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塔图塔四
他们俩就这么对着坐着,有几个小时的光景了,塔图塔穿着卡其色的风衣,胸口棕色皮质的部分扣着长长的双排扣,修长的大腿从宽松的下摆里摆了出来,一双灵动的脚,轻轻的放在一个低帮的帆布鞋里。
朗夫穿着白色的T恤,和同样卡其色的裤子,还有蓝色的鞋子。
都是一年前塔图塔给他挑的,他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穿了一年。
她偏着脑袋,斜过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孩,男孩假装看着手里的书,他没意识到其实书已经拿倒了。
她看着拿倒了的书,名字还叫《红色》,这书不是朗夫自己写的吗,怎么还能拿倒了。
她忍俊不禁的面容被朗夫捕捉到了。
咦,她怎么想笑。
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把事情说清楚的机会,于是他赶紧坐正看着她那边,诚恳的像一条准备吃饭的小狗。
但是她看到他看过来,哼了一声就把脸别了过去。
“这样不是既能搞点钱,又能保自己平安嘛。“
“你不是个……“她皱着眉头转过头来,”哼。“
“你哼啥啊。”
“怎么,你要跟我吵架哦。”
“别生气嘛。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他摊开手。
“你是怎么,进了橘子?”
“我犯了什么法,要进局子。”
“因为你进了橘子,仓库里发现有橘子没有交税,然后就要抓你。”她笑得像个熟透的橘子。
他摇摇头,没有像以前一样和她打情骂俏。
她失落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这短短的两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现在是个官儿了?”塔图塔把椅子放到他身边,在他身边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吗?”
“啊?”她缩在椅子里,好像能量用光的机器人。
“你刚刚还很生气,现在就好了?”
“你不是没死呢嘛。”
“别说那么晦气的话哦,不过我……我也不知道我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
塔图塔站起身来,脱掉了风衣,露出来及其居家风格的宽松上衣和短裤,就好像是准备好了一样。她蹦蹦哒哒的走去厨房,准备系上围裙。
“你干嘛?”他坐在椅子上喊。
“啊?你说啥,我做个饭饿了。”
“你平时不都去大上海吃么?”
“嗨,我不是你老婆嘛,还出去啥呀,我把生意给安掌门打理了,每周给我们点钱,没有以前多了,承蒙他照顾了。”
“金并和安掌门的关系多差呀,你就别跟我纠……”他扶着门,探出头来,看到里面期待的一对儿小玻璃珠,他好像没抓住上一句话的重点。
“嘿嘿嘿。”,塔图塔傻笑起来。
“我不是,你,嗨,我能。”
她慢慢的走过来,抓住他的衣服拉近自己:“老公,你就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啦,你好好工作,我好好照顾家,我还有些家底,生意咱么另想办法咯。”
“不是生意啊,我也没说要娶你啊。”
“但是我已经嫁进来了!”她皱着眉头,“我不管,你跟别的女人领证之前我就是你老婆。”
“我也不会跟别的女人领证啊。”
“那我就是你老婆。”
“好吧。”
“好耶!!”她跳起来,扬起来的手打到了他的下巴。
差点晕过去的朗夫被扶到床上,过了一会儿之后,
菜被用菜板子端了过来。
朗夫谢过,吃了一口。
吐到了垃圾桶里:”咱们去吃大上海。”
。。。
大上海坐满的,只是大家桌子上的菜色各不相同,有的桌子上清汤寡水,有的桌子上大鱼大肉,但是大家都美滋滋的享受着这里的一切,一切祥和的景象。
大上海的宗旨就是这里不允许起冲突,不允许吵架,不允许谈生意,这就是个吃饭的地儿。
老板看见塔图塔进了饭店,和和气气的走了过来,摘了帽子。
矮一个头的朗夫先是被人群遮住了,看见朗夫的老板有点惊讶
“哎,朗哥,你们俩没成死对头?”
“没。”
“塔小姐,今天有猪软骨,要不要吃啊。”
“不要,每次都要贵一块钱,我不做生意了,这是我老公,我们得省着点过了。”
“塔小姐你有所不知啊,朗现在是全城工资最高的官儿了,金并是大发善心,接济了这个全城最穷的小子咯。”
“你最穷。”
“那可不,要不是满地的衣食父母,我可能就要住地表咯。”
朗夫招手让店员过来,叉着腰看着眼前的老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讨厌自己。
老板好像不理世事一般的挺着圆肚子,摸了摸笔挺的西装,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他到底是做了个对的选择吧。
他们被店员领着往里走,走到里间儿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店员拿上餐牌,换了条手里的毛巾。转身给两个人一人发了一个小零食,是小冰糕,糯糯甜甜的。
朗夫还没来的及打开,塔图塔张开黏糊糊的嘴:“好吃。”
“是吧,你们今天接不接见客人?”
“不接见。”
“那就行,就两人餐是吧。”
“两人餐是啥?”
“我们店接待贵客都是用专门的菜单的。”
这么奢靡的吗?
“店员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主要是怕人下毒。”
“哦,好恐怖。”塔图塔保住了比她矮的手臂。
“你以后会领教更多的。”店员,“我们之所以不用敬语也是希望你能把这里当家,好好重建中国,有空回来吃顿好的。”
“中国……”,塔图塔的眼睛有些失神,她从未考虑过赚钱以外的事情,地表都没怎么去过。
“中国,长江黄河HLJ,黄山华山泰山,青藏高原,NMG的草原,都等着你们恢复生机呢。”
“大哥你都见过?”朗夫伸着脖子看着面前精神抖擞地店员,他把毛巾挂到肩膀上,他的脸上有皱纹,但是人体态饱满,看不出来已经有花甲年岁。
“我60岁了,核弹落地的时候我20岁,大学里学地质,把好山好水借引子全玩了一遍。”
“大哥你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塔图塔点点头。
“不是我有故事,是中国有故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啊。”他的眼睛里看不到悲伤和绝望,只是在麻利的干活儿。
房间布置好了,两个人对坐,周围的屏风很近,房间也靠里,还有墙壁隔音,他们顺着屏风和墙壁的间隙走到桌边。
“今天是养生日,吃的不是很大鱼大肉,我们没得换的,就是提醒一下小姐。”
“我哪有你们朗哥吃的多啊。”塔图塔摆弄了两下桌子上的筷子,想起了自己做的饭被吐了出来,很是难过。
店员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酸梅汤就端了上来。
塔图塔扬着眉毛,这是个新奇玩意儿。
她把杯子放到嘴边,饮料碰到舌头之后的十秒钟,杯子就见底了。
她砸吧两下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霎时间盯上了对面的半满的饮料。
“你喝吧,今天热。我在房里吹了一晚上空调了。“
“空调,我的妈呀,这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词吗?“
咕嘟咕嘟,咳嗽声微微响起。
“你说我们家有空调了?“
“对啊,……“
“哇,好耶!“
塔图塔站起来,跑过来挂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