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项闯跪了
面对火力全开的项闯,孟宿不由得后退一步,还未交手,身体便遭到那股极具针对性的威压挤压。
“老剑师住手!”
蔡承一个残影横移挡在孟宿身前,一手张开直对着项闯,色变凝重,如临大敌。
“住不了了!今天必须分个高下,决个生死!”
项闯白发飘飘,气势涛涛,剑指孟宿,目露狠厉,左手不知何时已捏出一个法诀。
“糟了!”
蔡承暗叫不好,想要挣脱却已来不及,自他脚下一朵莲花缓缓旋转,花瓣上翘,形成一座囚笼。
项闯骄傲道:“放弃挣扎吧,当年老夫曾用这莲禁决困住了那通天妖兽一瞬,你短时间内别想挣脱!”
蔡承双掌猛地一对拍,运转灵气,旋即翻掌往外轰,非但没能一击击破,反倒因为用力过猛,急火攻心,导致伤势复发。
现场情况急转直下。
项闯身上散发煌煌之威,剑势滚滚如海啸一般控制全场,一时恣意汪洋,势不可挡。
只见他左手摊开,一只由莲花形成的大手缓缓将孟宿托举拿捏于空中,然后他提剑一指,剑锋劈开空气,在孟宿额头留下一道血痕。
“二师兄……”
浩然门弟子们心惊胆战地望着。
而水轻秋和季柔二女则希冀地看着陈非群,希望他能出手,然而陈非群却无动于衷。
小成。
中成。
大成。
圆满。
空中。
被项闯掌控于股掌之间,孟宿深知以他如今中成的实力连跨两个小阶对抗对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似乎穷途末路了!
项闯轻抚胡须,老脸容光焕发,自从上次被俞旗风击败后他没有再全力过,这次是他最后的余晖。
只可惜对手境界低了,否则他好歹能酣畅淋漓地战一场!
想到这。
项闯不再多想,气息凝聚到极点,身上遒筋暴起,双眸生电,手中的剑即将暴虐嗜血。
至于孟宿,闭上了眼,好像放弃挣扎了。
这是明智之举。
可很快他持剑于身前,左手中、食二指沿着剑身轻轻滑上,一道道玄妙的灵气自他身上飘出,在空中熠熠游荡。
片刻之后。
这些灵气化为一个个子、丑、寅、卯等灵字悬浮空中,像萤火虫一样围绕着孟宿旋转。
“这是?”
蔡承惊讶地望着。
这些灵字开始加速旋转,形成一股湍急的漩涡,等一切停下来,众人骇然发现孟宿青丝不再,而是皓然白首。
这是孟宿通过不断练习后十二式领悟出来了一门特殊诀窍,可以短时间内极大地提升境界。
代价是寿命以及无穷无尽的后遗症。
一旦发动这门诀窍,那么这辈子孟宿就别再想精进一步,甚至境界会出现下跌。
而这还只是最好的情况!
众目睽睽之下,当孟宿缓缓睁开双眼,仿若混沌初开,日月交汇,气息已截然不同。
咔!
一道闪电自两人之间劈下,项闯难以保持淡定,震颤地望着如今的孟宿,身体发僵。
“你……你……”
项闯又回想起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他目睹见那道身影冲天而起,一剑当先,视死如归。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不过那日是通天妖兽被斩杀,而这次是他。
在他眼中,前一瞬红日初升,
后一瞬夕阳西下,项闯瞬间心力交瘁,斗志全无。
噌!!!!!
项闯惨叫一声,身上有无数道剑伤,鲜血四溅,像一朵血红色的蒲公英一样坠落。
随着项闯坠落,人们的内心也像被一颗滚烫的陨石砸中一般,震撼得翻江倒海!
莲花牢笼碎裂,蔡承瞪大眼睛,狠狠咽了口唾沫。
项长尤微缩着脖子,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爷爷居然又一次败了!
这太扯淡了!
浩然门弟子和四个灰衣手下愕然万分地望着甩剑而立的孟宿,只觉真他么酷毙了!
陈非群摇摇头,不知什么意思。
旁边。
段水流激动地握了握拳头,沧桑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道总算还有个不差的弟子。
“爷爷!”
项长尤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查看,发现项闯躺在地上,伤痕累累,脆弱如一根随时要熄灭的蜡烛。
他从未见过自家爷爷如此虚弱过。
从未!
项闯没有去看孙子,而是视线落在孟宿身上,咳嗽两声道:“你……你真的是护国天将?”
孟宿摇头,白发如雪,更正道:“不是我,是我大师兄!”
咕咚。
项闯抿了抿嘴,躺在项长尤怀中,看向远处的陈非群。
夕阳的余晖照在陈非群身上,让他神采无限,平淡中透着超凡,朴素间透着英伟,宛如神明!
项闯一阵失神,不顾伤势,连滚带爬跪在地上俯首道:“护国天将,请恕老夫有眼无珠!”
众人愕然,齐齐看向陈非群。
孟宿冷声问:“你这是算求饶吗?”
“求饶?”
项闯抬头,摇了摇,敬畏地仰视着陈非群,“护国天将对我和免国有天高地厚之恩,我却不知死活地前来冒犯,我这是谢罪!”
话还没说完,他一把将剑吸在手中就要自刎,这实在太突然了,蔡承根本来不及阻止。
而孟宿更不会去阻止。
“废物!”
陈非群打断了他,“你要死别死这里,以免污染了这座别院,门在后面,不送。”
甩下这句话,陈非群转身径自进屋,给了众人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地上。
项闯剧烈咳嗽了一阵,对着陈非群消失的方向深深一叩首,随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在众人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离开别院。
外面。
刚一出来,项闯便想立即自尽,好在项长尤阻止道:“爷爷!你来真的?”
“废话!”
项闯一跺脚,不管三七二十一,剑架上脖子。
项长尤双手抓住剑锋,急声道:“爷爷你糊涂啊!还听不出来护国天将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
项闯愣了下。
“您想啊,护国天将若想让你死,何必多此一举让你出来自裁?摆明了是找个台阶下,宽恕你啊!”
“有这回事?”
项闯将信将疑。
“当然了!”
项长尤看了一眼别院,语重心长地说:“护国天将这般存在一言一语皆有所指!”
见项闯听进去了,他继续道:“您啊不仅不能死,反倒要好好活着!否则护国天将岂不是要落得一个逼死忠良的骂名?再说了,如今这形势,你得为护国天将站台啊!”
听罢。
项闯轻点下头,惨白的嘴唇动了动:“你……咳咳……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这么说我不能自刎?”
“不能!”
“好吧!”
项闯勉强放弃,转过身再对别院一拜,不禁感激涕零,羞愧万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爷爷,他真的是那位护国天将?”
项长尤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
“不管你信不信,我信!能教授出那样的剑法,那种熟悉的至高感,除了他还有谁?”
项闯重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