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剑穗
楚弦不知道自己耳鸣了多久,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谁的声音都听不到。
只能看到,景上合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将祝若颜整个人都抱了起来,面无表情。
但是,楚弦分明看到了他微微颤抖着的双手。
“若颜我带走了,你自当珍重。”景上合抱着祝若颜,一步一步朝着屋外走去。
他要带着祝若颜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将她囚禁了一辈子的灵山。
楚弦则是坐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离开。
她觉得耳鸣实在太厉害,便双手捂着耳朵,好像这样子就能缓解一些一样。
“为什么……”她低语着,眼神空洞。
好像连天都开始变得越来越黑,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变成一个聋子,瞎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应该就到头了,反正她的存在,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楚弦!”
这一声,她听到了,是谁?谁在喊她?
“楚弦,你清醒一点!”
哦,原来,她晕倒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面前是大片大片的光辉。
那个呼唤着她的人,戴着面具,又好像没有带着面具,带着面具时,像个陌生人,没戴面具时,像……
“江靖尘!”她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领,“你!你……”
那人只是身形稍微顿了一下,就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一路走到了床边,将她轻轻放下。
待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棉花,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摸了摸脑袋,还痛着……
“真有出息,圣灵珠都敢使出来。”
楚弦惊慌失措地看向外头,露出的紫色衣袍,便足以看出这人的身份。
“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弦偏着脑袋看过去,身体一偏,差点整个人从床上滚下来。
幸亏有一双大手将她捞了起来。
是裴玄。
楚弦冷笑:“你也很有出息,敢只身一人来到灵山。”
“彼此彼此。”
裴玄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为她掖好被角。
可楚弦也不是个听话的,闹着就是要下床。
“别动。”裴玄的声音冷冷的,眼神更是淡淡的。
好像这人自带一种清冷感。
“管你。”
楚弦硬是要起来,不料却被人连人带被子压在了身下,无法动弹。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裴玄,两张脸离得那样近,好像稍微一不注意,唇与唇就会碰在一起。
“你干嘛!”楚弦挣扎着,但此刻的她身体虚弱,拗不过裴玄。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好好休息着。”裴玄眼睛盯着楚弦的眼睛,温热的气息也全部喷洒在了楚弦的面部,颈部……
这让楚弦莫名感到害怕。
毕竟现在的确打不过这厮……
“好……”楚弦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我知道祭祀大人是怕我死了,关心我呢……”
可她心里想着的确实……
等我好了第一个要你好看。
裴玄嘴角不可察觉地微微上扬,整个人从楚弦的身上起来了。
“我们是合作关系,如果我的合作伙伴出了什么问题,与我而言,也是亏的。”裴玄站着,一副孤傲的样子。
“是是是……”楚弦敷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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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若颜死了,你更应该振作起来,想办法为她报仇。”
一听到“祝若颜”这三个字,楚弦又像个蔫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见她不说话,裴玄冷哼了声,在他眼里,只有孩子才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你楚弦现在有多颓丧。
但转念一想,其实楚弦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又很好,始终是没有人可以猜透她的内心所想。
但她却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出自己的弱点。
是不是就说明,他对于她来说,不一般……
“我知道。”楚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但祝若颜的死到底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冲击,她的嘴唇,依旧不争气地发颤。
“我会杀了容词。”
楚弦抬头,眼含泪光。
她的母亲,姐姐,还有颜姨,都是因为容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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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一想起容词成功飞升成仙,她就好像要发疯了一样。
—
念衾带着洛华羽和陈境几乎走遍了整个灵山,可那个小方瓶的光,还是很微弱。
“估计那人不在灵山。”
洛华羽一个姑娘家的,顶着这烈日,到底还是怕那阳光晒在了自己的身上,会把自己变成黑炭,所以一路上她都在用手臂挡着脸。
“毕竟那血气阵法只是指引了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出了灵山派,还有琼山派,曦月教等,实在如同大海捞针。”洛华羽累得不行,整个人直接坐了下来。
陈境也停下了脚步,故意站在了洛华羽身旁,帮她遮挡了些太阳。
“离灵山最近的便是琼山,所以……”念衾说道,“我们接下来去琼山看看。”
“好……好!”洛华羽应道。
但目前对她来说,还是皮肤最为重要,今天的太阳真的毒……
她突然想起来了楚弦,到底是怎么做到皮肤白到发光的地步的,肤若凝脂,原来是真的存在的啊!
果然是个大美人。
“念衾,你刚刚回去了一趟,到底什么事啊?”洛华羽突然问道。
因为就在方才,明明念衾都已经跟着她们离开了亭台阁,但不知道他又突然抽什么风,没走几步路便折返亭台阁。
并且不让她和陈境跟着。
“我刚刚是有东西落在了亭台阁,特地回去取一下。”念衾解释道。
看洛华羽依旧是一副不解的面庞,念衾又将身上的那个剑穗拿了出来。
“就是这个。”
陈境望向那个剑穗,连忙道:“这是念爷爷留给你的,难怪你会突然折返。”
“原来是这样。”洛华羽看着那剑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念衾将剑穗重新放好,面容平静。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他做了一件什么事。
刚才他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祝若颜的脸,是一种惨淡的白,但偏偏颧骨处透着粉红。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病症来着,似乎是弥留之际的样子,一般是撑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