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衮州行
上一回书说到,月先月桥正要夜探单家大院儿,巧遇神秘夜行侠,双方不谋而合,各取所需。
第二天一早,俩人睡得正香,就被大街上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惊醒。月先也正想去看看单家是什么情况,于是便和月桥跟着大街上的人群一起去看热闹。
单家院儿里有四五具尸体停放在院子中间位置,“听说还有轻重伤者好几个,单家豪横一世,这回算是遇到了克星,一夜之间,人财两空,看来人还是得修好积德呀……”一个上了点岁数的老男人,看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没再说下去。
这时,门前已经贴上了官府告示,悬重赏捉拿凶犯。
但是直到天黑日落也没人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也许是见着月桥的两个家丁都死了。而没死的几个人,只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调虎离山,这才抢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再者单家为害一方太久,人性也实在是太差了点,不但没人提供线索,就连官府也没什么大的动静!早晚城门照开不误,只是门洞两边多了两张告示,引来不少过路人驻足围观。
第二天一早,月仙和月桥吃完了饭,结算了店钱,便从容地走出城门。虽然有官兵象征性的盘查过往行人,但绝对不会把特大杀人案,会与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小孩儿联系起来。
二人找到了藏在城外的两人包金银,然后在进城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接他们回去的马车。
回到小杨庄,月先又重新换回来了来时的女儿装。顿时一位光彩照人的妙龄少女又重新展现在人们面前,看得狗剩子垂涎欲滴。
两三天过去了,仍然是风平浪静。月先这才让小六子准备马匹回奔青州。叮嘱老师好好休养,现在的腿伤情况,不适合长途行走,等过一段时间再来接您去清风寨。并留下几锭银子,让狗剩子好好照顾老师,然后才拱手告别,殊不知这一别差点后会无期!
说到老师的腿伤,还得从梁山军师吴用说起。此时的梁山尚属初期,也就只有二十多个头领而已,但也有不少家属相随,拖家带口。上至半百翁妪,下到三岁玩童,数以百计,而其中最小的还不足两岁。
他就是花荣的女儿花月仙,一年后表弟秦月桥出世,是为数不多的在梁山上出生的几个小孩儿之一。
春天的梁山早已是郁郁葱葱,花香鸟语。站在山顶上远眺七峰,如龙盘虎踞,拱卫着中军大寨,四周八百里水泊,烟坡浩渺,水天相连。
四岁的月仙正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一起玩耍。所不同的是别的小孩儿都在一起打打闹闹,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大石头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像似一位指挥若定的将军。
军师吴用正巧路过,看着有些好奇,便走过去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呀?”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见有生人,赶紧跑过来,护着妹妹抢答道,“俺爹爹叫花荣,她是俺妹妹。”
吴用点点头,又向小女孩问道,“小姑娘,你叫啥名字呀?”
月仙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回答说,俺叫花月仙,桃花的花,月亮仙子的仙。”
吴用听了微微一愣,随口又问道,“这么好听的名字,一定是妈妈起的,对吗?
月仙说,“是爹爹起的,他说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就是天上的嫦娥仙子。”
吴用没有想到,一个四岁的小孩儿居然如此口齿清晰,对答如流,她又随便搭讪了几句,便转身走了,心里自言自语的感叹到,“此女若是男儿,将来必成大器!”
若说到花荣,综其一生的悲欢离合,都与那位黑三郎宋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山之后一直和晁盖,吴用等人,居于中军,自然也是朝夕相处。
一日闲来无事,吴用便随口问道,“花荣贤弟,过去给小孩起名,有一说法,想不想听我一言?”
花荣说,“军师请讲,花荣一介武夫,不懂这方面的学问,请兄长明示。”
吴用见花荣诚恳,轻摇羽扇,若有所思。“古人给小孩起名,讲究男不带天,女不带仙,其实这也没什么,一是出于对上天和神仙的敬畏之心,二是以为若非大富大贵之人,怕压不住名字,难以承受。再者,名字虽然好听,却也显得多少有些直白!”
花荣释然,“多谢兄长指教,烦请军师给小女赐名。”说完,一拱手
吴用笑了,“依我看,只要在原来的名字上稍加改动一下即可,把月仙的仙字改为百舸争先的先,偶意深远,你看如何?”
“多谢先生指教,如此甚好,即好听又不用改嘴,太好了!”说完又深施一礼。
“贤弟不用客气,我看你女儿眉清目秀,骨骼清奇,将来必是文武双全的奇才。前日我路过府地,见她说话干脆,回答问题时若有所思,眼波微动。此等小孩儿有思想,头脑发达,万里无一!若是后天引导得当,必是少有的天才,我建议,贤弟应及早请一位先生教他读书写字,文武兼修。然后看她对哪方面比较感兴趣,再因材施教,万不可耽误了!”
花荣一笑,“一个女儿家,不敢奢望飞黄腾达,请一先生教他读书写字,倒是可以,只是咱们山上除军师之外,都是舞刀弄枪的粗人,恐怕难以胜任。”
吴用说,“这个兄弟不用耽心,山上没有,可以到地方上去找。”
花荣寻思良久,“只怕良民百姓不愿意上山,这种事儿又不好用强,还请军师助我!”
“没问题,我有一好朋友,也是落榜的秀才,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我只需修书一封,当即刻前来!”
第二天吴用刷刷点点写好一封短信,让花荣安排人去找杨老夫子,“这位先生虽称老夫子,其实比吴用只大几岁而已,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和我一样,屡试不第,后来才下决心放弃仕途,专门教书育人,实望有一天,得遇高徒,名扬天下!”
郭盛在一旁听闻忙说到,“兄长,此事不必找别人,就让兄弟我走一趟兖州如何?”
吴用看了看花荣说,“郭盛兄弟心思缜密,能随机应变,你去最好。这是地址,你把信亲手交给他,只要他打开我的书信,此事必成。”
郭盛接过书信,把他揣进怀里,带着一名心腹小校即刻下山,直奔金沙滩水寨。摆渡的喽啰兵认识郭盛,把二人渡过对岸,早有一辆豪华马车等在那里。二人刚一坐稳,只听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子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直奔兖州方向飞驰而去。
一路上饥餐渴饮自不必说。两天多便已到了老夫子的住处,事有不巧,只见杨家大门紧锁,杂草丛生,小院儿里成了鸟儿的乐园!
郭盛正要敲开邻居家的大门,见大街上走过来一个扛着农具的中年人,急忙上前一抱拳,“在下给大叔见礼,我看这小院儿里很久没人居住了,您知道杨老夫子他现在何处吗?”
中年人上下打量这这位衣着华贵的阔公子说,“老夫子常年不在家,听说在城里一个大户人家教书,详细情况不太清楚。”
转身刚走出几步,正巧从前面胡同里钻出一个年轻人,便随口问道,“狗剩子,你和夫子是亲戚,可知道他在城里的详细地址吗?”
年轻人摇摇头,“只知道表舅在兖州城里,好像也听他说过一回,叫什么?哦,好像是一个姓单的大户人家。
郭盛一听这问题复杂了,关键是人家正在教书,如何能跟着我走呢?他看了看叫狗剩子的年青人,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
“兄弟,我这儿有一封书信,是杨老夫子的同窗好友,让我帮他转交的,你能跟我去一趟城里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摸出二两多散碎银子,塞到他手上说,“事成之后,我这儿还有。”
狗剩儿一见到银子两眼放光,他用手掂量了几下,起码相当于我半年的工钱,于是满口答应说,“行行行,太可以了,我马上就跟你去一趟城里。”
上了马车,一个多时辰便已进到城里,找了一家干净的店家住下,郭盛说,“兄弟,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你去找一下表舅的住处,然后就回来,晚上咱们好好的喝点!”
还未到天黑时分,狗剩子就急匆匆的赶回来。毕竟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比较好找,“公子,我已经打听明白了,单家离咱们这儿不算远。从外表上看,那家高墙大院,十分气派。你看下一步怎么走,你尽管吩咐,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郭盛说,“不急,今天咱们只管去喝酒,然后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起早再说。”
不说狗剩子跟郭盛二人去喝酒吃肉。单说此时的杨老夫子也正好下课,步履蹒跚的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边走着一边锤了几下酸疼的老腰,脸色也不是很好。嘴上还不住的咳声叹气,“真是气死我也!此等纨绔子弟,劣根不除,难以成器!”
一边说着,又晃了几下脑袋,这才走进屋里,一袋烟的功夫,有人端来酒菜,老夫子一个人自斟自饮,半个多时辰后才吃喝完毕。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算太好,又多喝了几口,醉眼朦胧的早早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晨,刚刚起来就有府里的家丁跑过来说,“先生,门外有一个叫狗剩子的亲戚找您,他说有要紧的事儿求见夫子!”
老头一听,急忙跟着家丁来到外边,果然看见外甥焦急地等在门外直转圈儿,看见夫子走出大门,赶紧跑过来说,“舅舅,我娘咋天突然病情加重,她让我来接您,只想临终前见您最后一面!”
夫子想,姐姐身体一向很好,年纪也不算大,怎么会呢?“狗剩子,你娘得的啥病?要不要请个大夫一起回去呀?”
“不用来了舅舅,我娘说,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亲人,见着你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夫子一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自己从小在表姐家中长大,情同亲姐弟,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跟着外甥回去一趟!
1梁山,由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和小黄山,以及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等八座山峰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