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厉害的陆云
“怎么了,小六子怎么厉害了?”
“哼哼,我知道了,地道就是陆少爷挖的。”王老五仿佛发现了宝藏一般,眼睛一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了,陆少爷天天在地上写写画画,肯定就是在研究地脉、找方向,然后用了几天,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挖了一条密道。真厉害!厉害!”
“一边玩泥巴去,你当我们是土拨鼠呢,几天就挖一条几百米的密道!”宋铁毫不客气的给王老五来了一脚。
“哼哼,就是的,这么聪明的法子,肯定不是你这个蠢驴想到的,那当然是陆少爷厉害了。”王老五一个懒驴打滚,轻轻松松避开踹来的一脚,矫捷灵动,心不跳气不喘,中间还有机会损人,你说气人不气人。
白天开始,王老五和宋铁就有点不对付,和少年们说话都是少爷前少爷后的叫着,连与他“有过节”的谢承业也不例外,唯独到了宋铁这,就变成“你小子”、“蠢驴”,气的宋铁哇哇直叫。
“嘿,你们听我理一理哈。”
顾安福看着他们两个又要打起来了,赶忙出言,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小六哥早就知道地窖有两层了,对吧?”
顾安福开始了他“抽丝剥茧”的证道时刻,一脸激动的表情,恰似陆云前世看的某个名侦探,在一顿神圣的思索之后,手一指:“凶手就是你!事情是这样的……”
在得到谢承业肯定的回答后,顾安福愈发兴奋,手舞足蹈的甚至开始在地上画图了。
“你们看,这是土地庙,这是地窖,这里是陈大哥他们在清水河的驻点,你们看,发现什么没有,发现什么没有?”
面对顾安福投过来的希冀的目光,宋铁努力做思考状,片刻后,实在是憋不出来什么发现,只得摇摇头,颇有气势的怼了回去:“有屁就放,看我作甚。我要是知道,还要你说吗?”
顾安福一幅“果然这样、不愧是你”的表情,看的宋铁差点又欺身要喊打。
“地窖地势较低,易攻难守,土地庙经过加固之后,易守难攻。清水河离这两个地方的距离都不远。”
“粮食在地窖,我们每天必须从土地庙到地窖取粮。
哎,说来也是之前我们疏忽了,没想到把粮食都搬到土地庙,再想搬的时候,陈大哥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
每天取少量粮食还好,但是只要我们大规模搬运粮食,陈大哥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吧!
这中间有足够多的时间,让盯梢的人回去报告,然后王五大哥再带人来抢。”
“嗯,有理,有理。嗐,当时不是土地庙墙壁漏风、房顶漏雨,怕下雨淋湿了粮食么。
而且,粮食搬到土地庙,外面人看到,肯定早就被抢走了。”宋铁在陆云到来前,是少年们的头头,他努力用最严密的逻辑为他之前的决策作最有力的辩解。
“是的,铁哥说的对。”余泽东是宋铁的铁杆小迷弟。“那这个和小六哥厉害什么关系呢?”
“小六哥厉害有三。
其一,对时机的把握,陈雄大哥初来,识破了我们有粮,但是没摸清情况,肯定是不会动手的,只是盯梢寻找机会。
小六哥料得他们忍饥挨饿,会在这两天耐不住了,所以昨天借玲玲失踪的机会,先发制人。”
顾安福看到陈雄和王老五颇为赧然的模样,知道自己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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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制人的是我,是我先喊打的。”宋铁不屈的抗辩,顾安福和谢承业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其二,对人心的把握,其实,玲玲是一个修行者抓走的,我也看到了。
小六哥定是料到我们心存仁念,狠不下心欺负老弱病残,特意要我们去搜寻玲玲,我们不忍看他们没吃的丢了性命,自然会分润点粮食给他们。”
“就算是料到了,有什么意义啊?”宋铁不懂就问。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
顾安福话锋一沉,刻意的留白不说,要是此时有个惊堂木,旁边还有一小壶茶,那是更佳的。
“最后,就是一箭三雕。
我们分了粮食给他们,他们咽下肚子里的饭还没消食掉,肯定不好意思再马上抢我们的了,对吧?
这时候呢,我们就乘机转移了粮食,将剩下的全部从地窖搬到土地庙了。此为一雕,让我们获得了时间。”
“等他们反应过来,去看到空空的地窖,再看看土地庙易守难攻的地势,估计不到绝境,是不会再打我们的主意的了。
而且,地窖就那么点大,我们分出去了那么多粮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剩不多,也不值得去拼命了。此为二雕,打消他们的动机。”
“还有,他们饱餐了一顿,就有力气转到别的地方去了,如果我们不给他们分粮,别以为饿急眼了这事能善了。
此为三雕,他们一走,就可以彻底消除隐患了。然后,外面的隐患消除了,我们凭借土地庙到地窖的地道,完完全全可以撑到洪县开城门。”
陈雄和王老五听着,突然想起,陆云之前莫名其妙的告诉他们,粮食的准确存量,背脊一阵发凉。
“之前我还思虑不通,为什么小六哥会舍弃大伙们,现在知道地窖有两层,豁然开朗,豁然开朗啊。哈哈,我是不是天才!!是不是,是不是!”顾安福双手叉腰,作仰天长啸状。
只是,还未来得及笑出声,就被打断了。
“那粮食够,我们为什么要去西宁啊?”余泽东发出了最终的灵魂拷问。
“呃……呃……”顾安福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鹅,差点被自己强行咽下去的笑憋死。
“这就是小六哥的第四雕,他不想呆着那个小地方了。”谢承业接言。
“因为我们愚蠢的仁慈,差点导致全体饿毙,我们羞于面对小六哥,这样,他刚好借机跳出这个小圈子,还顺带考验了大家一番,鉴定出了我们这几个死忠。”当然,这番话是谢承业的内心独白,这样的话,知道就行,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好了,好了,你说的根本就是神迹,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听了半天顾安福的分析,陆云饶是穿越怪,也不禁老脸一红,幸好是晚上,大家是发现不了的。
挥手制止了预料中王老五即将到来的一大股马屁,陆云接着说到:“但是承业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不想待在土地庙了。”
“为何?”
“为什么?”
“所谓男要闯、女要浪……
阿呸,男要闯、志四方,出路出路,走出来才有路,困在一个小圈子里面打转转,原地踏步,何来的出息?何来的出路?”
陆云开始了鼓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陈雄、王五,你安心做你们的乞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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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铁,你就准备老老实实的接你父亲的班,开始自己的捕快生涯了么?
承业,家中区区的几百亩地,承的什么业?
泽东、安福,外面的世界那么好,不想去看看么?
乱世是挑战,也是机遇,没有这乱世,我们就只能乖乖的按部就班、乖乖的接受应属于我们的命中注定,没有闯荡就止于平庸,你们甘心么?
不要等到老了再来叹息自己的平凡,日后的你,定会感谢今天敢打敢拼的你!”
“生活不会取悦我们,所以,让我们去创造它吧!”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
星光不再冷冽,少年们澎湃的热血可以点燃一切。
陆云好似也被自己鼓动了,往日平静的双眸中折射出了实质般的光芒,那是不甘的野心、是前世被压抑的焰火。
青春是一首狂野的歌,
需要躁动不安的曲调,
让我们疯狂的奔跑,
即使华丽的跌倒,
也可引以为傲。
一辈子不长,有些精彩只能经历一次,人生的旅途,无论我们怎样的留恋,都不能阻止其渐行渐远。纵倾尽所有,也换不回岁月重来。错过的事,哪怕含着泪光,也只能与遗憾道一声珍重,然后,隔着岁月,灵魂独自上路。
既然命运多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就要体验更多的精彩,若再把握不住,于天有愧。陆云如是想。
……
“咕……咕……”
陆云发誓,这是他最讨厌的声音,尤其在这种激情澎湃的时候。
挫折来的太快,快到雄心壮志都来不及躲开,就被它无情的杀害,哦,就这么……扼杀在心门之外。
“小六哥……你为什么五天的路,就带四天的粮啊!”余泽东羞红了脸,学着宋铁,努力用最严密的逻辑为他的窘态作最有力的辩解。
……
如果你的实力配不上你的野心,那么,就请你静下心来,你需要认真的盘点,自己的优势,现在掌握的东西,要实现野心还需要哪些东西。
西宁不是官家办的善堂,五个少年、两个乞丐,当下要考虑的,是如何活下来。
……
“都睡觉去吧,我要来想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编年体史书《皇极经世经》狠狠的给了穿越怪一巴掌。
陆云开始从“骨骼清奇、万中无一的修行奇才”的幻想中冷静下来,他感到了不安、彷徨、无措。
不是命运宠儿、而是弃子的感觉令人很悲哀,好像上天和你开了个玩笑,给了你一颗糖,然后在你即将抓住的时候,又把它拿走,然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无情地嘲笑你的痴心妄想、嘲笑你内心的脆弱、嘲笑你的愚蠢。
陆云刚刚的豪言壮语,其实更像是他想要安定自己的内心,冷静下来的他,发现自己比预想的要坚强。
“我终究还是一个可以牛逼的穿越怪!”
是的,陆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因为,即使他现在一无所有,但还有一个东西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那就是:知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