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赵海出世
看清来人,赵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口称“叔父”!
杜景见此,怒目圆睁!翻身下地,伸手抽出床边宝剑,对赵海呵斥道:
“幸安!你拜他作甚?!此人正是害你满门的罪魁祸首,黄杨!黄柳青!”
赵海闻言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黄杨。
黄杨肆意大笑,取出青纹赤鳞剑,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哈哈哈,血鳞之宝!终于到我手了!事到如今,也让你二人死个明白!”
……
原来在六年前,有一次赵海在山中采药,偶然间遇到一个独臂道人。
道人询问赵海:
“小兄弟可知九龙门山门何在?”
赵海不疑有他,便告知了道人九龙门的方向,又随口询问了一句:
“不知这位道长来九龙门所为何事?”
道人神色凄然,双眼泛红,缓缓说道:
“我有一位故交,被歹人所害,满门皆亡…我听闻他尚有一子,被九龙门收养,所以想要去查探一番,看看我这侄子是否尚在人世,近况可好?”
赵海闻言,神情一震!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颤声问道:
“不知您那位友人姓氏名谁?”
“茂安县赵家,赵荣。便是我故友之名!”
赵海想起自己的身世,双目泪下…
“小子便是赵海…我父便是赵荣…”
“什么?!你就是赵海?!快让我看看!”说着,道人连忙摆正赵海的身形,看看这,摸摸那…
最后也是潸然泪下,口中喃喃道:
“是你了,是你了,你与你父亲年轻时长的一模一样!我苦命的侄儿!”
两人抱头痛哭…
而这道人,正是黄杨!
之后就在林子中,两人叙起了旧。黄杨捏造了一个身份,说自己叫做杨青,说他与赵荣年轻时相识,相交甚深,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中游历,而今回到茂安县,听到了赵家的噩耗,便想来山中寻找赵海。
年轻的赵海自然信以为真,对黄杨十分亲切。
分别时两人约定,每隔一段时间,二人便在密林相约,黄杨指点赵海武艺。
而且赵海遇见黄杨的事,让赵海闭口不言。美其名曰,黄杨要暗中打探当年赵家遇害真相,防止打草惊蛇…
就这样一待就是六年,这六年间,黄杨每每等到华仲出山的时候,夜探九龙门,寻找赤鳞剑的下落,但始终无功而返…
而这一年,黄杨暗中收到来信,有其他事情迫在眉睫。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耗在九龙山,决定铤而走险赌一把,成败在此一举…
这一日黄杨寻来了赵海,对赵海说通过这六年的明察暗访,当年血案的真相已经查明,打算告知赵海。
赵海激动万分,双拳紧握,自己终于有机会为父母报仇雪恨!
而黄杨告诉赵海的版本与真相差距也不大,只不过他告诉赵海,当年黄杨被赵荣直接一剑斩杀,而杜景留下赵海的目的也不是因为托孤,而是为了用赵家血脉压制魔剑…
赵海听闻“真相”以后,怒发冲冠!想到自己认贼作父十五载,恨得咬牙切齿!直接跑回九龙门要与杜景对质一番!
……
前尘过往一讲明,赵海呆立当场…
杜景此时对黄杨真的是恨到了骨头缝里,二话不说,举剑便刺!
二人直接动起手来!
这一动手,杜景大惊,黄杨的功夫大为精进!
不知道他在哪学来了一套左手剑法,一招一式诡异刁钻,让人防不胜防!
若不是仗着自己的内功精纯,恐怕几个照面就要落败!
而现在也只是拖延些时间,落败是迟早的事,杜景越打心越急,无奈只能出言喊道:
“幸安!你我先合力诛杀黄杨!此人断不能留!之后为师便为你父母偿命!”
话音已出,可却迟迟不见动静,杜景只得偷眼向赵海看去。
就这么一个间隙,剑光一挑,自下而上,直接砍伤了杜景的腹部和前胸,鲜血喷出,杜景重伤倒地,已无再战之力!
此时的赵海依旧跪坐在原地,双目发呆,神情恍惚,口中喃喃自语:
“九龙门是假…老师是假…叔父也是假…”
说着说着,赵海滔滔泪下:
“我的一生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骗局…我不过是一枚受人摆布的棋子……
这世间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这世间!”
话语间,赵海周身气息翻涌,头发无风自动!
猛然抬头,双目赤红,神情冷漠不已:
“杀!杀!杀!我要杀破一切迷妄!”
黄杨手中的青纹赤鳞剑红芒大放!一股怨气冲天而起!剑柄上无故伸出肉刺,一瞬间黄杨左手鲜血淋漓,只能撒手扔剑!
而赤鳞剑却直接飞落到赵海手中!仿若要与赵海融为一体,剑身的红芒如触手般盘绕着赵海的胳膊不断蔓延!
赵海手臂一震,手中的赤鳞剑剧烈颤动,发出哀嚎一般的剑鸣之声,红芒削弱了数分…
“从此以后我的人生我做主,就凭你也想掌控于我?!”
此言一出,赤鳞剑沉寂下来,红色触手也从胳膊上退下来,只包裹到手腕的位置。
而黄杨刚才见宝剑自动寻主,弃他而去,眼神之中的怨恨与凶厉仿佛凝成实质一般。
但也深知,自己绝不是入魔以后赵海的对手。暗恨自己白白浪费了六年光阴,功亏一篑!既然已经事不可为,趁着赵海和赤鳞剑练劲的功夫直接夺窗而逃。
等赵海缓过神的时候,黄杨已经逃跑,只能看向倒在地上的杜景。
杜景自知有错,也不想辩解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
只是怜惜的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终究还是活在了仇恨之中…只希望自己的死,能够消除一些赵海的戾气,不让他在入魔的道路上走的太远…
杜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坦然的接受自己接下来命运,神色反而有些释然。或许杜景已经无数次的预见过这个结局,如今真的发生在眼前,更像是一种解脱…
然而杜景等待的那一剑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疑惑的睁开眼睛,却看见赵海背对着他,站在了房间的门口…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你养了我十五年,我就还你十五年…十五年后,你若不死,我来取你性命…”
说罢,赵海脚步一踏,飞身上房,身影消失在九龙门内…
屋内的杜景望着赵海消失的方向,已经是泣不成声…
“痴儿…以后的路,便要你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