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坏人们又自杀了
咵!
咵!
这一天晚上,雷霆阵阵,大雨倾盆,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无人入眠。
随着夜越来越深,有弟子扛不住睡了过去,可刚合上眼,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劈下。
大家又全都醒了。
紧接着,一声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掺杂着雨声传来,越来越清晰,众人的心像被一把把刀子不断割着。
“大师兄!”
水轻秋再坚持不住,她会崩溃的,她一把退开陈非群的大门,发现陈非群正和季柔下棋。
季柔那耷拉着刘海的眼睛看了下淋湿的水轻秋,似乎在说,你知道抱大腿,抱歉我也知道!
而且更早!
陈非群站起身,放下棋子:“明天再下吧。”
季柔点下头。
“请这位兄弟守在这里,别让外面的人进来,也别让我师父等人出去,行吗?”
陈非群余光瞥向窗边。
那里,一个灰衣手下决绝地颔首,望着淅淅沥沥的大雨,不知自己是否能做得到。
陈非群撑起一把黑伞,刚要跨步出门,水轻秋和季柔一人拽住他的胳膊,一人拉住他的衣角。
“你俩也要去?”
他问。
二女同时点头,她们皆是身上背负一些东西之人,不想死,现在只相信自家大师兄。
“那走吧。”
三人出了门,灰衣手下没有拦着,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外面的气息强得可怕,还不止一个。
他们所有人很快都要被杀。
外面。
大雨像瀑布一样往下倒,雷电不时响起,照亮空间,露出一个个森然可怕的身影。
这次足足来了百人左右!
这些身影披着斗笠,手持利器,像一只只毫无感情的野兽一样逼近,准备剿杀发抖的猎物。
罗颂坐着轮椅出现,一人推着,一人撑着一把大伞。
三个孟宿的灰衣手下背贴背,严阵以待,眼中没有丝毫惧色,有的只是必死之心。
轮椅上,罗颂侃侃而谈:“我说过,那姓孟的牛逼的了一时,牛逼不了一世!现在呢,相信了吧?”
他摊摊手。
“别说姓孟的此时不在这里,就算在,我罗颂也要他死!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罗颂拍手。
六个黑影将灰衣手下笼罩,那些强烈的气息正是从这六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人心惊。
“认识这六个人吗?我居州八大校尉这次来了六个,够给你们面子了吧?”
罗颂轻飘飘道。
咔!
一道闪电劈着了一棵大树,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照耀在三个灰衣手下愕然的脸上。
原本那颗浴血拼死的心一下子泄了气,六个校尉,就算是居州这小州的也能轻易屠杀他们!
罗颂做了个深呼吸,盯着这座碍眼的老旧门派,手一横,狠辣道:“给我杀!杀!杀!”
他那几乎发疯般的怒号盖过了雷雨,在黑夜中炸裂,让门派里的弟子心如死灰。
这时嘎吱一声,大门打开。
三个人影迈步而出。
陈非群一手拉着季柔的小手,一手打着黑伞,旁边,水轻秋独自打着一把并排而行。
罗颂眼睛眯成一条缝望着,目光从水轻秋打湿的衣裙上掠过,说:“这个女人要活的!我怎会让她那么轻易地死。”
水轻秋轻咬贝齿,一双大腿微微颤抖,直到出来她才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何等人物。
六个,竟然一次性来了六个校尉!外加一百个顶级强者!
疯子!
真他么是个疯子!
“大师兄小心!这六个人是……都是居州的校尉!每一个人都有着逼近云干境的实力!”
水轻秋颤声提醒。
凝种。
源种。
六根。
鳞芽。
云干。
这话落在六大校尉的耳中简直莫名其妙,听这话的意思,你一个凝种一成还想淦我们?
“切勿大意!”
有校尉强调。
“是啊,孟宿那种人物的大师兄怎么想都不能是个废物吧?说不定会给我们惊喜。”
“希望如此,否则也太无聊了。”
一边。
听到这些校尉如此说,三个灰衣手下不由看向陈非群,心想起码胆量这方面没得说。
这都敢出来。
可真指望这位大人的大师兄就想多了。
“哈哈!我们跟大人出生入死多年,何曾怕过死?兄弟们,血战六大校尉,想想就刺激!”
“是啊!我们要名留青史了!”
“杀!”
三个灰衣手下早已拔出兵器,豪迈至极,视死如归,胆怯怎么写,他们不知道!
门口。
陈非群问季柔:“小柔,上次那些人怎么被杀的,学会了吗?”
季柔抬起小脸,摇摇头,脑子学会了,手没学会。
“那就再看一遍。”
陈非群说。
“难道……”
水轻秋美眸瞪大,呼吸都要停止了,又回想起上次大殿时的情形,怎么可能啊!
居州六大校尉岂是那十五个人能比的?
然后她就目睹见,首先距离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惊愕地提着刀,放在脖子上轻轻一抹倒下。
“怎么回事?”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黑衣人像多米诺骨一样丝滑自刎,瘫倒在地,呼吸间,血流成河!
风呼啸得更加厉害,打伞的人倒了,推轮椅的人也倒了,只剩罗颂和六个校尉还站着。
密集的雨珠像冰雹一样击打在罗颂的脑袋上,这位小州牧却似乎感知不到疼痛,只呆呆地环视着。
咔!
一道球形闪电突兀地游荡开,罗颂心里咯噔一声,好在六大校尉的存在没让他崩掉。
但下一刻。
他眼睁睁地看见实力强大的校尉们或拔出兵器,或用手扼住各自的咽喉,动作出奇一致。
然后这些校尉脑袋和身体就像麻花一样一拧,鲜血泼洒,兵器落地,而他们也倒了下去。
“不……不可能……”
罗颂仿佛见了鬼一般,兀自言语,现场像一片乱葬岗,一片血红溪流,一座恐怖地狱!
咕隆!
原本准备血拼至死的三个灰衣手下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你看我,我看你,惊悚万状。
“不!你不能杀我!你不敢杀我!我爹是居州州牧罗如虎!这个世上只有我杀人,没有人杀我!”
罗颂激动地疯嚷着。
对此。
陈非群点点头,表示同意:“是的,你现在就是在杀人啊,只不过对象是你自己罢了。”
罗颂捡起了一把染血的刀,抗拒着,抵挡着,像其他人一样放在脖子前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温热的血涌出,像冒血的温泉一样诡艳,他永恒地欣赏着,瞳孔逐渐涣散,失去生机。
嘶!!!!
水轻秋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气,大腿终于不再颤抖,可当看向陈非群那平淡的神情时,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开始疯狂打颤,精神陷入一道深不见底的秘渊,恐惧着,敬畏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上限,到底是如何成长成这般貌似无敌的存在!”
她心里哆哆嗦嗦地问,也只有心里敢问,真正直视这个男人,她恐怕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非群视线挪向三个灰衣手下,三人登时吓得面色煞白,六神无主,如坐针毡。
他们不怕死。
他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但此刻被这位其貌不扬的男人注视着,三人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和颤栗。
“这里的事就拜托三位善下后,记得别告诉小宿和其他人,就让他安心做校尉吧,你们说呢?”
陈非群开口。
“是!”
三人哪敢不从,瞅着地上百具尸体脖子上的口子,三人只觉自己的脖子好像也要裂开,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
但万幸没有。
“小柔,回去睡觉吧。”
陈非群拉着呆若木鸡的季柔,在一道道震撼的目光中转身走进大门,嘎吱关上。
原地。
直到过了足足十分钟,一个灰衣手下才敢说话:“大人多虑了,浩然门用得着咱们几个废物保护?!”
另外两人严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