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派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想必大家对此都有自己的见解,我呢站在这里说话不腰疼,我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中国人,但是要怎么论证自己的传统,有点难办。”她放下手里的水杯跟周围的人唠叨。
“你看新中国成立之后打破了很多卑劣的品性,老人们经常和我们说的那些东西嘛,什么规矩啦,传统啦之类的,我们有些也是难以认同,尤其是在女性该做的事情上面。”他大口喝着杯子里的水。
电视上播着《曼达洛人》,这是他们这些自诩孤独的求知者最喜欢的作品。
“我感觉就是我觉得能让我开心的规则,和我觉得想让我的后一代也能学习和理解的,就是我心目中最传统的中国文化。”
他旁边团在一团的小胖子手里夹着薯片,犹豫着要不要先说完话再吃。小胖子决定把薯片放进嘴巴里,一边嚼一边说话。
“叔叔,我觉得既然中国已经死了,就没有必要讨论这个了,你看日本文化不也有很多人支持的,大男人小酒,娇妻和坚定的精神?”
“把最后那个,‘坚定的精神’,他把手指勾在头顶,像是引号一样“日本人没有过坚定的精神,跟一群狼狗似的,跑了半路就没了脑子。”
“嗨呀,”小胖子站了起来,好像自己的体重有点压麻了自己的腿,“你说的不会是那个二战屠杀了中国人的日本人吧,那才几个人哪。”
“我老喜欢一个作家说过的话了,我给你念念,哦,我一直都记得。听着‘我现在就要拿着两挺机枪在东京街头干掉二十八万日本人,然后我许愿被遣返回国,因为日本人在讨论废死,而我会在中国被处死,我会讨论自己有多么爱好这事儿,然后带着复仇的光环光荣的死去。而送28万无辜日本人去喝孟婆汤的全部罪恶都会被我带入坟墓,没有人需要为任何人道歉。而你,在这里瞪着我,无法接受这个说法,是因为你是个中国人。而我再换个说法,我要从上到下,从最有钱,最有‘不穷’的日本人,一路到第二十八万位最有钱的,全部送上绞刑架,嘘嘘嘘,你会在我说到一半的时候想要打断我,因为他们才是那些你认为有意义的日本人,他们才能把你们变成你们心目中,有钱,有势的他们的一份子,而不是在他们为自己国民建立的人间炼狱中苟且偷生。
如果你不同意我,很好,你现在也讨厌日本公关喜欢的说辞了。”
“话太多了,我都没咋听,哈哈哈。”小胖子满脸微笑,“日本也死了,死的被我们惨多了,在意一点当下咯。这里的人起码得延续人类的香火咯。”
《曼达洛人》满足的播了三集,女人把皮盒子打开走进房间,招了招手让小胖子出去,从里面抽出来一条东西,他叼着这个东西,点燃了火柴。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熄灭了火柴,漫步到通风管道控制界面上,在这个布满大小不一的旋钮和按键上找到了烟雾通风扭。
她把它转到了最大。
“怎么样啊,事情办得。”坐在那里的男人跟女人寒暄。
“没怎么样,就是都不愿意配合,仗着自己是小区一霸,缺乏管制,跟我瞎掰扯。”
“啊,我没问你办的好不好,就是你自己最近咋样而已。”、
“懒得理你。”
“这里不能见明火,我们还要在这个地方做化学实验的。”
女人张开手掌,把东西都收好。
女人穿着皮裤,合成材料的裤子紧紧的包裹着她的线条,
宽松的上衣挂着各种各样的工具。行走的八宝袋,大家都这么叫她。
虽然很令她惆怅的事情就是这些工具她自己并不是都会用,很多时候都是带给她们部门的总工用的。
这个总工就是同一个房间里的男人,房间里又进来了两三个人,总工名作吴文斌,是南岔区的技术总工,他们加在进入底下的时候是电子工程世家,他爸和他爷爷都是了不起的工程师。耳濡目染,把这些技术都保存下来了。
而他们家的女孩儿大多都是医生,所以最开始这个名叫燕儿的女孩要找他学电子的时候,他还是蛮诧异的。燕儿生活习惯不是很好,但是非常好学,生活习惯在加入了这个大家庭之后逐渐变得正常,可能之前也只是孤独导致的自残行为。
再进来的一个是吴文斌的儿子吴贤,之前那个一起看星战的小朋友,他是这个家庭里面学习最差的交际花,总喜欢了解些“新”的理论和想法,全部都被吴文斌一一分析和反驳。
他也没什么怨言,一辈子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辩赢他爸。
剩下的刘启龙,箫生,南启文,都是启字辈的学生,只是吴文斌真的有时候懒得搞这些花哨的东西,图方便和好听起了启龙和启文这两个名字,箫生名字像小生,正巧爱演舞台剧,大家都叫他戏子。
吴文斌就更懒了,他叫萧生老三。
“老三?”吴文斌在摆弄手里的芯片,这是组装3d打印机的材料,“人手不够嘞,你有没有啥朋友啥的借我用用?”
“我们那儿都是些文若书生。”萧生用手掌梳了梳头。
“切,假装自己是文弱书生的懒鬼。”吴文斌用放大镜看着芯片。
“这玩意儿刻错了,谁他妈负责的。”他嘟囔着。
“北院。”燕儿嘴巴里吊着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吵他们?”
“不用了,写封信就行,北院没有老安他们那么懒。”
饭都吃不起当然懒咯,不止燕儿一个人在叹了口气之后这么想。
大家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各种金属碰撞和焊接的声音此起彼落。
他们在停下来歇息的时间都各自在自己的本子上留下零件的名字,然后吴贤把纸都收集起来,拿到另一个房间里面,过了一会儿拿来了一筐东西按字条发给大家。
吴贤的上衣正面写着我爱你,转过来写着开玩笑的,所以总是热衷于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他也爱彰显自己的运动能力,总是在房间里快速奔跑,而不碰到错综复杂的零件和机床。
人手不足导致他们的进度缓慢,他们要花整整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一个基础的机械臂的安装,虽然与此同时他们能完成对它的编程,所以它能自己修类似一面墙这样的工作,但是毕竟编程比组装简单。
而且程序会经常会出现难以想象的bug,以至于基本上每次送个什么东西出去,他们基本上可以掐表赌博在一天之内会不会送回来说有问题。
他们这个最精密,最严谨的部门,经常被称为吃闲饭的,也是因为用机器复制人的行为非常困难,以至于很多时候机器比人要贵得多,只是特殊时间,自己出去干活呼吸太多是会死人的。
“启龙,”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燕儿嘴巴里出来,他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出操了.”
出操不是技术宅们喜欢干的事情,而这里也不是指出去运动。出操的意思就是出门维修那些固定在墙上啊之类的地方的电子元件。
这里大概率指的就是制氧机器坏了,空气净化器坏了,空调需要调整之类的杂活儿。
刘启龙抬眼睛看了一眼风风火火走掉的燕儿,心里毛毛的,但是活儿还是得干,要不然书都没得读。
总办事处掌管着很多事情的生杀大权,但是由于长时间处于地下,大家的心态和知识水平相较于那个鼎盛的中国有着极大的退步,以至于他们很多规划和判断都非常的不合理。
他们属于悲催的科学部门之一,懂得最多,知道的最少,所有人都防备着他们。
刘启龙合上他休息的时候会看的诗集。
他穿上牛皮的外套,地下有大面积的空地,被他们用光纤引来自然光种草然后养了几头牛,而这个牛皮大衣他们莫一个人会穿去当天最贵的业务。
只是这次的业务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了。
而刘启龙并不喜欢。
刘启龙拖着懈怠的步子走了出去。
“怎么点名要他?”燕儿看着走出去的刘启龙非常不解。
“我会想办法处理的。”吴文斌把最后一个螺丝钉拧紧。
“这玩意儿能买二十万,就要二十五。”他皱着眉头,“得建立我们不讲价的印象。”
轻描淡写的,最后一个螺丝扭紧,全世界最有价值的自动机器完成。
“跟他们讲就算他们有人,他们也不能顺利的操作。我们的编程人手不足,所以实操的时候得现场编程,用端口对接给它送进去。”
“卧槽人呢。”吴文斌忘了他在这里待到了午饭时间,而这些人干饭都没有废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