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三:天黑不要一个人回家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上,至少程夕是这么认为的。
程夕还在床上做梦,梦到了自己在偌大的舞台上翩翩起舞……翩翩起舞?!
程夕一个激灵,对啊,我今天还要去跳舞来着。
程夕着急忙慌看了一样时间,6:32,诶嘛,我7点整还要化妆啊!
程夕也不管程母拦着她让她吃饭了,换好衣服,匆匆跑出了家门。
一路上跑着到了学校,程夕喘着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暗暗想到:还好跑得快,没迟到。
一旁一同跳舞的同学,走过来,对程夕说到:“程姐,得亏你来了,咱舞蹈队可不能没有你啊。”
程夕是舞蹈队队长,也是舞蹈队主力,舞蹈队的队员都习惯了有程夕在的场合,也有些依赖程夕。
程夕摆了摆手,有些惭愧地说:“对不起啦,早上起晚了。”
说完,另一边的化妆师招呼程夕去化妆。化完妆,活动已经开始了,舞蹈队的人就都上了台。
她们跳的是流行舞,程夕领舞,站在最前面,耀眼极了。
台下的一个痞痞男生看着程夕,用手指了指,问旁边的人道:“那个,最前面的,叫什么名字,几班?”
“宋哥,她好像是叫程夕,高二8班。”旁边那人回到。
宋景深眯了眯,呵,好名字。
一个活动搞了整整一天,程夕回家时整个人都在犯困。走在路上,她总觉得不对劲,她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她。程夕渐渐加快了步伐,身后那人也加快了步伐。
程夕拿出手机,转过身,对那人喊到:“流/氓!变/态!跟/踪/狂!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说着,程夕偷偷睁开了眼睛,对面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个跟踪狂长得还挺好看,下颌线分明,鼻梁高挺,一对好看的桃花眸勾人心弦,一双大长腿目测189。
程夕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能跟踪我啊。”
那人一脸痞笑,说:“哦?报警呗,到时候我就跟警察说……我女朋友生气了,一气之下报警了。这个借口怎么样?”
跟/踪/狂声音也挺好听的,犹如夜晚天空上的一轮皎月,照进了程夕的心田。
“不……不行,我不是你女……女朋友,你赶紧走,不要再跟着我了……”程夕磕磕巴巴地说道。
那人笑着不动,程夕转头就走,那人也没有再跟上来,程夕内心里好似有一只小鹿乱撞,心想:诶嘛,要是跟/踪/狂都长这样,声音都这么温柔,来一百个我也愿意啊!!!
就在半个小时前,街上宋景深碰巧就撞到了刚出校门的程夕。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上没有什么人了,程夕的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大叔,像是喝醉了酒,一直跟在程夕的后面,偏偏程夕还没有察觉。
那人拿出手机,准备拍程夕,宋景深过去,就当是做好事了,三下五除二把那人打跑了。
宋景深害怕程夕这么一个小姑娘家家一个人不安全,就在她的身后跟了一路。
宋景深离开后,嘴唇不经意间勾了一下,叹了口气,想:原来做好事这么难啊,还要被小姑娘骂成流/氓,变/态,跟/踪/狂啊。
第二天清早,程夕到班里,班里同学好像都在讨论些什么,程夕好奇,凑过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隐隐约约中,程夕好像听到了“校霸”“打架”“碾压”几个字眼。
组织了一下,程夕明白了,校霸打架了,而且碾压了别人。
程夕的前桌李蔻涵转过来,笑嘻嘻的对程夕说:“夕夕,我听别人说了,咱校霸把××公司的小少爷打趴下了,而且碾压的那种。有人拍到了校霸打架的样子,那眼神,真的杀我了啊。”
程夕笑她:“你看看你那一脸的花痴样。男人,只会影响我跳舞的速度。”
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说“男人,只会影响我跳舞的速度”的人,前一天晚上对一个跟/踪/狂花痴了好久。
李蔻涵撇了撇嘴:“不,你看到校霸的样子一定也会心动的,今早的升旗仪式上校霸好像要念检讨书,应该要记大过了。”
程夕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随口回了几句这是就这么过去了。
上午的课间操上,升完旗,德育主任谢魔头上台,一脸沉重的样子:
“亲爱的同学们,各位老师们,大家早上好,在这秋高气爽的早上,我要宣读一项处分决定
宋景深同学在校外打架,据德育部调查,是宋景深同学和校外人员因为一点小事发生摩擦,动起手来,宋景深同学还把人家打进了医院
根据德育处决定,给予宋景深同学严重处分警告记入学生档案,全校通报批评,台上读检讨书处罚,德育处2023年3月21日宣。”
谢魔头读完后就下台了,宋景深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宋景深宣读着自己绞尽脑汁写出来的一篇检讨书: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宋景深
很抱歉在这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我对我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地抱歉,我不应该打他,主要是他太欠打了,我以后不会了……”
宋景深说了好多,不过大多都是拍马屁的话。只是台下的程夕一脸惊恐,这……这不是昨天那个跟/踪/狂吗!完了完了,他怎么是校霸啊,我还骂了他“变/态、流/氓、跟/踪/狂”,校霸不会放学就把我在黑巷巷里打一顿吧,校霸应该不记仇吧……
程夕怀着恐慌的心情等到了下午放学,宋景深靠在校门口笑着看她,程夕心里慌的一批。
她正准备当没看见宋景深绕过去,宋景深就跟上来,把程夕连拉带拽地到一个小巷子里。
程夕想:完了完了,这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啊,我要被打了,老天,一定要让我妈妈找到我的尸体啊。
宋景深靠在她对面的墙上,看着程夕视死如归的神情,不禁笑出了声。
程夕故作刚强说:“你要杀要剐随便,别磨叽,来个痛快的。”
宋景深觉得好笑:“我杀你干什么?傻子,昨天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程夕松了口气,虽然危机解除,但有了一个更大的危机,跟宋景深走一块那才是真正的危险,随即拒绝:“不行。”
宋景深挑了挑眉:“哦?我记得某人昨天骂我‘流/氓……’”
程夕赶紧打断:“不不不,那一定不是我。”
宋景深气笑了:“我看起来瞎了?”
程夕只好沉默不语,宋景深对程夕说:“如果不想让我纠结这事,就跟我走;要么你就一个人再被三十多岁的大叔跟踪一次吧。”
程夕只好跟上宋景深的步子。
宋景深问:“你家在哪?”
程夕报了个地名,宋景深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后来的还几个星期,宋景深每天放学送程夕回家,程夕也渐渐习惯了宋景深的存在,在他面前开放了许多,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宋景深送程夕这事儿还是被发现了。程夕的班主任把程夕叫到办公室里,语重心长地教育道:“程夕啊,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宋景深不是啊,他身上有好几个处分,你可不能被他影响了,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程夕闷声回到:“我知道了老师。”
说完,班主任就让程夕回班了。程夕推开办公室的门,迎面撞上宋景深那双看不出喜乐的眸子里。程夕正想打声招呼,宋景深却绕开程夕走进了办公室。
后来发生了什么程夕不知道,只是那天放学后,校门口没有那个往日等她的身影。
程夕有种感觉,宋景深绝对不会就这么回去的,她饶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宋景深的身影,只好作罢。
回家路上,程夕走了一段路后突然转过头,身后跟着她的宋景深也愣了一下。
程夕走过去,质问他:“放学为什么不等我了?”
宋景深难得的苦笑了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是个无/耻下/流的混混,你不一样,你是莲花,《爱莲说》怎么背的来着,‘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你干净,纯洁,不应诶被我这样的人玷污了。”
程夕逐渐湿了眼眶,点了点头,独自朝家的方向走去,宋景深静静跟在她的后面。
到了单元门口,程夕停下了脚步,叫住了正准备走的宋景深:“宋景深,如果我不像你说的那样美好呢?”
宋景深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种如果不可能发生。”
“宋景深,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美好的人,我的家庭不美好,我也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干净、纯洁。”程夕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示意让宋景深也坐下。
宋景深坐下后,程夕继续说:“在我13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得了抑郁症,但是我看到的母亲是慈祥的,她从来不会把她阴暗的那一面展现给我。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晚上,我妈妈情绪失控,拿着刀从我走来,说要杀了我,我不知道怎么了,那天我拼命跑,妈妈就像疯了一样追着我,
我怕极了,我跑到妈妈的房间,把门上锁,桌子上放着一张亲子鉴定结果,我……不是她亲生的。
后来,白天妈妈对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慈爱,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追着我打,我背上满是伤口,所以我从来不穿露背的衣服,可每次醒了后又抱着我哭,我都快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她了。
我在这样的家里,渐渐我也患上了抑郁症,白天在别人眼里,我是那个跳舞好,学习好,性格好,长的也漂亮的女孩子,半夜,我却只能靠药物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吗,宋景深,我从来都不是别人口中的那样,我阴暗,冷酷,常常在夜里哭的泣不成声。而你就像照进我心里的一束光一样,温暖,明亮。我说不出多动听的话来,谢谢你最近的照顾。”
宋景深看着已经落了两行泪的程夕,抱住了她:“真的……只有谢谢吗?”
程夕笑了笑:“不止谢谢,还有……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程夕没有挑明说,宋景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一个珍宝似的细心呵护着,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
晚上,路灯亮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好像被遮去了光芒,显得孤单寂寞,还好,有身边的星星陪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