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捡垃圾的
荒草丛生的水泥丛林,这美丽世界红色的砖块被蜿蜒的藤蔓覆盖,蓝色的天空衬托出从大楼中喷薄而出的巨树的雄伟,核弹的痕迹已经不是非常明显,曾经烧焦的生命焕发新生。
孤独的旅行者拖着木板,上面载着电脑和家电,这是他们在外面收集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东西得再楼房里面找,因为这样被辐射和核弹冲击波毁坏的概率比较小。
他们不管那些虚的,他们论斤卖电器,通电之后跑不跑他们不管。
“我感觉已经有经验了。”汗珠从防辐射外套里流下,村喵的对讲机里传来郎夫的声音,“这外面没有凹痕的开的出好货的概率大。”
“我们卖的也贵也,话说类。”她卖萌,没想到自己作为山东人的口音和倒装句的使用与其冲突。
“别整那些没用了,单手十五公斤壮汉村秒杀。”郎夫沙哑的声音再音响里面滋滋作响。
植物像是蛟龙和鱼群,在这砖石的大海里翻腾。却又像是中了法术,像时间停止流动般死在原地。映入眼帘,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眼睛不住转动,泪水顺着心脏流向虚无。
恢弘的风景被金色的阳光洗礼,一切显得那么神圣,他们不敢晚上行动,传说严峻的外表下,晚上的地面不像艳阳的地表那样坚硬,它会在辐射的加持下吞噬人类的灵魂。
吴文斌的书里严厉的抨击了这种说法。
分析只是没有路标容易迷路,而且外面有变异的野兽和没能住进底下的“短(命)人”,最恐怖的将你守候,是人都会失智发疯,而且在外面无法摄入维生素c,再加上剧烈的气温变化,导致的精神失常。
恐惧是大家的敌人,知识是大家的武器,星星是我们唯一的向往。
流淌在废墟的是我们。
吴文斌的诗流淌在郎夫的心里。
他的泪水快要流下来,他最近看了个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他哭了一夜,村喵的嘴巴哭了一夜,做梦都抱着他啃。
没有人能懂他的痛苦,他也不想把这个无价之宝拱手让人,至今没有把电影碟和放映机挂上市场,每当有这种东西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交税领回家通电,这是第一个能用的放映机。
这是他最悲伤的一个月。
痛苦的不是未来有多远,而是过去又多近。
在地底的生活让他像是沙石砌成的大楼,一粒一粒的分崩离析。
“我们有朝一日能出来吗?”
“你现在就在外面侬。”村面的嘴巴明显在吃东西,是过期四十年,防腐剂超标2000倍的月饼。
“我说我们。”
“我们不在外面吗?”
空气安静了许久。
“ourkind,myf**kinggod。”
“别说痒温,我的口语只有四分,排了青铜都打不过。”
银色的大门瞬间就在眼前,就好像人生的下一个阶段,是你自己走过来的,但是你就是无法接受,你无法接受自己能记得住每一步的细节,你无法接受磨破的布鞋的质感,你无法接受触手可及的夕阳之前的每一个阶段,你无法回忆这个清晨,正午和黄昏。
但是你就活在当下,虽然知道这不可能是最后一天。
孤独像是发了疯的蚂蚁,爬上了你的脊梁,但是它又如此的缺乏攻击性,它只是在哪里静静的看着你,带着死亡一般的恐惧爬上你的脑海,却又给你足够的希望去走向每一个温暖。
你必须想象那许久未见的亲朋好友,你必须思考那从未经历过的鸡毛蒜皮,你必须回忆那从未起色的温暖童年。
你想是行走在自己心灵的苦行僧,你走过你心的星球,你走在它充满故事的表面,这里是失恋的创伤,这里是考试考差了磕的,这里是与好友交恶,这里是你的失败,这里是你的无比接近的成功。
你觉得这不算什么,你从来就不觉得这些算是什么。-
直到你在这个铁板子上面停下了脚步。
你分不清脚底下的是滚烫到失去知觉,还是冰凉的没有意义。
你颤抖的打开铁板。
这道裂痕快要贯穿你的心灵,只是他被掩盖了许久你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
你慢慢走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你好像听说过这种悬崖叫做死亡谷,走下去的人没有在回得来的。你向前看去,木板上印着孤独。
你身手触碰拉手的墙壁,回忆涌上心头,你瞪着眼睛看着稀松平常的画面,哭喊着这怎么成了击垮我的一切?
我凭什么被这些东西打倒?
不,我被这些东西击碎了?
我被“自己看电影,自己吃饭,自己学习,自己爬上屋顶看星星,自己查分数,自己坐火车,自己看书”击碎了?
我的心裂成两半,我要死了?
你不敢爆出下一个粗口,泪水从心脏的裂口中喷涌而出,颤抖的它在宣誓贯穿伤痕最后的脆弱。
你缓缓盖上铁盖字,坐在竹制的躺椅上,看着其它成群的星星,思考着他们完美表面的原因,你叹了口气,不论现在怎么样,你已经无法修复发生过的一切了。
看着他们吧。
你一惊一乍的回头,以为是哪个星星在背后,你动物一般的视线扑了个空。
Cao,是jb一群人。
起码你还在星系里,没事了。
没事了。
郎夫瞪着眼睛,脑袋里全是流淌的想象力,打开了的钢铁大门打断了他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