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世界 最终的归宿。
在野坐在产房外面,看着产房一动不动。
李岫端了两杯热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也没能让他回神。
“在野?在野?醒醒,你可别紧张的撅过去了,先喝杯热水。”作为过来人的李岫劝他。
在野回神接过热水,杯子里的水晃荡也不见他喝。
“里面怎么没动静?”在野焦虑地问前来陪伴的哥们,“我看电视上,产妇都鬼哭狼嚎的,张副总在里面怎么没声音啊?”
李岫无语:“你冷静点,这是设施良好的私人医院,门厚隔音听不见的。”
哪有人管自己老婆叫张副总,一点情调都没有,难怪混到三十四才追到人成功结婚。
在野突然站起来,毫无形象地凑到产房门口试图从门缝里听听声音,被李岫赶紧拉回来了。
“好了你好好在这坐着,别在门口碍事。”
为了缓解兄弟的紧张,李岫问他:“你给孩子想好名字了没有?”
在野看他一眼,说:“在千。”
李岫看好戏的好笑表情顿住,有些伤感,他叹了口气:“在野,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孩子都离开这么久了,你也快要有新的孩子了,就放过自己吧。”
在野:“……你不懂。”
这个即将出生的就是千,他和张副总都梦见她了,梦里千问他们,这次可不可以给他们当孩子。
他们答应了,然后张副总就查出怀孕。
这肯定是她回来了!
这几个月他患得患失,焦虑严重,张副总开始还会安慰他,后来就懒得管他了,把大堆的工作丢给他。
李岫正长篇大论地抒发自己的情绪,突然又有人匆匆赶来。
瘦高的人影戴着口罩围巾,大步走过来时摘下帽子,露出细碎的短发和一双疲惫明亮的眼睛。
“怎么样!生了吗?我来晚了吗?”他问。
李岫认出这是那个影帝童见叙。
早听说他和在野夫妇是朋友,但看他匆匆赶来,两眼发直盯着产房门的焦急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里面生孩子的是他老婆呢。
李岫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兄弟在野和童影帝,见他们都魂不守舍又隐含焦虑期待的模样,表情变得微妙。
他们这些认识在野的朋友,都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据说在野她老婆过去好像还和童影帝有一段。
看这样子,童影帝不会对他弟妹还余情未了吧?
在野和童见叙都顾不上李岫在脑补些什么东西,他们两人算是难兄难弟,这两年关系还算不错。
自从在野把老婆肚子里疑似是千的消息告诉童见叙,这人三不五时就要去他家看看张副总。
就算在拍戏人不能来,也经常要经纪人来送东西,吃的喝的用的。
搞得他们身边的人对他们三个的关系进行了很多微妙的猜测,他们夫妻两个风评被害。
要不是看在大家有共同秘密的份上,在野早就忍不了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产房门打开,护士带着笑容抱着孩子走出来。
“孩子爸爸在吗,来看看孩子,是可爱的女孩子。”
李岫看见在野和童见叙同时站起来,甚至那位童影帝比在野速度还快一点,他几乎是扑上去,看到孩子的一瞬间,他就忍不住无声落下了眼泪。
那激动的样子,惹得护士安慰了两句:“孩子爸爸别激动,孩子很好……”
慢了一步的在野脸上激动都变成了无语。
“我才是爸爸。”
护士有点懵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在野挤开激动得难以自抑的童见叙,小心抱过孩子,看着这个红彤彤的婴儿,露出一个笑。
托着她看了又看,又往产房里瞧:“她妈妈呢,还好吗?”
“家属先带孩子去病房,产妇待会儿会送过去,留一个在这等就好了。”护士微笑。
童见叙抱过孩子:“我先带她去病房,你在这等着吧。”
在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说:“喂,你可别把我孩子偷抱走了,犯法的!”
又催促李岫:“岫哥,你快去看着他!”
李岫:“……”至于吗你们?
孩子被抱走了,在野问护士:“孩子出生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护士:“什么怪事?”
在野:“比如发光?”
护士乐了:“家属不要担心,很顺利,没事的。”
在野长长呼出一口气。当初孩子消失得突然,这次得知张副总怀的是千,他们就很担心生孩子时会出现什么异样,因此才特意联系李岫,跑到这个私密性很高的私立医院来生。
“孩子是没什么异样,就是……”护士想起什么,迟疑一下,“就是孩子手心里好像有个胎记,你们可以仔细看看。”
张副总醒来时,看到丈夫和朋友童影帝两人都在病床边,正举着孩子的手争执。
“这哪里是痣?有这么大的痣吗?这明显是个图案!”
“也不是图案,可能是没洗干净?”
“不可能,拿点水拿纸给她擦擦看?”
眼看着两个人要犯蠢,张副总出声说:“抱过来我看看。”
孩子到了她怀里,脑袋靠在她手腕上,嘴唇动了动。
张青鹤想起当初那个举着手机要礼包的小孩,想起她在自己手腕上系着的丝带花。
她和在野结婚的时候,手腕上就系着那朵丝带花。
她以前也喊过她妈妈,那时候是玩笑居多,但现在,她真的成为了自己的孩子。
“欢迎你来当我的孩子,千。”
被妈妈抱着的孩子突然弯着眼睛,看上去像是一个笑容。
她摆动胳膊,磕在妈妈的手上。一刹那她手心的模糊图案消失,变成一个十四面骰子,咕噜噜滚落在被子上。
在场三人:“……”
看来,就算以正常的方式降生了,她也注定不是个平凡小孩。
孩子出生后,在野称自己拥有丰富的带孩子经验,然后自信满满的在小婴儿哭声中败下阵来。
因为孩子的异常,两人不敢全交给保姆月嫂,大部分时间都要自己带着她。
作为公司老板和副总,夫妻俩忙起来不得不将孩子带到公司照顾。
一个办公室里,一个人干活另一个人就要给孩子换尿布冲奶粉。
一个要去开会,另一个人就要接手孩子哄睡。
好好一家上市公司,给两人搞得像是个家庭小作坊,办公室里堆满了奶味的婴儿用品。
三十五岁的在野捂着自己酸痛的腰,回想起年轻时候,搞不懂自己当初是怎么把孩子带大的。
“她现在怎么比以前更能折腾了?”
童影帝又跑来看孩子,微笑着对夫妻两个说:“你们累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带几天孩子。”
在野:“滚。”
孩子慢慢长大,越来越有他们记忆中孩子的模样。
她学说话的时候,在野托着她的脑袋说:“你记得我是谁吗?”
千张嘴,喷了他一脸口水,然后看着他郁闷的脸色乐得手舞足蹈。
张副总坐在旁边,淡定点开运营多年的休闲小游戏《喂养小黄鸭》,放在孩子面前。
孩子的目光立即被吸引,眼珠子绕着屏幕上的小鸭子转动,胳膊抬起来就往手机屏幕上点。
嘴里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一手去抓手机。
张副总:“是她没错了。”
在野:“……”
孩子三岁,该去上幼儿园了。
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在千两只手揣在背带裤的口袋里,小大人一样直叹气:“唉,这幼儿园,我都上烦了。”
然而不管她以前上过几次幼儿园,这一次的幼儿园还是非上不可。
对在千幼儿园的老师来说,这位在千小朋友的家庭情况着实有些复杂,主要是,她的各种长辈也太多了点。
其他小朋友就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但在千小朋友不仅有爸爸妈妈,还有个经常来接她放学去玩的干爸,偶尔还会有些自称她干爸干妈的人来接她。
老师们每次都要去联系在千小朋友的家长,询问对方是否认识来接人的干爸干妈。
奇怪的是,孩子爸妈有时候表情奇怪,好像自己都不能确认那是不是孩子干爸干妈,但询问在千的时候,孩子总是淡定点头。
这一天,幼儿园老师又遇上了这种事。
幼儿园外来了位奇怪的女士,说来看望千。
这位女士穿着一身古代的服装。应该是汉服爱好者吧,挺好看的,老师想,又忍不住往女士脸上看。
长得真漂亮啊,简直秒杀娱乐圈里的女明星了。
就是她腰上还挂着一把剑,这难道是什么道具吗?
在千小朋友被牵出来,老师问她:“在千,这也是你干妈吗?”
“妈妈。”千说着,挣脱开老师的手,扑向来人,抱着她的大腿蹭了蹭。
老师看着她们,心中再次感叹,在千小朋友亲戚也太多了点。
童见叙才拍完戏,刚好片场就在孩子幼儿园附近,一下戏就坐车过来看孩子。
他意外地在幼儿园门口看见千,正在和一个身穿奇怪古装的女士说话。
“千!这是谁,你爸妈那边的亲戚吗?怎么没见过?”
童见叙走过去,对陌生的女士笑笑。
那位表情冷淡的女士见了他,忽然说:“既然你也在这,我就放心了,你比我会照顾孩子。”
童见叙:“?”为什么用这样熟悉的语气和我说话?
童见叙心说,难道是我的粉丝,所以才认识我?
“我们认识?”童见叙问。
“你相信三千世界,因果轮回吗?”女士反问。
童见叙无言以对,怀疑她是想传教。
女士看看他,又问:“你想当女子还是男子?”
童见叙:“……”不会吧,不会是泥塑粉吧?
“很明显,我是个男人,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童见叙摆出礼貌疏远的姿态。
“也好。”女士手中忽然出现一枚散发香味的丹丸,“还真丹,吃了可以治你身心之疾。”
如果不是看对方认识千,童见叙现在就想要报警了。
他有点笑不出来:“女士,你应该不是卖假药的吧?”
“你真是在哪都这么麻烦。”对方说道。
童见叙只听她说着,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动作,只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张嘴,那人把丹丸弹进了他的嘴里,顺着喉咙就下去了。
童见叙:“!!!”
他捂着喉咙猛咳嗽,耳边听那人和千道别。
“我只是来看看你,该走了。”
“噢,娘你下次还来看我吗!”
“你好好的,有缘再见。”
等他再抬头,人已经消失不见。
童见叙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那奇怪的药,确实改变了他畸形的身体。
他后来询问千,那奇怪的女士到底是谁。
千捏着手腕上挂的十四面骰子,告诉他:“那是我娘,她叫公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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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神奇朋友》
虞卉有一个从幼儿园就认识的朋友,叫做在千。
在千是个很神奇的人,虞卉从小就这么觉得。
幼儿园时,大家都只会哭哭啼啼玩幼稚游戏的时候,在千总是一个人双手插兜待在一边,深沉地看着天空,偶尔手里还会拿着一包零食,看看天空,吃两口零食。
幼儿园的老师们并不许他们多吃零食,但千就是有办法把零食藏起来,老师收缴多少,她都能神奇地摸出零食来。
虞卉会主动和在千交朋友,就是为了她的零食。
不只是她,幼儿园里很多同学都会跟着在千,想吃她的零食,在千就经常拆开零食,全喂给他们。
导致他们一整个班的学生,中午都吃不下饭,一段时间后几个小胖子都吃零食吃得更胖了。
后来老师忍无可忍,找了在千的家长谈话,在千才没有再带零食去喂同学。
但她究竟把那么多零食藏在了哪里,对虞卉来说,一直是个无解的谜题。
后来她们又上了同一所小学,在一群喜欢哭哭啼啼的同学中,在千还是最特殊的那个。
在千长得好看,班上的小男生总爱招惹她,用水笔戳她的衣服。
然后那个男孩就被打了,她的神奇朋友在千会武术!
在千用棍子就像孙悟空一样,能挥出残影,把手贱的男同学打得满头包。
后来他们班上就流传起在千曾经在少林寺学过武的传言。
虞卉问在千:“你真的在少林寺学过武吗?!”
在千琢磨了一下:“少林寺学武吗?算是吧。”
虞卉觉得自己的朋友真帅啊!
虞卉从小就是个学霸,只是她的朋友在千,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爱学习,经常有空就拿着手机玩游戏。
虞卉怀疑朋友放假时每天在家里玩游戏通宵,不然为什么假期结束后来到学校,她会又累又困地趴在桌子上?
“千,你放假不要一直玩游戏啊。”她忧心忡忡。
而她的好朋友从手臂间把脑袋抬起来,幽幽地说:“我没有玩游戏,我是放假去魔法学校学魔法,累成这样的。”
“哎呀,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虞卉说。
“唉,我也没在开玩笑啊。”在千趴在桌上说。
“那你是不是连作业也没做啊?”虞卉问她。
“什么?放假的时候还布置了作业吗?”
“你不会一点都没做吧?!老师马上就要来检查了!”虞卉替她着急起来。
她的神奇朋友却一点不见着急,只是有点郁闷地爬起来,翻找空白的作业,拎着作业往外走。
“我去厕所补一下作业。”
虞卉搞不懂,为什么要去厕所补作业!而且马上就要上课了,这么点时间能补多少作业!
上课铃响,在千悠悠地用胳膊夹着几本作业准时回来了,手上还掐着一朵红色的三角梅。
看起来她不仅没有抓紧补作业,还跑去掐花玩。
虞卉翻看着她写完的作业惊呆了,她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这么多的!
难道是拿出去让人帮她一起写了?那怎么不让她这个朋友一起帮她写!
她悲愤地看着朋友,感觉自己被朋友当做了外人。
“你去哪里写作业了!”
在千重新趴回桌上,嘟囔:“累死了,去无限世界的3S级副本里补作业了,那里时间流速不一样。”
又来了,她又开始说奇怪的话。
她的朋友总是喜欢开这种奇怪的玩笑。
某次寒假,虞卉想邀请朋友去自己家里玩,谁知给她打电话,在千却在电话里说:“没办法去,我要去修仙。”
虞卉:“?”
她悲愤地挂了电话。
再开学的时候,她气呼呼问在千:“你不是说你放假在修仙吗?那你修的怎么样了!”
在千一本正经,说得和真的一样:“有点难,根骨不是很好,爹哥建议我去修魔算了。”
什么根骨不好,什么爹哥,什么修魔!
“不要胡说八道了,你以前还说你去学魔法呢!你不是魔法少女吗!”虞卉愤怒。
她的奇怪朋友点头:“我确实会魔法。”
虞卉:“我不信,除非你给我变个冰城堡出来,就像艾莎那样!”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在千忽然伸手从身后摸出来一座小型冰雕城堡,哐当放在了她的课桌上。
“喏,我确实会冰系魔法。”
虞卉目瞪口呆,不停往她身后看。
她到底怎么把这么大一块冰藏起来的!
“哈哈哈哈哈!”在千看着她傻眼的表情大笑起来,满脸捉弄人成功的愉悦。
“我知道了,你去学魔术了对不对?这是魔术道具!”虞卉明白过来。
她的朋友神奇之处不只是她曾上少林寺学过武,又自学魔术,还体现在她的爱好上。
她是个COS爱好者,虞卉撞见过好几次她穿着COS服在外面晃荡。
一次是她去超市买东西,看见好朋友穿着一身魔法师的衣服从树后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魔杖。
“嘿!千,你怎么在这?”
“哦,我刚从漫展回来。”她说。
“哇,你这COS的是什么,哈利波特里面的人物吗,那你的猫头鹰呢哈哈哈!”
她问这话时,看到朋友抬头看了眼,便也跟着抬头。
她们头顶的树上站着一只奇怪的鸟,好像通人性一样盯着她们。
虞卉觉得有点怪怪的,问:“这是什么鸟?好像没见过。”
朋友说:“哦,这是我的猫头鹰啊。”
“哈哈哈,你真逗!”
是的,她的朋友偶尔说话会有种瞎扯的有趣。
还有一次虞卉从书店出来,看到朋友穿着一身飘逸的汉服裙子跳过绿化带。
“千!你怎么在这,又从漫展回来吗?”
看到她,在千停下脚步,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没错。”
“你这COS的是什么啊?你的衣服都破了,你脸上是不是有个伤口?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这是战损妆。”她的朋友淡定说。
虞卉搞不懂她的喜好,提着一袋子书走在她旁边,去看她手里拿着的剑。
“哇,你这个道具剑很漂亮啊!”
“漂亮吗,我刚从剑冢里拔|出来的。”
“呃。”
她真的好喜欢胡说八道。
“这又是什么设定,我可不陪你演。”
“唉,不陪我演就算了。”
虽然她的朋友说话做事都很神奇,但虞卉仍然很喜欢这个朋友。
想和她做一辈子朋友。
“千,我们这次五一放假一起出去玩吧!”
“五一放假吗,恐怕不行,我没有时间。”
虞卉了然:“你又要去魔法学院?还是去修仙?”
“都不是。”在千清清嗓子,“其实,我是一个身负系统的攻略者,我被系统要挟辗转几个世界,如今王者归来,决定报复系统和他背后的力量,准备于这次五一假潜入系统老巢,也就是主系统空间一探究竟。”
虞卉:突然又不是很想和她做朋友了。
“别说什么系统了,千,你作业做完没?这周作业很多。”
“没……借我抄一下。”
“你不是系统攻略者吗,还要抄别人的作业?”
虞卉看着朋友恼羞成怒,说着我可是要拯救世界,抄一下作业怎么了之类的话,捂嘴笑起来。
有个奇怪的朋友也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