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该去哪呢？
张灵图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们去哪？”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毫无准备地离开了中庭城，踏上了这篇曾是无人之地的荒野。张灵图在路上一边思考着，一边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他看到这些风景在【降临】后的新奇中，却也包含着一丝熟悉的感觉。知道他看见了一个独特的动物，他才意识到这种熟悉从何而来。
那是一只奇怪的袋鼠，似乎也被降临核心影响，肌肉无比发达的同时，尾部多了一些一个甲质肉锤。那个尾巴的样子，就像是白垩纪晚期甲龙尾部的样子。
原来新大陆就是澳洲。
张灵图没有去过澳洲，但他对这片神奇的大陆很感兴趣，在【降临】之前，这片大陆上的生物就独立演化成了与众不同的样子。
看来，中庭城很可能就是澳洲三个沿海城市中的一个，按照地理位置来看，很可能是悉尼。
“不急，你慢慢想。”伽马看着眉头紧锁的张灵图说，“我们的口粮五个人吃还能撑13天，而且是在那个大块头食量与伊芙相同的情况下。至于喝的，还能喝3年。”
他说完，给张灵图递了一罐啤酒，然后喝起了自己的气泡水。
张灵图笑了，看来这两个家伙，把CIEL的整个酒窖全都搬进了骨头屋。
张灵图把啤酒一饮而尽，说：“你先开着，我睡一觉。”
伽马点了点头。在新大陆这种极其笔直的公路上，他甚至不用握着方向盘，自动驾驶系统就足够了。
张灵图没有睡觉。
他闭上了双眼，在找寻进入规则空间的办法。
结果很让他欣喜，他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规则石板的样子，就被拉进了那个充斥着“虚无”的空间。规则石板依旧漂浮在那里，身后是那个回到现实世界的空间裂痕。
张灵图仔细端详着规则石板，它发生了一些不同。
原本显示着“时间不能前进”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印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正四面体的形状。也就是说，“时间不能前进”并不是一条永久规则，而是临时性存在于整个空间内。
张灵图开始观察那些正四面体形状，他数了数，一共十个。很奇怪，正常情况下，在平面上想要表示立体形状只能使用透视法，即使这样，人眼也能清晰地分辨那究竟是真正的立体空间，还是一个透视图。
可眼前的形状不同，张灵图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觉得那些只有着棱线的图形似乎是真正的正四面体。第一个正四面体里甚至有着内容物以液体的形态微微荡漾着，张灵图的生物电脑立刻计算，这些液体大概占正四面体容积的10%。
十个正四面体，似乎是一种进度的表达方式。可张灵图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东西到底代表着什么进度，又为什么是正四面体。
他思考着，不自觉地就将手放到了石板上。
手掌接触到石板的一瞬间，规则石板开始以一个稳定的频率震动。震动开始逐渐剧烈，张灵图面前逐渐凭空出现了一个圆桌，一把石椅也出现在了张灵图身后，刚好将他托起，让他坐在了上面。
张灵图吓了一跳。
可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同样的椅子就出现在了圆桌的周围。
一、二、三、……一共七把。
张灵图的疑惑更多了。
难道这个空间，不仅有他一人可以进入？
正在疑惑时，桌前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符号扭曲而庞杂，怎么看都不像是任何已知的文字。但当符号逐渐排列组合起来时，形成了一个很熟悉的表格。
每个符号上都对应着一幅简单的图画，由简单的圆和弧线组成。列表上的第一幅图画是一条弧线外包裹着一个实心圆，弧线中央则是一个空心圆；第二幅图画是一条弧线包裹着两个实心圆，弧线中央也变成了两个空心圆；第三幅图画是两条弧线包裹着三个实心圆，外侧的弧线中是一个空心圆，内侧则是两个……
这种规律排列着一百二十多列，张灵图立刻想到了这是什么。
元素周期表。
图画对应着每种元素原子的构造图，实心圆代表原子核中的质子，弧线代表着电子层，空心圆则代表电子层中的电子。通过这列表就可以将每个符号对应上一种元素，只是……数量有些多，超过了张灵图认知中118个已知元素的数量。
张灵图利用生物电脑，迅速记忆下了这幅表格。
图像开始变化。
两个代表氢原子的符号与一个代表氧原子的符号被放在了一起，然后对应着出现了一个新的符号。
那么这个新出现的符号就代表着水！
紧接着，-一些符号在原有的符号中出现，似乎组成了句子。张灵图努力分析着新出现的符号，那些是一些虚词！句式是中文的主谓宾句式，张灵图很容易地通过相同的语意分辨出了新出现的符号的意义，比如“和”、“是”、“减”等等。
张灵图意识到了，这是一种新语言的词典。
而且甚至可能是不属于地球的语言。
最基础的词选择了构成宇宙中万物的元素，用简单的几何图形来表示他们，来建立词库。再用这些元素组成实体，通过“组成”的过程加入虚词和动词，就构成了一部完整的词典。
这种方式曾经在【降临】前被人类使用，只不过是简化的版本。1977年发射的旅行者一号上，就镌刻着用图形组成的信息，来让可能存在的外星智慧生物理解地球上的基本信息。
张灵图记忆着面前出现的符号与图形，将它们全部记忆在了脑中。
……
“张灵图！下车了！”伽马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脑中，张灵图停止了记忆，桌面上也不再出现新的符号与图像。
张灵图揉了揉太阳穴，看见空间裂缝中，伽马正抡圆了巴掌打算给他一个大耳光。
他赶紧迈进了空间裂缝，在现实世界中醒来。
张灵图抬起手，挡住了即将落在他脸上的那只罪恶的手。
“终于醒了。”伽马说，“赶紧下车，伊芙做了饭，大伙都等你一起吃饭呢。”
张灵图向窗外看去，天色已晚，不远处燃起了篝火，三个身影正围在篝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