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密谈
(圣历516年4月5日)
皎白的月光洒落在泥泞的道路上,马车的车轮掠过道路连带起了一团泥土,马匹在车夫的驾驭下奔向圣都。
马车上坐着的正是前不久被希冈军校开除的希法,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希法苦苦深思:贵族和平民之间真的不能平等相处吗?贵族真的就比平民高贵吗?难道不能消除这种关系吗?希法知道他自己产生了贵族不该有的想法,但还是想尝试创造一个贵族和平民能够平等相处的国家。
马车仍然在奔驰着,但无论在什么时代信息的传播总是比交通更加发达。
希法被开除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圣城王都。
圣都的夜总是比其它城市来的更晚,一名盗贼窜梭在城市的屋檐上,盗贼找到了一处安全的角落,就他确认盗取的宝物无误时,一把刺剑穿过了他的胸膛,用剑者是麦肯基家族的亲卫兵。
一辆带有蛇图腾的马车驶过,亲卫兵落到了马车上,将宝物交给车上的贵族,并说道:“大人,确认无误,是阿奇亚约利家族的三臂人紫宝石雕像。”
马车随后停在了最著名的花楼门口,那名贵族下了马车,此时鸨母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
鸨母对贵族说道:“基卢堡大人,拉吉尔大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鸨母看了一眼基卢堡身后的亲卫兵,对基卢堡说道:“基卢堡大人,我们家大人说了只能您一个人进来。”
基卢堡挥了挥手示意让亲卫兵退下,他跟鸨母进入了花楼,要说不愧是全国第一花楼,房子各种名贵植物,小姐也是别处见不到的姿色。花楼声音格外吵闹,到处都是客人大声叫喊的声音。花楼里的客人各色各样,有喝酒的,有吸毒的,还有和小姐做游戏的。大厅里总是些衣衫破旧的人,有钱的总是会单独开个房间,说来也是有趣明明没有几个钱,但那衣衫破旧的主总是花楼的常客。
鸨母把基卢堡带到了三楼的一处房间,在花楼就算身处三楼也显得格外吵闹,就连其它房间里男女共同发出的声响都听不见。
鸨母打开门,桌子上摆满山珍海味,桌子旁坐着的便正是拉吉尔。
拉吉尔挥手示意鸨母离开,起身对基卢堡笑着说道:“来来来,做我这儿,我这位置舒服。”
基卢堡进入房间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掏出雕像对拉吉尔说:“可以啊,为了把我引到这儿来,把传家宝都用上了。”
说完基卢堡把雕像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哪的话,我哪有你想的这么机灵。”拉吉尔说道。
“说吧,叫我来干什么。”基卢堡说道。
拉吉尔叫身边的仆人出去望风,仆人出去后拉吉尔说道:“这几天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希法被希冈军校开除是为了袒护一个平民小孩。”
“没错,那个小孩我打听了,叫迪杰苏维·阿尔瓦。”
“阿尔瓦?”基卢堡揣了揣下巴,“就是那个矿产巨鳄!”
“他的儿子,这几天我让人调查了他儿子下落,被开除之后出了城便没了踪迹。”
“如果说被人劫持了也没有可能,毕竟是军校的学生,再说了希法想保的人还真没有保不住的,”基卢堡看了看拉吉尔焕然大悟,“哦,你是想告诉了希法找人把他留在了郊外。”
“对,希法想保的人没有保不住的但希法保的迪杰苏维而不是阿尔瓦。”
“你的意思有人想要端了阿尔瓦家族,
但阿尔瓦家大业大谁能端的了。”
这时拉吉尔举杯示意基卢堡干杯,基卢堡杯里的就刚碰到嘴唇便停了下来,基卢堡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我是说贵族。”
“阿尔瓦家大业大确实不好惹,但是要触碰了贵族的底线,钱可是不好用的。”
“那阿尔瓦除了垄断矿产也没有干什么,怎么触碰底线了呢。”
“你知道迪杰苏维是因为什么开除的吗。”
“和贵族起了争执。”
“那是对外界的说法,迪杰苏维被开除的真正原因是偷看贵族书籍。”
“那可是死罪!希法将军是怎么想的,连这都敢…”
“希法的事我们另谈,你就不想知道这一切幕后的策划者是谁吗。”
“昂科威?”
“不可能是那孩子,昂科威性格傲烈,没有议长连进军校都是事。”
“那我想不通了。”
“我跟你一说你就明白了,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吗,从希法去军校当导员,到希法被开除这一切。”
拉吉尔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希法爱民如子打心里就认为国家给予平民的权利太少了,谢尔顿违抗过军令,但希法爱才所以谢尔顿才能被提拔到副将,军队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是,这些都是自欧罗建国以来百年未有的,所以平民都很爱戴希法将军,所以这些年来欧罗的平民的从军情绪高涨,可这跟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基卢堡说道。
“欧罗各各军校,除了希冈军校的平民和贵族名额需要国王过审,还有哪个需要。”
“只有希冈需要国王过目。”
“昂斯蒂勒夫议长需要管理国家的经济,军需问题也是他在处理,所以他和阿尔瓦家族交往密切,但他孙子昂科威却对平民的歧视及其严重,对迪杰苏维这类人更是如此,迪杰苏维作为平民新兴势力代表的儿子对贵族又是及其厌恶,所以这两个人本就有起争执的种子。”
“你的意思国王是故意让他们两个分到一个学校的。”
“迪杰苏维天性好奇心重,而且特别爱看书,因为这个他们家给迪杰苏维造了个图书馆。不仅如此胆子也大,七岁的时候就敢和他们家的矿工下煤洞。”
“这也有他敢看贵族书的种子。”
“再说希法,国王今年特地征召希法去当导员,以希法的性格肯定会去当平民的导员。”
“那国王为什么不直接宣称迪杰苏维偷看禁书,而是说与贵族起争执。”
“这是给他们新兴势力看的,告诉他们得罪贵族的下场。还有就是拉希法下水,削弱他对军队的控制力。最重要的就是阿尔瓦的矿产,如果如你这么说其他贵族就会先到先得,放假消息是让其他贵族没有对阿尔瓦下手的机会,那国王就可以暗地里杀了阿尔瓦全族,把矿产攥到自己的手里。”
基卢堡沉默了,他以为贵族的斗争只是议会里的几场辩论,但其实是一场场看不见的暗战。
“基卢堡这就是我为什么叫你过来的原因,我们两家自古交好,你我两家的权力在贵族之中如蝼蚁一般。想要在这里存活我们必须有所作为,不然只有死,死的不是你我,而是我们的家族。”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刺杀教皇。”
基卢堡楞了,仿佛刚才他就跟幻听了一样,基卢堡缓过神:“你说什么,刺杀谁…”
“我也想了很久,但只能这么做,罗素家族因为之前的事现在是最薄弱的,手里只有教皇这一张牌。”
“这么多年教会的运行全靠罗素家族的资助,我们现在要给他毁掉,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欧罗的影响。”
“不是毁掉,是拿到我们手里,我们要换一个听我们的教皇。”
基卢堡还是犹豫了一下,对于他来说刺杀教皇,这还是太过于疯狂了。
“不要在想了基卢堡,我们想要活只能这么做,这是人的本能。”拉吉尔说道。
“所以就要毁灭别人吗?这也是人的本能?”
拉吉尔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不明白啊,现在的欧罗已经不百年前的欧罗了,贵族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团结了,-我这是看在我们俩的交情上,我才跟你说这些。”
拉吉尔越说越激动直接站了起来,椅子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让双方都不敢呼吸,让这花楼里静了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外面的仆人说道:“先生,发生了什么吗,需要我进来吗?”
“没事,我们两个喝多了。”拉吉尔对外面喊道。
花楼在一瞬间又吵闹了起来,两个人也敢大口的呼吸。
基卢堡看了一眼拉吉尔说道:“我想好了,我赞同你的想法,那我们谁去刺杀。“
“不用我们俩,需要另外一个人,希法。”
“教皇确实难以刺杀,但是让希法主动刺杀实在困难。”
“不是没有原因的,希法此行肯定会萌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我们只需要推波助澜,就算我们不去做,别人也会做。”
“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不要想那么多了,生的本能是无法克制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月光通过窗户照了进来,花楼里人们仍然在吵闹,他们通过最原始的方式释放着自己积攒一天的怨气,这也是为什么二人要选在这里密谈。
拉吉尔拿起酒杯站到窗户前,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进入花楼的人。
月光照在拉吉尔的脸上,说道:“想好了明天来见我。”
顺着月光的线条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老鹰在天空中翱翔,它们俯瞰着街道上的老鼠,为了让老鼠待在自己的爪子里,老鹰们不惜啄伤其他老鹰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