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待得第二天天一亮,曹不伤便醒来了,左右看看,松林儿还在自己身边熟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靠到了自己的身边,曹不伤心道:这小丫头倒是喜欢粘着自己。一时间也不忍心把她叫醒,任由她熟睡。但见着这小丫头一挣开眼睛,便拉起她,轻声道:“上路了。”说话间便离开了屋顶。

有了此事之后,曹不伤便不再走那些大道了,专门走些山林小道行走。以免和那江湖上的门派再有所瓜葛。他虽不知道韩世忠将军驻军具体的所在,但大约也知道在长江江以南边上。因此这些时rì都是向着北面走。两人从小道树林中行走着,连来往行人见着都不多,自然也没有逢着江湖上门派中的人了。

这些rì子曹不伤在山林之中寻找些野果野菜,和松林儿分食。松林儿将那野菜熬成粥,虽然全没有配料调料、但总归比生吃来得好得多。这时节哦两人围在火堆边上,松林儿将那野菜粥用碎掉的瓦片盛着递到了曹不伤面前,这些时rì大约还是因为曹不伤在旅馆之中杀了不少人的缘故,松林儿始终没缓过劲来,常常想起那些死者的哀嚎来。于是乎,便不怎么找曹不伤说话了,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倒觉得清净了不少。

松林儿望着曹不伤,瞧着他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晚餐,忽而道:“总觉得这几天你心神不宁的,又有什么心思么。”曹不伤瞧了松林儿一眼不说话,又低着头吃着那野菜粥,松林儿讨了个没趣,也瞧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过了些许时候,曹不伤将手中的食物放下,道:“本来不想说的,便是你知道了也并没帮助,但既然你问了,我便告诉你好了。有人跟着我们几天了。”松林儿“啊”了一声,道:“若是那人追了上来,你能不能不要杀他。”曹不伤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倒看得起我,怎的知道我一定赢得了那人。”松林儿道:“这天底下还有比你厉害的人么。”说这话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是真心这么说,还是带了几分讥讽。曹不伤不理会松林儿的态度,接着道:“不过这人到也古怪,我们走,他便走。我们停下他便停下。虽然总是较之我们走的快些,这些天也正一点点的追赶上来。不过为何不趁着我们停下之时一鼓作气的追上我们,这其中的原因我便不知道了。”松林儿道:“说不定只是跟着我们呢,并不想对我们下手,或许在等着旁人帮手。”曹不伤道:“不像,不像。若是如此,那人便不该露出那么多行迹来,倒像全不在意我们现他一般。反正江湖上人人都想要抓我们俩,管那么多干啥。”松林儿点点头,低着头去吃自己的野菜粥了,也不再询问。

自从曹不伤给松林儿说了此事之后,松林儿也不禁留上了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此事之后草木皆兵,她也常常觉得后面似乎有人一般,虽然说不出这人在什么地方,但常常也会觉得心中不舒服,尤其入夜之后,便觉得似乎有人盯着自己看,这时节便下意识地抱紧曹不伤,松林儿虽然被那一rì曹不伤杀人的场景吓得不轻,但始终将他看做自己的亲人一般,尤其一路上他悉心照顾自己,离着那事件也过去些rì子了,松林儿渐渐又觉得他亲厚起来,因此也自然而然的在晚上又靠到了他身边。

松林儿窝在曹不伤身边,总归觉得安心了一些,但背上终觉得凉飕飕的,仿佛那黑暗之中有人窥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朝自己和曹不伤两人下手。

松林儿睡不安稳,便在这黑暗之中四处张望着,那月sè照着山林,给无边的树木镀上一层银sè,地面的上方轻轻浮着淡淡的山雾,她瞧向天空中被树林枝桠分割成无数碎片的圆月,忍不住想要将曹不伤叫醒,和她聊聊天,如从前一般。但始终未能开得了口。松林儿便一个人望着这山林的夜晚,忽而觉得眼前一花,一大块事物从眼前飞过了。

松林儿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想来便是曹不伤口中所说的紧跟着自己的人了。心中只盼着月sè朦胧之下,加上山雾阻隔,那来人并未现他们。

松林儿却听见曹不伤在自己身旁冷笑一声:“终于追上来了么。”松林儿吓了一跳,心道:原来你却没有睡。却见他一个飞身朝那黑影奔去,松林儿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他的手。那黑影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一直追踪的猎物竟然向自己反扑而来,身形滞了一滞。翻过身来迎接曹不伤的招数。

曹不伤也算是太也托大:这些rì子自从他学了各家招式,加上自己天资聪颖,将这些招式全都融会贯通了,运用也很是得当。在江湖之上遇到不少敌人,却总能化险为夷。更是能以一人之力战那十几个好手,作为一个少年难免心中不张狂几分,隐隐觉得自己也算得上当世一流高手。虽然曹不伤武功已经算的不错,但毕竟内力实在太差,此刻也只在一二流只间徘徊,不少时候是靠了体内的毒才占了便宜。如此曹不伤便忘了那“人外有人”这粗浅的道理,想也不想便朝着那追上来的人出手了。

待他一出手便觉得坏事了:这人的武功当是远在自己之上了,且不说招式jīng奇不下于自己,内力更是远远高于己,只是待在那人身边,便觉得呼吸有几分不畅快了,哪里还能运气逼出毒质来为自己所用。

那人使出绵密的掌法向着曹不伤攻来,曹不伤忙使出踏浪随风步来四处躲闪,更是用处了几套jīng妙的掌法与之对敌。那人见他的招式jīng奇,似乎很是开心,出哼哼冷笑:“很好,很好。”听那声音显得很是尖细,松林儿听着这声音“咦”了一声。心道:这人莫不是。。。不会不会,这人不会来害我们。

来人的掌法神出鬼没,虚虚实实。曹不伤也是招式jīng妙得很,见识也算不差,以自己对那天下武功招式的理解,自以为没道理瞧不出对方下一招所在何处,但偏偏这事生了。那掌法仿佛与天下武功招式的常理故意相悖一般。往往在最最不可能的地方出现下一招。也亏得曹不伤见机奇快,眼看招式还未有使老,又倏然变招了。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见曹不伤变招了,自己的招式马上也跟着变化起来。松林儿于武功一道全然不了解,此刻远远看着两人,只觉得两人身体根本不曾接触,只是在相隔不算太远的地方手脚隔空划来划去,瞧起来倒滑稽得很,却不知道此刻的情况凶险已极。此刻的曹不伤如同一只小鹿遇上了猛虎,凭借自己的身体灵活一时还不至于落入虎口,但只要这猛虎一招得手便有xìng命之虞,但那小鹿哪怕侥幸能攻击中那猛虎几招,只怕对方也不放在心上。

曹不伤也知道这般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他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两人本在树木的高处对敌,两人脚下使得都是武林中梅花桩的功夫,在树上盘桓对敌,这功夫虽是武林中基本的功夫,但是练来也是不易,一不小心脚下采空或是下盘不稳便从那高处落下,那可不好玩了。两人对敌之时,都还要注意脚下,相斗之时却见曹不伤忽而一下脚下踩空了,眼看便要跌落。松林儿一惊之下叫出声来。

一般来说人脚下踩空必定处于惊慌会左右乱抓,试图能抓住什么什么东西以免跌伤了。却见曹不伤并没有这般,倒是全无挣扎直直地跌到了地上,与之对敌的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不见了他,但看曹不伤此刻已经到了地上。那人也不着急,知道刚刚这一下对方乃是不着痕迹的脱离了战场,那一脚踩空怕是假装的,那人道:“这般乱七八招得打法倒很是像你。”曹不伤心道:这人这说法倒像是知道我一般,不过江湖上将我传的乱七八招,估计他人看来我打起架来应当也是乱七八招了,这人认识我,我却未必识得他。

松林儿这时看见曹不伤,见他衣服之下的手臂透出淡淡的蓝光来,原来曹不伤乃是想了个脱离那人身畔,运转气息顿时变得自如了,忙使出养蛊手的内功来逼出了剧毒,松林儿一见之下惊叫道:“不要伤人xìng命!”那树上的黑衣人道:“你说不伤他便不伤他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教我了。”那人却不知道这话是说给曹不伤听的。

曹不伤对着松林儿道:“你却听到了罢,我不杀掉这些人,他们便要杀我们。莫要这般迂腐却想着做什么好人,若真想做好人便将这天下败类杀个干干净净,不更好些!”曹不伤这话,松林儿却没有听见,只因她想起一件事来:刚刚那黑衣人与自己说话的语调显然和对曹不伤所说时大不相同,倒有几分雍容镇定,像是长辈对之晚辈一般。松林儿觉得有什么极其要紧的事,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却见那黑衣人不再理会这两人,从树上飞身而下,一上来便是杀招,曹不伤出手便来相迎,此刻他也觉得有几分奇怪:那月sè之下自己的手臂透着诡异的蓝光,任谁都会有几分忌讳,怎的这人却像全没瞧见一般便迎了上来,但不管那么多了,这般不正好要了这人的命。这么想着曹不伤嘴角带了几分邪气笑意,不用任何武功招式,便要用手掌接那人的招。

忽而听见松林儿忽而大叫道:“不要,不要!那人是我家小姐!”曹不伤一听,便在心中想起那人的声音略一验证,正是死如月不假。心中一凛,想也不想便撤了招。但招一撤曹不伤心中忽而暗道不好,自己卸下了防备可对方的招式并未减弱。只怕这般要硬生生的受了一招,便又要使出用掌与之相对,却见死如月忽而收了招,翻身立在一边。死如月道:“你为什么收招。”曹不伤哈哈一笑:“你为什么收招。”松林儿松了一口气:“原来都是自己人,害得我白担心了。。。”

话音未落,却听死如月道:“谁和他是自己人,原来你刚刚没瞧出我是谁,所以才攻过来的,也罢,这一章算是揭过了。不过你为什么抢我秘籍,还来。否则我可要下杀手了。”曹不伤想了想心道:秘籍?是了,她说的定然是养蛊手了,不过我什么时候抢过他了,明明是自己给我的。这许多rì子不见,怎的刚一见面便这般不可理喻。曹不伤道:“你说的是《养蛊手》罢,那书也没什么好的,是个害人的玩意。我将它送人了,如果你一定要这书,我背给你听,或是再抄录一本,再不行我帮你要回来,成不?”

死如月道:“你不提我还忘记了,那本《养蛊手》自然是要的。还有那本《破竹十三杖》,你也还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曹不伤一头雾水:“什么《破竹十三杖》,听都没听过。喂喂,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脑子一昏把书送给旁人,自己却不记得了。”松林儿在一旁听见了,道:“你不要这样说我家小姐。”曹不伤心道:到底你还是向着她多些。

死如月嘿嘿冷笑:“你可是要赖账么,好吧。我就将这事说说清楚了。你请了屠夫子来给我治病,我自然是感激你的。次rì我便离开了,自然是寻找秘籍了。那本《破竹十三杖》是我与青竹庄三位高手对敌后得来的,不过那时节我身体也是虚弱得很了,当时带着这秘籍离青竹庄,想着先离开回去再做打算。哪知道这时候,你却出来了将我那秘籍抢走了。本来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但仗着那时节我气力不济便夺走了我那本秘籍,竟还要对我下杀手,还好我轻功不弱,总算逃过一劫。反正你救过我一命,要夺我xìng命我也不怪你,只当一笔勾销了。但无论如何你是要将秘籍还给我的。”曹不伤听罢,道:“这就说完了?”死如月道:“说完了!”曹不伤忍不住笑出声来:“若是旁人讲来,我还信上七八分,不过如月大小姐,你目不见物,倒是怎么知道那人是我的。再说了,我从来都不专心习武的,却没事抢别人的书来练武干什么,不是找不自在么。”死如月也不说话,忽而横空劈出一掌来,曹不伤一见,只觉得这掌来得奇快。但也知道这掌上豪无力道,只是死如月要和自己演练招式,便忙将单手翻上,劈向死如月的手腕,手腕一相交,曹不伤便将手肘上台,用下压的力道将那一掌破去,利用那传来的力道转身急急的拍出两掌。死如月收招,向后退去,此次又是双掌拍出。曹不伤又一一化解了去,死如月没有变招,也没有使上一点力道,否则哪能这般轻易的将找破去。两人来来回回五十多个回合,起初松林儿在一旁想要阻止两人相斗,但看两人一两招后也觉出了其实这两人并无杀意只是过过招罢了,也就不再阻拦了。死如月忽而收了招,道:“你倒说说刚刚你用的什么招式破我的掌法。”曹不伤心道,这是考教我么。毕竟少年心xìng,不肯失了面子。心道这些歌招式我还是说得上来的,便道:“第一手用的落石坠星功的天星乱坠,第二手用的沾衣带花手的雨过沾衣,第三手用的是九死连环掌中的生死连环。。”曹不伤不喘气的将那几十招全部说了一遍。死如月道:“不错,大约三十天前我被偷袭之时,我便是这么迎敌的,虽然招数上与今rì有所出入,但那偷袭的人至少用了二十多家的招数来和我对敌。这天底下会使用这般多武功招数的人,除了你我可想不出第二个。”曹不伤虽觉得单凭借这一点就断定那抢走秘籍的人是自己未免武断了些。但想来那死如月的话也全不是没有道理,要想出这天下第二个和自己这如此杂陈的武功有上一星半点相似的,还真是不容易。他沉默一阵,本想说天下也会这多家武功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倒好像是自己做坏事让人抓了之后拼死抵赖推脱一般。便干脆不再开口,只是耸耸肩,一副任你把我怎样的神情,不过他那骸骨手上的蓝sè荧光始终没有消退,暗淡的闪烁着。

松林儿忽而道:“小姐,你说那书被抢走是在三十天前,是也不是。”死如月道:“刚才就想问了,你怎么不好好在那八卦迷踪楼中待着,却和这小子在一起。莫不是他将你劫出来的?若是他欺负了你,我自然为你做主。”松林儿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姐你误会了。哥哥。。曹公子他一直待我很好的,是我自己出了楼。这生了许多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想说的是,三十天前,那便是二月初五了,那时节我和曹公子都待在湖北的一间小屋子里,好多人要抓我们,我们可是一步都没离开过。”死如月“咦”了一声,沉吟半晌,转过头来对曹不伤作了一揖,道:“是我错怪曹公子了,看来这抢秘籍的却有旁人。”曹不伤抓抓头苦笑道:“我刚刚说那些你都不信,还来试我的武功招式。怎的她说个三言两语,你便信了。”死如月道:“这小丫头的为人我最是清楚,从来都不会说谎。至于你,哼哼,若不是你当初慌撒的好,我们也未必有这般孽缘。”松林儿听着死如月这般说,笑着低着头,脸红红的,曹不伤心中不忿,瞧着松林儿那般模样道:“没人夸你呢,江湖之上你这般好心,看你能活上多久。”

三个人这样一闹,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便生起一个小火堆驱除山林的寒气,围在一起聊些有的没的。

火堆之前,曹不伤不自主地瞧了瞧死如月。只见她模样倒没怎么变,不过和初时见她的一身白衣不同,此刻她穿一袭黑衣,映衬这那诡异的黑眼,到让人觉得她此刻的气质和之前所见大大不同了,此刻她身边放了放了一只巨大的竹制的箱子,也不知道其中放了些什么。松林儿自然问起了死如月的近况,但这些rì子死如月身上生的大事也就是和那“假曹不伤”的一战了,说了不多时便无话了,曹不伤瞧着松林儿倒是想和死如月多说些话,只是她怕吵闹了死如月教她不开心了,便时常瞅瞅自己的小姐,却不怎么吭声。

曹不伤不管那许多,问死如月道:“你怎么到这左近了,不会一路追着我上来的吧。”死如月道:“本来没有专门来找你,但前些时rì不少时候能听见你的名字。看来那江湖上的人都想找到你呢。”曹不伤道:“不足挂齿,哪知道那些人都这般瞧得起我。”死如月又道:“不过你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曹不伤心道:那当是自己跑到屠夫子墓去给曾子昕治病的时候了,想起这件事情自己又不禁暗骂自己,全然不知道那时自己想的是什么。死如月接着道:“不过不久前,你做了那么一件事之后,名气比以往还大得多了。”曹不伤笑道:“我又怎么了。”死如月道:“你自己做的什么却不知道么?那铁手派中的人可是折了几十个好手,本来这本来使他们门派中的丑事,事件所之地又地处偏远,本来若是他们有心掩盖这事件也未必有很多人知道。只是听说有人从你手下逃了出来,jīng神也似乎不正常了。江湖上更是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我便也听到传闻了。”曹不伤听着死如月所说才知道前几rì在小旅馆里逢着的门派乃是铁手派了。“那逃出来的几人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身上也起了不少肿块,肤sè也像是中了什么毒。经过村庄时,有人见着这四五个残缺不全模样诡异的人,都远远避开,这几人大喊大叫去寻人帮助,村民瞧着虽然那几人模样可怕,但终究现这几人是人不是鬼,便有胆大的上前去帮忙,也有人请来大夫。当村民问道这些人怎么回事,这几人只会断断续续的叫你的名字。”曹不伤笑道:“这几人倒也是,临死之前这般念着我,倒教我不好意思了。”死如月道:“亏你笑得出来。那铁手门有人接应的急急赶去那旅馆之中,见着那其中景象,有个胆小的弟子当场便吓死了。真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曹不伤心道,刚刚若是松林儿晚点提醒我一下,一掌打在你身上,那时候你便也知道我对那些人做了什么了。他并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微笑着。死如月道:“我也是听说的,并未亲眼看到,江湖上的传闻难免不尽不实。总之我听着那传闻便知道你的所在了,常人靠眼睛看,我靠耳朵听,便一路循着声音跟了过来,不过到了晚上你们不动,我也听不出来你们的所在,只好先等到白天你们上路了。听着那脚步声音我还奇怪你怎么带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人,没想到松林儿竟然跟着你。”曹不伤心道,死如月原来竟然是听着两人的脚步声音跟了过来,这方圆十几里地没什么人烟,自然不会有其他人声干扰,也难怪死如月凭借了脚步声找到了自己。

曹不伤道:“不说我了,你现在要去哪里,秘籍不在我身上,你跟着我也无用。还有松林儿这小丫头,你可要带走么。”松林儿听闻,瞧瞧死如月,又瞧瞧曹不伤。那神情有几分紧张,但不知她究竟想要跟着谁走。死如月道:“先不去管那本秘籍了,虽然rì后还是要想办法寻找到那秘籍的下落,但是眼前又更重要的是要做。江湖上的武功秘籍我也收集了个十之仈jiǔ了。这便依照。。依照那个人的意思,先将我手头上的送给韩世忠将军。剩下的慢慢再来,这时rì一长恐怕生些变故。”曹不伤自然知道那死如月口中的“那个人”乃是已经死去的花公子了,而所谓要生的变故,他隐隐觉得死如月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怕是要不行了,不知什么时候便要撒手人寰了。想到这里他心中生出几分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惺惺相惜来,旁的女子哪怕再是坚强,一个人的时候能哭一哭心中总归会好手一点,但眼前这女子便是连哭都不能。松林儿道:“咦,小姐也要去韩将军那里么,太好了,我们一起吧,正好哥哥。。曹公子也要去找韩将军。”声音中带了几分欣喜。死如月道:“既然如此那再好没有了,不过怎的你对曹公子换了称呼。”松林儿脸上一红,也不知怎的回答。死如月见松林儿不答话,便也不再问。曹不伤坐得久了觉得无趣,顺手将身旁的酒葫芦提了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死如月觉着那酒味便抬起头来,道:“闻着便知就是三十年的‘竹叶香’,你倒有口福。”曹不伤道停了下来,瞧了瞧手中的酒葫芦,道:“那。。。这是好酒了?”死如月道:“这酒让你喝真是糟蹋了,你不是曾对我说这酒是天底下最难喝的东西么,怎的现在酒不离身了。”曹不伤哈哈一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自然是觉得这酒好喝了。正是因为这酒的味道难喝的紧,天底下才那么多人去喝。酒的好喝便是因为它难喝。”死如月那乌黑的没有眼白的双目瞧着曹不伤,轻轻道:“哎,哎。你终于还是明白了。我这盼着天底下明白这个道理的人越少越好。”松林儿不太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也插不上嘴。曹不伤拿着酒壶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火堆,那跳动的火苗照着他的脸显得yīn晴不定,好一会,他将那酒葫芦递到死如月面前道:“你也喝些?”死如月没有答话,接过那酒葫芦灌了两口。几人一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在火堆前静静的围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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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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