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日月梧桐

青色浓雾再次出现，淹没水矢王国。而后，青色行星出现，行星下方有两个人影。眨眼之间，青色星球飞越天际，消失不见。

旧日?年羽的计划并未改变。她比旧日叛徒先找到寻空同学，但除了请他吃顿饭，偶尔见面说说话，就再也没有做其他的事了。虽然旧日叛徒把寻空同学接走了，但她一点也不担心寻空加入旧日叛徒，至少，旧日叛徒没有带走倾桓极。

落寻空与旧日叛徒同行，这不是故事的终结，而是故事进入了下一阶段。

青锥临弦来到学校，替那两人办了退学手续，带走了他们的书本、文具，以及课桌。就算旧日?至月没有特地交代过带走课桌，他也会这么做，而且做的更“全面”，连同课桌下面的那块地板也带走。

当愚河赶到学校的时候，好像啥也不剩下了。然后，她带走了两块地板。浮尘仙族交付给她的职责，到此告终，这场合作算是彻底玩完了，她得用她自己的方式得到裂柱王的王位。

旧日?年羽到校时已经很晚了。她看到了缺失的桌椅和地板，这……这不算什么。毕竟倾桓极还在，这完全符合预期。

青色光球落在果树主朝。如此长距离的迁移，让他对世界的真相有了更准确的认识，但也有了更多的不解。

从星球表面到星球内部，跨过了许多个表面，说白了就是许许多多个小球合成一个大球，这也难怪星球上的人数有那么多，这可不是挖地就能解决的，这是把星球拆开了。但是，星球拆开之后，天幕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无论在哪个小球，天空还是那样，日月，朝暮，四季，星辰，不变。

“你对果树主朝了解多少？”

“不了解，第一次来。”

“浮尘主朝半径10万千米，居住着10万亿人。星兮疑半径100万千米，居住着1亿亿人。相比之下，浮尘主朝体积偏大，人数偏少，对吧？”

至月的语气让他有点不踏实。你要介绍就介绍，但最后问了一个“对吧”？这是什么意思？无论是愚河还是年羽，都从来没有这样问过他“对吧”？这个问法有点像……打探消息？不对，也未必。至月肯定知道星兮疑的真实模样，但她不确定我是否也知道。“你继续说，我在听。”

“果树主朝是体积最大、人数最多的主朝，半径15万千米，居住着80万亿人。不少强大的托付种、心愿仆人、始祖仆人都在这里定居，旧日仆人、旧日叛徒的王朝也在这里。”

仆人和叛徒的王朝？这也太夸张了吧？数万亿的仆从和叛军，分布在2000多个主朝，这是件很合理的事，但是，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形成王朝，那管理他们的帝朝压力得有多大？仆人和叛徒的王朝，该不会不受帝朝约束吧？

“你们的王朝有多大？”

“你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吗？那我可得骄傲地说一说了。360年前，有10位旧日仆人，2万亿旧日仆从。那时的太阳王朝共有1000座城市，居住着100亿旧日仆从。后来，6位旧日叛徒离开太阳王朝，我们带走了8000亿旧日仆从，算了，现在应该叫做旧日叛军。在太阳王朝的另一侧，我们建起月亮王朝。”

“啊……太阳、月亮？这些名字真是……”

“如今，月亮王朝有6000座城市，居住着500亿旧日叛军，而太阳王朝还是只有1000座城市，居住着150亿旧日仆从。”

“我听说现有3万亿旧日仆从，

7万亿旧日叛军，这加起来是星球人数的1‰，为什么不组建主朝呢？”

“难道我能说是实力不够吗？”

“啊？”

“6000座叛徒之城，有1000座是我的。太阳王朝和月亮王朝直接管理城市，不再划分王国，相对应的国王这一职位也就省略了。虽然不划分王国，但是这里有6座超级城市，走吧，我的主城，名为……算了，城市的名字不重要。我要在这里找一个人。”

“主城？”

“对，主城，我家的城市。”旧日?至月张开双臂，右手握拳，青色永恒棱镜在她手中熠熠生辉，波澜壮阔。她把棱镜抛向空中，在棱镜后方出现了一棵被青色光芒包裹的大树。

他察觉到他离永恒棱镜的距离又变远了。至月把她的永恒棱镜抛向空中，就在那一刹那，两人的位置又发生了转移。青色光球刚落下的时候，是在果树主朝，说的更具体一点，落在果树主朝的一片湖水旁边。

虽然棱镜后方的事物看起来像一棵大树，但绝对不是，考虑到至月说过“主城”，那应该就是指它了。棱镜飞天，至月的主城出现，肯定不是幻术，也不是挪动了主城的位置。主城随意挪位，这说不过去。在棱镜抛飞的瞬间，至月带他到了主城，效率如此之高，令人惊叹。

“这是？”

“梧桐树。是不是很像？”

“呃……算是吧！它有多高、多大，离我们多远？树上有多少片叶子？”

“你的问题问得真不好。教你一个简单的估算树叶数目的方法：目测得知树冠的高度、半径，当球体，算表面积。取下一片叶子，估算叶片面积。然后就不用我说了，你也知道该怎么算。”

“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会不会也有巨大的叶子？”

“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棵巨树上的一片叶子。用刚才的方法估算树叶的数目，那是默认了每一片叶子都能得到光，不，每片叶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得到光。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可如果每个人都是一片树叶，他们得到的光是相同的，在这棵树上，这样的叶子，有8000万片。”

相同的光？他知道至月说的光肯定不可能是指日光，那太肤浅了，她说的光应该不是有形的资源，能让所有人得到的，大概是某种能量，或者思维、故事。

“你告诉我那棵树离我们多远，它有多高、多大，我也就能目测了。”

“那你还是目测我们离树多远吧。梧桐之城，高540千米，之前说用球的表面积估算，那我也给你一个半径吧，梧桐之城，半径460千米。现在到你目测距离了。”

这个问题还真把他难住了。如果至月没说那棵树有多大，他还没觉得这棵树离他很远很远。毕竟他以为这棵树大约也就只有几千米高、几万米高。正当他用湖水当参照物，仔细比划那棵树的高度的时候，天地间的景象再次更新。

有着宝石光泽的青色云柱直通天际，那些深浅不一的青色光芒，由于形状各不相同，可被视为各种事物，裂缝，树叶，利剑，漩涡，河流，暴雨，海浪，墙壁，闪电，烟雾，飓风，彩花，星辰，黑洞……

在这裂缝、树叶、利剑、漩涡……的前方，正是她的主城，它看起来更大了，说白一点就是，更近了。先前像是在200米外看20米高的树，而现在暂且不看树后面的云幕，只看那棵树，它好像快飞到眼前来了。

他觉得他所处的视角特别奇怪，540千米高的梧桐之城，如果真是扎根于大地，人抬起头，绝对不可能见到树冠，它太高、太远了，而且，一棵树能有多少光、以致于它穿过500千米、映入树下之人的眼眸？

悬浮的巨树像一颗小行星，占据了湖面之上一半的天空，这可比在200米外看20米高的树壮观多了。这样一座浮空之城，如果说它一开始不是浮空的，现在变得浮空了，那这不就是挪位吗？城市挪位，那城市里面的人怎么办？这不合情理啊。

“你要是不挪位，我说不定就算出来了。”

“你不拿永恒棱镜，你就永远算不出来。你看到的这些，都是幻象。我的主城构造比较特殊，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个表面。”

幻象？或许是吧。这颗绿色的发光的树，看不出材质，看不清叶子，甚至看不明白到底有多高、多大。如果这里居住着8000万人，那么维持着8000万人生活的物质基础是什么？总不能是一棵很大很大的树吧。

“我猜到是幻象。”

“这座城市是为普通人准备的，肯定不可以突然从那里挪到这里。好了，不说那么多了，该找人了。”

眼前的事物又一次发生变化。悬浮在半空的不仅有梧桐之城，还有城市上方的一个青色圆球，圆球的直径看起来不太小，完完全全与梧桐之城断开。这两人的高度介于梧桐之城和圆球之间，仰视，俯视，皆是大城。

“又一座悬空城？”

“工作场所而已。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你对她能不能用同学作为称呼？”

“啊？”

“我的意思是，假如有一个人，她既不是旧日仆从、旧日仆人，也不是旧日叛军、旧日叛徒，和你没什么交情，而且年龄差别较大，这样一个人能不能用同学作为称呼？”

“能。”

“倚祟同学，我来找你了。工作先缓一缓，休个长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