,关于她究竟具体做了哪些坏事无人说的上来,但据说心狠手辣,丧尽天良。可人总归是有良心,坏事做多了,总心有不忍,难免有悔意或是生出了善心。谁知这女子不仅对别人狠毒,对自己也毫不手软,为了使自己不会见了被害人的惨状而忍不住落泪,便将自己的眼睛给挖了出来,换做了水晶。为了让自己不会心软,便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换做了石头。所以江湖上称她为无心无目,不恸不哭。”

曹不伤摇头轻声道:“不对不对。”那说话的师兄一怔,转而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怎的,倒是你知道的多些么。”曹不伤道:“师兄说的事,我是没听说过。只是我听闻凡是恶人,大多都是无论旁人受了多少苦也不肯自己受一点伤害的。哪有自己剜目挖心的。再说这世上哪有人连心都没有还活的了的。”突然曹不伤转向台上大声道“喂,上面那女子,你说是也不是。”

一众弟子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弟子竟如此莽撞,向那女子搭话。既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魔头,一句不小心,怕是招来杀身之祸。

曹不伤心思活络,为人很是聪颖,只是心思从不在学武之上。众弟子们没有注意到,但曹不伤察觉师傅脸sè不对,对这年纪不大的女子似乎有些忌惮。大约猜到了师傅刚刚一个不小心被制住了。曹不伤年纪不大,自幼在点苍派中长大,认为师傅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也是极厉害的,不知怎的竟被这女子得手,便想只要想个办法让师傅能脱身必定能将这女子反制。

曹不伤听说这女子曾将自己两眼剜除,看她行动如常,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不见。刚刚那一句引得那名叫死如月的注意之后。曹不伤忽的喊了一声“看招!”右手上做出一暗器的姿势,似乎是朝着死如月出了什么暗器,左手却扣了一颗石子,扔向了另一方向。打在石柱上出一声轻响。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曹不伤手上这看不见的暗器之上,而死如月脸看向了石子轻响的地方。顿时堂中所有人心中明了,原来这女子真的看不见,但听声辨位的功夫却相当了得。

死如月还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口中说道:“你这小子用暗器的手法太也拙劣”正说着,却觉得手上一有刺痛感,下意识的将手收回,一下松开了水如月的脉门。

原来曹不伤见到这女子果然看不见后便从武器架上取来了一把剑,极慢的接近了死如月,轻轻在她手上一划,死如月吃痛,便松开了手。曹不伤这一招是险到极处,死如月这时只消反手一掌便能打中他,不过曹不伤这一举一动水云天都瞧在眼里,待脉门一松,水云天便快如闪电般朝死如月拍出了十几掌,生怕曹不伤遭其毒手。

如果说一开始水云天认为自己被制住是出其不意而生出了懊恼,现在水云天心中升起了惊异地感觉。刚刚拍出的十来掌竟全被化解,不要说死如月根本目不见物,这化解的手法太过显得写意而轻描淡写。令其讶异之余生出了几分无力感。

曹不伤此时却执了一柄长剑站在一旁,并不急着出手,只观察师父与死如月的出掌套路,看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觉得这女子的掌路自己摸清了一二。待得死如月又要出掌,曹不伤将一柄剑轻轻地横在了死如月的掌路上,死如月浑然不知,一掌拍出,觉得手掌碰到了尖利之物,若不是见机奇快,将手收回只怕手掌也要切掉一半,死如月收回手掌,只见她手掌血流如注,可脸上神sè如常,仿佛这手掌并非是她的一样,所有人都不禁微微惊叹,想不到这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坚毅如斯。曹不伤在一旁从旁相助,水云天便得了闲暇反击,但心中觉得胜之不武,想开口喝止曹不伤。可比武之中胸中需提起一口气在,若是这是开口,不免气息会泄,轻者真气不纯,顺间便败了,重的只怕会受内伤了,水云天想要瞪上曹不伤几眼,示意不可再帮手,可自己有了曹不伤从旁帮助才占得几分上风,哪里还有闲工夫分神做这些。

曹不伤每一剑都出的极慢,偏偏剑剑都在死如月的掌路之上,哪怕水云天心中也不禁惊叹,想不到他的天赋竟如此之高,只可惜从来不好好用功。心中不免有几分惋惜,同时生出了rì后一定要好好教导曹不伤一番的决心。

死如月掌路被制住,jīng妙的变招使不出来,刚开始的时候还当是碰巧,毕竟两人掌法来去变招相当之快,自己听声辨位的功夫又很是了得,在中了第一剑之后便集中jīng力听那剑风的来路,哪知却全然感不到剑风,手上却屡屡吃痛。死如月却并不着恼,冷笑两声,倏然变招,刚刚掌法灵动柔韧,忽而变得沉郁顿挫。曹不伤虽然天资聪颖,但毕竟修为尚浅,刚刚那一路掌法也是好一会才看出了门道,这下掌法一变引得曹不伤也是一愣,正是这一楞神,剑锋停留在了水云天的掌路之上,水云天收掌不及。只见剑锋之上又留下了一道血迹,水云天手上便留下了一道剑伤。

曹不伤心中顿叫不好,忽的听见人群中有一人喊道“爹爹!”却是水云天的女儿。一些弟子目光已经被引了过去。这水云天的女儿自幼本不喜欢武功,也从不修习,偏生水云天又很是宠爱这小丫头,也并不强求。刚刚这小丫头并不在演武堂上,是以之前生的事自己全然不知晓,是听了从演武堂出来传信的弟子说起才知道出了变故,急急地赶来,正好见到自己的父亲受伤,掌上流出血来,可谓父女情深,这女孩不自觉叫出声来。听到这女孩的声音,台上三人都顿了一顿。只是三人这一顿的原由不尽相同,水云天是心中暗叫不好,心中心思急转,如今死如月孤军深入,缠斗之下必定讨不了好,且不说一定能将这女魔头擒住,但总不至于让本派的秘籍被夺走,若是让死如月劫走了女儿,来换这秘籍可如何是好。水云天这女儿名叫浅浅,自幼便没了娘,因此宠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不敢让她受一点委屈。在水云天心中自己的女儿比这秘籍要重要不知道多少倍,可这秘籍是不知多少本门前辈的心血,换回女儿失了秘籍,对本门确实无法交代。因此这一顿之后便下了决心,说什么也不能让死如月接近自己的女儿。

死如月这一顿却正是与水云天想到了一处。以往自己去取各派的秘籍,只需靠自己本不弱的武功加上出其不意制住该派掌门,只要不让掌门在弟子面前堕了面子,在私下加以威胁并誓不外传秘籍,不说出该派秘籍已为外人所夺的事实,多数掌门都悄悄将秘籍拿了出来私下给了她。实在不肯屈服的,便只好盗来。可死如月目不见物,盗书要不易得多,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愿盗书。如今水云天靠了弟子相帮才稍稍占了上风,左右面子是丢光了,想来必定会硬气一把不肯交出秘籍。正打算先脱了身,rì后再作打算。这时可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忽地杀出一个水云天的女儿。只消将她绑走,秘籍就有着落了。

曹不伤这一顿却是和两人大不一样,听见水浅浅的声音便不觉向她看去。

这女孩一身鹅黄sè的衣服打扮,毕竟出生在武林世家,作了短小打扮,一身穿着显得很是jīng神。此时目光看向台上,一双大眼睛显出焦急的神sè。竟似乎要滴下眼泪的一样。白皙细腻的皮肤在刚刚奔跑之下更显出淡淡的红sè来,更让人觉得爱怜。

曹不伤年纪十六七岁,大约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点苍派并没有女弟子,全派上上下下除了年纪大些做些杂活的女子只有水浅浅一个年轻女子。偏生又生的如此好看,若是曹不伤不喜欢她,反而不太正常。只是这全派上上下下的男弟子都存了和曹不伤一样的心思。都处处讨好水浅浅,水浅浅倒也平易近人,和众多男弟子打成一片。

曹不伤的脾xìng与常人不同,见人人都讨好浅浅,不愿和师兄弟一样每rì跟在浅浅身畔。明明对浅浅很是喜欢却偏生从来如同瞧不见她一样,是以从来没有和浅浅说过一句话。现在忽的见到浅浅闯了进来,便忍不住向她多看了几眼。

却听浅浅下一句道“你为何伤我爹爹!”这一下给曹不伤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曹不伤忽的从心中生出又是伤心又是愤怒的情绪。可自己受了冤枉,却偏偏不想解释,只朝浅浅狡黠一笑。浅浅还未能会过这一笑究竟是和意味。曹不伤心念微转也和自己的师父和死如月想到了一处。便大声朝水浅浅喊道:“快跑到人群中去!”死如月目不见物,只消浅浅躲在众位师兄弟之中,想要让死如月找到浅浅可不那么容易了。浅浅却并不明所以,一个人呆呆地愣在那里。水云天也立马明白了曹不伤的意思,便叫道:“听你不伤哥哥的话!”水浅浅虽然未弄清究竟怎么回事,但向来是极听父亲的话。便开始向一众弟子之中跑去。

死如月听到两人喊得两句顿时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便急急地朝水云天拍出两掌,此时曹不伤心思全在水浅浅身上,没有分神以长剑来相帮师父,是以这两掌马上将水云天逼开了。纵身从台上飞下,此时只有浅浅一人奔跑,死如月听声辨位直奔脚步声的来源赶去。眼看就要抓到浅浅了,忽的听到众弟子中一人大喊:“弟兄们!跺脚!”曹不伤朝那声音来源看去,原来是大师兄曾子昕。众弟子也会过意来,一起在跺起脚来。然而女子的脚步声毕竟轻柔,不如男弟子们来的有力,更何况死如月一早以判断出水浅浅所在的位置,只消仔细听那声音来源并不难判断出浅浅的位置。只冲入人群,一抓便得了手,浅浅毕竟是女孩子,又未习过武功,惊吓之下不禁喊出声来,更是让死如月确定手上抓的是水云天掌门的女儿。

这时众弟子中一人飞身而出,直扑死如月,正是大师兄曾子昕。死如月轻哼一声,显然不将这点苍派席弟子放在眼里,便轻轻推出一掌,哪知曾子昕武功不弱,在死如月轻敌之下,双掌翻飞,直缠上了死如月的手臂,死如月轻咦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大弟子的武功出了自己的预计。但看自己被缠斗了这一小会,水云天身形瞬间逼近了不少,死如月情知这样对自己断然很是不利。不可说,便使出了暗器。从腰间那白sè的小袋子中掏出一个布囊来。这暗器倒也不伤人,是一个药囊,装些迷人眼的药材,中间有些火药,只消猛烈撞击便能爆开。死如月猛地将药囊朝地上一掷,那药囊中的药材瞬间变作水汽,将众人笼罩在其中困住。而死如月失了眼睛。正好不受这暗器的影响。

演武堂中众人皆捂了眼睛,泪水不住往下流。已经全然分不出神去招呼死如月了。水云天情知自己女儿要被掳走,强撑要追击,却眼睛被迷住,怎么都睁不开。常年眼力正常的人忽而失了视力自然方寸大乱,行动之上反而大大不上死如月这早已目不见物之人。更何况水云天并不知这药物中有什么古怪,不知药中会不会有毒。更是不敢呼吸运气。

众人心中本有了死如月是一个女魔头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只道这女子一定心狠手辣。这药物想来绝不是迷人眼睛这么简单。忽而不知哪一个弟子喊了一声:“哎哟,我的眼睛瞎了!”声音中显是带了哭腔,这一呼令整个堂中弟子全都乱了分寸,一时间哭喊叫骂声一片。水云天也是心中一凛,难道自己便真的这样瞎了,但双眼除了睁不开,并无异状。但水云天知道,往往厉害的毒药往往一时觉不出痛来,此时有弟子惊叫,心中还念着浅浅的安危,自己也有几分六神无主了。但一派掌门岂是白当的,水云天情知心中焦急并不能解除眼前的危机,便喝道“修得胡说,这药没毒!不过一时迷了眼睛罢了。”心中想,本派不以用药和暗器见长,如今眼睛若是瞎了那也没有办法,先稳下眼前的局势之后再做打算。

死如月用暗器时,有的弟子离得远,并未受到波及,但听得有人惨叫说眼睛瞎了,便心下惴惴并不敢上前,偷眼向师父看去,现师父也是目不见物。想来回头师父现在瞧不见自己,就算要怪罪自己不顾同门义气也找不到自己头上了。但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看着受到毒雾波及的师兄弟又有几分相帮之意。一时间都呆立在演武堂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大师兄曾子昕话了:“众位眼睛受了伤的师兄弟留在演武堂上,不要到处走动喧哗,现在不知这女魔头走远了没有,不可掉以轻心。”水云天刚刚心下慌乱,只道死如月掳走自己女儿离去,必定rì后回还交换秘籍,却没想到说不定这女子说不定会杀个回马枪。经自己的徒提醒,才想到这一出。便道:“你们子昕师兄说的是,没有受伤的弟子去想准备饭菜的李妈要些菜油来。”听到师父话,一众没有迷了眼睛的弟子一窝蜂便涌出了演武堂。

这群弟子刚出演武堂不久,忽而听见曾子昕道:“咦,我的眼睛好了。”原来当死如月放暗器的时候,曾子昕虽然离得她最近,不过死如月并非朝他放的暗器,意在拖住赶来的水云天,因此刚刚那药囊抛在了曾子昕的身后,虽然曾子昕受了波及,毕竟是背对着爆裂的药囊,所以相反眼睛中迷进的药物最少。这时眼睛最先好了过来,他这一言一出,包括水云天在内大家都长长地出了口气。

一会有弟子带了菜油回来,水云天让大家都自己洗洗眼睛。心中作着下一步的盘算,曾子昕先看看师兄弟可有受伤的没有。等了约莫两个时辰,所有弟子眼睛都恢复如常了。想来死如月要杀个回马枪早已经过了最佳时机,想来是暂时不会来了。这时水云天心中老大不是滋味,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被掳走不说,今天竟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摆了一道,点苍派虽不能算武学泰斗,但也颇有独到之处,水云天虽然算不上一代宗师,自问也算得上是当世的高手了,不想今天如此窝囊。要不是弟子曹不伤从旁相帮,只怕自己早就败在了死如月的手下。刚刚若说危机之中,水云天心中还对曹不伤生了出几分爱才之心,现在确实越想越气,觉得自己拼尽全力未必就无法战胜死如月,如今自己靠一个弟子相帮以二敌一战一个弱女子的丑态全教自己的徒儿们瞧了去。这么想着,水云天一怒之下向演武堂中石柱拍去,众弟子觉得的屋子震了一震。点苍派弟子多是没有见过自己这位师父全力施为的,多为入门早师兄指点自己的武功,见了这一掌许多弟子这时眼中满是惊佩。当师父对敌死如月时,修为尚浅的弟子根本看不出曹不伤出剑的jīng妙,更何况曹不伤还伤了师父一剑,只道他是在捣乱,更何况曹不伤将死如月的掌路全都封住了,众人也看不住那女子掌法的jīng妙之处。心中不免作了若不是曹不伤,今天师父早就将死如月那女子拿下了之想。几个弟子互相说了自己的想法,竟全都一样,因此上上下下都怪起了曹不伤来。正说着曹不伤的不是,大家这时也才想起一件事:曹不伤呢?

大家上上下下把点苍派找了个遍确认曹不伤已不再门派中后,将这一现报告给了师父:曹不伤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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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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