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当真复杂

第53章 当真复杂

凤仪宫内,偌大的宫殿此时无一个宫人。

皇帝铁青着脸与皇后面对着面。

“皇后,朕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你这凤仪宫,你可知是为何?”

自从皇帝知道顾舒晏是他与顾悦的儿子之后,便再也没有驾临凤仪宫了,因他有意晾着皇后。

皇后自然知晓是为何,面上却仍装作不解,问:“不是陛下日理万机,抽不出空来后宫?”

这句话看似在夸赞皇帝勤政尽职,实则是在暗讽。毕竟这阵子皇帝虽没来凤仪宫,可没少去莲香殿阮昭仪那坐坐,对此皇后浑然没有感觉。

皇后回应得体,不见丝毫委屈。

皇帝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觉憋屈不已,遂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二皇子的事,你还没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后弯唇一笑,想起那日皇帝拂袖离去放的狠话。显然是皇帝想给她穿小鞋,便去迫害她外甥女这事没有成功,反倒在自己儿子顾舒晏那吃了瘪,没法子拿她的宝贝外甥女撒气了,他活活憋到了今日才来找她算账。

“陛下,当年之事臣妾已经把该交代的都尽数交代了,一切事实皆是臣妾所述。”旋即,皇后话锋一转,又问道:“当年顾侧妃不是给陛下留了一封信?”

闻言,皇帝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的?

皇后道:“在顾侧妃生产之前,臣妾无意在她寝殿内看到的。”

信里的内容是什么,她没看,只知道那封信的封面写的是“王爷亲启”。

提起那封信,皇帝开始慌乱起来,垂下的手略显无措,整个人仿佛三魂丢了七魄一般。

皇后见状,也略有震惊。

方才她不过随口一提罢了,没料到皇帝反应如此失态,于是她小心翼翼唤了一声:“陛下?”

皇帝没有回应。

他额间布满密汗,嘴唇也在须臾之间失了血色。在皇后一声声唤他时,皇帝强行镇定站起身,仿佛没有听见皇后的问话一样,抬步直往殿外走去。

皇帝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干清宫,进了殿内,宫人要上前服侍,他挥手撤退宫殿的众宫人。

等殿内宫人皆退下后,皇帝从书案的屉子里拿出一把金钥匙,而后走到殿内最深处的角落,打开了一个黄花梨木柜。

柜子里装有一个紫檀浮雕厚匣。

似乎是有了些年头,匣子外面布满了薄薄的灰尘,应当是被主人很好的保护,却从未打开过。

皇帝颤巍巍地伸手打开了匣子,在里头取出一张古旧且泛黄的信笺,信笺没有被信封包裹,反被折叠的整整齐齐。

他深呼吸片刻,终究鼓起勇气将折叠的信笺打开。

一整页纸张,却只有寥寥十几字。

殿内灯火昏黄,照亮了信笺上的内容:

“我宁可带着我腹中的孩儿死去,也不愿留在王爷的身边。——顾悦”

这短短十几个字,皇帝垂眸看了一遍又一遍,好似想将这些年的不敢承受弥补回来。

更深夜静,偌大的殿内阒无人声。

他将信笺按在自己的心口处,阖紧双目,默默流泪。

昏暗的殿内,中年帝王的身影寂寥且悲伤。

-

次日,皇帝大清早就宣了顾舒晏进宫。

楚淮凝正巧也有阵子没有进宫看姨母了,便也跟着顾舒晏一道来了,一个去了干清宫,一个则去了凤仪宫。

才踏入了干清宫内,顾舒晏便注意到有个小宫人端着药碗跟在他后头进了宫殿。

御制紫檀嵌云石屏风后,皇帝身着明黄的寝衣半卧于龙榻上。

顾舒晏走上前行礼,“臣,见过陛下。”

闻言,皇帝勉强地笑了笑。

都相认这般久了,他仍不愿唤他一声父皇,就跟他那母亲一样,一旦怨了他,便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皇帝道:“免礼。”

随后吩咐宫人给顾舒晏赐座。

话语才落,皇帝低低咳嗽了两声,一旁伺候的宫人端着药碗上前,恭敬道:“陛下,该用药了。”

皇后抬手一挥,道:“搁这,一会儿朕自己喝,你们且退下罢。”

等殿内宫人皆退了下去后。

顾舒晏问道:“陛下身子可是有不适?”

皇帝笑道:“小毛病,不过是些安神的汤药。”

顾舒晏紧抿着唇,没有接话。

皇帝凝视着他的脸庞,沉吟道:“我昨夜梦见了你的母亲。”

顾舒晏神色不明,静静地望向皇帝。

他知晓陛下不是在等他接话,只是想跟他谈谈,是以便耐心听皇帝说下去。

“晏儿,你母亲她恨我,你可知道?”皇帝终究艰涩开口,说出了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实。

顾舒晏墨色的眼里浮现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继而沉默不语。

皇帝靠在塌边,似在回想,紧接着将他与顾悦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二十几年前,李平允因母族与顾家夹带点姻亲关系,幼时曾在靖安侯府居住过一阵时日。便是那时,他认识了小他四岁的顾悦。

他与顾悦少时相识,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该是一对心意相通的爱侣。

可随着李平允年岁的增长,渐渐明白了权利的重要性。他喜欢顾悦,可他仅仅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那时他无法给顾悦更多的依靠与保障,而他想拥有更多,便只能努力往上爬。

虽说靖安侯府门第也高,他若迎娶顾悦更是门当户对,可那会儿他年少气盛,自尊心作祟,将目光放在了比靖安侯更有权有势的长乐侯身上。

他鬼迷心窍去先帝跟前求娶长乐侯的嫡长女秦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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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死对头他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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