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路见不平要出手
“都好些了吗？”胡新野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问道，底下立马是一片积极的回应。
“又好些了，我不犯恶心了，小神医果然厉害呀。”
“我的手也不抖了！”
“唉唉，我有劲儿了……”
“我也好的差不多了，多亏了小神医啊……”
胡新野睁开眼睛有些不悦的说道：“刚说的又忘了？”
一帮汉子闻言立马闭嘴，老老实实的继续做深呼气。
“唉唉，我都说了多少回了，我当不起神医这个名号，我叫胡新野，叫我胡大夫都成。”
“好的，小神医！”
胡新野不禁扶额，见众人如此，他也懒得再费口舌。
他其实早就看到院子外，阿七惊骇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胡新野现在自己已经通过治好这些人的病，成功忽悠住了这帮人。
不过胡新野并没有收手的打算，因为恶趣味作祟，他现在很想体验一把当神棍的感觉，而且他有自信，在接下来的一分钟，他将会成为众人眼中的大圣人，活菩萨。
胡新野叫来麻三，将自己刚刚收来的铜钱都交给了他，麻三有些惶恐和不解，“小神医，这……这是何意啊？”
胡新野却是淡然一笑，俨然是大师风范。
“你记着，这些钱，全部拿去买红枣，木耳，芝麻，黄豆，大米掺在一起熬成粥吃，静养几天就好了。看你们也不容易，家里也都靠着你们养活，我这些年云游四方，为人治病，如今手上还有些钱财，也不多，你们拿去分了吧。天道轮回，皆是因果，莫要再做坏事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胡新野从自己的衣服一角撕开一道口子，取出了一根细小的金条，看样子也就。麻三接过胡新野给他的钱，眼圈都红了，直接噗通跪倒在地更咽起来。
“小神医，大活菩萨呀……”
麻三情绪激动，果然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不过他不在乎了。麻三的内心里大受震撼，因为在麻三的二十八年人生经历中，他从未遇到过这样人，居然会如此大公无私的将自己的钱财全部散尽，为的只是一群不相干的人，这是大爱啊，这是菩萨转世啊。更何况，这样有本事的人，那简直就是长期饭票啊！
没说的，他绝不会错过这样有本事的人！
“小神医高义，麻三心里佩服，小神医收下麻三吧，麻三愿意侍候小神医左右，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麻三都跟着您！”
麻三的投靠让胡新野有些意外，看来自己是有些用力过猛了。
胡新野很是仔细的打量了眼前这个瘦小的猥琐汉子，跟其他人相比，这人的衣着打扮更显邋遢破烂，显然混的跟乞丐没什么两样，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他那双泛着光的眸子，看向自己时更是显得真诚无比。
不过他现在根本没做好收小弟的准备，一方面他对麻三并非知根知底，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看来还是得见好就收，他原本准备好的其他几个节目也都不敢再用了。
不过麻三的话倒是直接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了高潮，光是胡新野掏金条的举动就已经让在场有不少人都被打动了。甚至有不少人热泪盈眶的磕头答谢，口中高呼“小神医长命百岁”之类的口号。
有了家室的自然是不会跟着胡新野的，而那些单身汉们则在心里盘算起来要不要也跟着胡新野混。
院子外的阿七同样被胡新野的举动给惊掉了下巴。这金条的来历想来是老爷夫人偷偷缝在衣服里留着救命用的，可是少爷的这波操作是谁教的？还有这帮人是谁治好的？这些人都唤少爷“小神医”，难不成……
阿七蹲在围墙后面，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中不禁再次涌起了对里面那个已经掌控一切的少年是不是自家六少爷的疑问。他是看着六少爷长大的，他从未见过六少爷学过医术，这世上总不可能生而知之者吧？
胡新野这边已经将麻三扶起来，慨然道：“不要激动，又头晕了吧，快坐快坐。”
随即胡新野脸上却是敛起笑容，严肃起来。“哎，这事就此打住吧，我辈行事，不为一己之私，也不求功名利禄，讲的是救死扶伤，济世救民，你跟着我可享不了福……”
胡新野刚刚对麻三的话其实也是告诉这帮人的：跟着我也一样没饭吃！
胡新野这番话让不少人打了退堂鼓，可麻三不管这些，也不知为何，他就打定了主意非要跟着胡新野，就算没饭吃他也没什么，反正自己本来就没饭吃，跟了胡新野也不会再失去什么了。
“小神医这说的是什么话，麻三跟着小神医岂是为了享福的？我麻三虽然没有读过书，可也知道好男儿当志在四方……”
胡新野听麻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忽然觉得这厮嘴皮子挺溜，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是为了试探他的诚意，胡新野还是再三拒绝。
可胡新野越是不答应，他要跟胡新野走的愿望就更强烈。
“小神医，我麻三可不是吃闲饭的懒汉，小神医先用着麻三便是，若是不合心意，可以撵小人走！”
麻三眼神热切地让胡新野居然有些感动，穿越后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过这样死心塌地要做他小弟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胡新野再不答应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也好，以后你便跟着我吧，叫我胡新野就成，以后可别叫我神医神医的了，担待不起。”
“好好，那小的以后就称小神医胡老大吧？听着多霸气！”麻三顿时欢天喜地，脸上更是洋溢着猥琐的笑来，胡新野拍了拍麻三的肩膀，表示对新收小弟的满意，立马就顺手给这个新马仔安排了任务。
“麻三，你好的最快，去给他们弄些喝的水来。”
“是，老大！”麻三答应一声去了厨房，胡新野则是来到了院子外，找到了仍蹲在墙角默默不语的阿七。
阿七见胡新野过来笑吟的看着自己，赶忙一把将胡新野拉到墙角焦急的说道：“六少爷啊，财不外露，您怎的就把老爷夫人给的救命钱给了这些不想干的人，万一被歹人盯上起了歹念可如何是好？再说咱们回山西也缺盘缠呢……”
胡新野正想着怎么跟阿七解释黄金的事情，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他挠了挠头，打着哈哈，想将此事糊弄过去。
“额……噢，我看他们都挺可怜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再说了我还有呢……”胡新野说着又摆了摆另一个衣角，阿七看了默然无语。
阿七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六少爷，您什么时候还学会了治病？”
“略懂略懂喽，哈哈……”胡新野则是耸耸肩，继续打着哈哈，模棱两可的回答了阿七。
胡新野也懒得解释了，他并不担心的阿七叔的怀疑，反正自己从来都未认下“六少爷”这个身份，所以这个六少爷的名头他本来就无所谓。
反而一直都是阿七叔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他的六少爷，他固执的认为自家六少爷现在的种种怪异举止都是因为失忆然后性情大变导致的，至于那些闻所未闻的东西他虽然也很是好奇，但这些都不是影响阿七判断的决定因素。
阿七默默消化着，心里也在进行着自我说服。在他看来，或许也只有鬼神之说可以解释的通了。刚刚他还听见六少爷说什么“天山童姥”来着，这名字听着就挺玄乎的。
六少爷说不得是因祸得福，得了这位仙人指点，有了什么大机缘，只是少爷没有跟自己说罢了。
想到这里，阿七也没再在这上面较真。他看了一眼在院里休息的人们，回头对胡新野问道：“六少爷，这些人该怎么打发？我看让他们回去算了。”
“自然是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难不成我们还要管饭不成？”
胡新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环视了一圈也没见到香草，于是便问道：“阿七叔，就你一个回来了？香草姐呢？”
“哦，她男人叫什么来着，噢，李传武，他不是腿被打折了吗，香草刚刚急着去请大夫了，阿七自作主张借了她一匹骆驼。”阿七一边说，一边跟着胡新野回到院子，他捋着胡须说道：“我看她男人的腿是保不住了，听说断了骨的人得用虎骨做药引子才能好呢，这虎骨可不好找……”
胡新野心里却是觉得好笑，看来这香草是要白跑一趟了。就在他和香草出去的时候，胡新野就顺势开启了初级医疗功能对李传武进行了救治，同时还从房车里的急救医疗包里拿出一些工具和药物对李传武的伤势进行了紧急处理。
这时院子里传来麻三的呼喊，“老大，李传武醒啦。”
胡新野和阿七闻言回到了屋里，土炕上的李传武已经苏醒，见到他俩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阿七再看他那被打折了的右腿上，已经有人做好了包扎，并且用两块木板做了固定。根本不需要思考，这事儿除了是自家六少爷干的也没别的可能了，心中感觉更是复杂。
一直在房里守着李传武的小虎把耳朵贴了过去这才听清楚，于是奶声奶气的说道：“喝水，要喝水……”
胡新野立即吩咐麻三去端水来，麻三见到阿七时还有些忐忑的对阿七弯腰点头，模样颇为恭敬。
阿七看了看行动麻利的麻三，便露出一种老人审视新人的目光来。
“这人眼睛转的跟车轱辘似的，六少爷真的打算收下这人？”
胡新野耸了耸肩道：“他非要跟着我，我能怎么办？且让他跟着吧，咱们还有一匹骆驼，阿七叔你看人准，帮我多留意一下这麻三……”
给李传武喂了水之后，他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见到一屋子的陌生面孔，李传武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
他跟庞六爷对赌的时候耍了些小手段被发现了，然后便遭到了一顿毒打。感觉是被人羞辱了一番的庞六爷更是要杀人立威。
得知自己手下的小命不保，柳爷出于面子赶来救场。柳爷与庞六爷在生意上有竞争，向来是貌合神离，嘴和心不和，一番对峙和谈判后，这才救下李传武。但是柳爷与庞六爷的关系也更差了。
李传武活了下来，但是他却被打折了一条腿，还有被他视作命根子的大黑马也被庞六爷占了去。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有限，只要是腿折了，那以后大概率是个残废。
醒来的李传武已经是追悔莫及，心如死灰。他看着自己的腿，一时间发了疯似的自残起来，大吼大叫地又是打脸又是扯头发。
胡新野赶忙抱起被吓哭了的小虎后退了几步，生怕被这疯子连累。
麻三是个毒舌，见李传武醒来不管不顾的发疯，心里更是一阵鄙夷。
“嘿，我说姓李的，你到底是不是个爷们儿？香草那小寡妇多好的一个女人，居然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货色！她为了你可是愿意把自己的羊都给柳爷，这会儿还去她还去了红柳井给你这废物抓药治病，你却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发什么疯……”
胡新野摆手制止了麻三，可说的话却更是带着调侃和讽刺。
“哎，麻三，少说两句吧，人家赌钱总是输，心情不好可以理解的嘛。这位传武大哥既然得香草姐的青睐，说明他自然有可取之处，总不会如此不堪，要让女人来擦屁股吧？”
阿七也在一旁帮腔道：“赌钱都输了不丢人，输不起才叫丢人，让女人兜着……哎，那着实是丢人他娘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了。”
李传武终于是受不了胡新野他们的嘲讽，瞪着血红的双眼吼道：“都闭嘴！老子欠的账，老子一定还！”
胡新野拿着糖逗弄小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闻言瞥了他一眼，心中已经动了真怒。
“哦？你拿什么还？”
李传武一时却答不上来，他什么都没有了，这么多年，他赚的钱全部都拿去赌了，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是香草拿钱给他还债。
见李传武答不上来，麻三轻蔑的嘲讽道：“嘁，嘴上说说嘛……”
“你！”李传武气的两眼通红，他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三人，连小虎都害怕的躲进了胡新野的怀里，心中更是气恼。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滚！”
麻三插起腰，指着李传武回怼过去，“姓李的，你橫什么横？又不是你家，你说滚就滚啊，要不是我家小神医给你包扎施药，你现在能这么有劲儿的说话？你怎么那么厚脸皮呢？能要点儿脸不？”
李传武看了看自己的腿，忽然神经质的嘿嘿笑了起来，“有什么用，都完了……我是个废人了，都完了！”
他大吼一声，顿时就要伸手去破坏他腿上的包扎。
“你的腿没事儿，三日之内就能痊愈！”胡新野的声音让李传武愣了一会儿。
“什么？”
李传武随即就是癫狂的大笑起来，他指着胡新野笑道：“莫要诓我了，这如何可能？明明是断了的……”
“怯！我没事儿骗你很好玩吗？正常情况下你现在还昏迷着呢！要不是用了灵药，没有大半年你休想下床！”胡新野偏着头，一脸的不屑。“没有灵药，你早疼的昏死过去了，还有功夫想这想那？”
李传武闻言将信将疑，但是他确实没有感觉到腿部的疼痛，甚至有些直觉了，心中便相信了几分，见他沉默不语，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胡新野都替香草这个可怜的女人感到有些不值。
胡新野依旧微笑着从怀里摸索了一阵，随即扔过去一块东西道：“听说你喜欢赌，这个给你吧，你拿着它还能再赌两把……恭喜你，你不是一无所有了。”
李传武拾起被扔在自己怀里的东西，就连阿七和麻三见了顿时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和田玉啊！
李传武拿着和田玉，茫然的看着一头短发的胡新野，似乎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了少年的与众不同来。
在西域和西北，大多只有出家的喇嘛和尚才是这幅打扮，而且这少年生的明眸皓齿、气度不凡，这更是加深了李传武对这少年身份的猜测。
一时间，李传武就这样冷静下来，他看着手中的和田玉，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忽然渴求的望向胡新野道：“小喇嘛，这是给我的？”
“我呸，你才是喇嘛，你全家都是喇嘛！”胡新野气的都想撸袖子干死这货了。
“是给你的，不过我还有个条件。”胡新野很快恢复平静，说出了他的目的，“那就是离开香草姐，我觉得你配不上她！”
胡新野最是讨厌这种欺骗女人感情的狗东西，这种人与其打一顿，不如给他加把火，彻底让他疯狂。撺掇李传武接着赌，一方面可以让香草彻底看清这家伙的真面目，另一方面也是其取死之道。
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的李传武嘿嘿地笑了，将和田玉攥的紧紧的，生怕别人抢了去。“好好好，我答应你，你……你不会反悔吧？”
得到胡新野肯定的答复，李传武顿时兴奋的嚎叫起来，“哈哈，老子又可以和姓庞的赌几把了，我一定要赢他……我一定要赢他一回！”
胡新野看着已经入了魔的李传武，想到香草看李传武时的眼神，摇了摇头道：“你真的配不上她。”
李传武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哪里还有顾得上香草，眼睛之中全是和庞六爷豪赌，大赢特赢的场景。
李传武见了和田玉会有如此反应，原因全在于这枚和田玉极为珍贵。
眼下南疆和北疆大部分地区都落入了已经侵占大半个新疆的阿古柏手中，来自南疆的和田玉便很难运到内地，这使得本就价值不菲的和田玉更显的贵重和稀有，这东西现在可是比金子还金贵，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到啊！
而胡新野丢给李传武的那块和田玉足有鸽子蛋大小！而且是上好的白色和田玉！
不光李传武如此，阿七和麻三早就惊掉了下巴。
“六少爷，万万不可呀，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就这么给这厮了？”阿七被惊的连“六少爷”都喊出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六少爷居然如此的视金钱如粪土，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沉默下去。
一旁的麻三则是一脸惊喜地看向胡新野，口中喃喃念道：“六少爷，原来老大还是个少爷……”
阿七的注意力则全在胡新野身上，他神情激动地劝谏道：“六少爷啊，这和田玉现在可是比金子还珍贵，您怎可如此不当回事！”阿七都有些气愤了，说着就要上前从李传武手里把玉夺回来。李传武哪里啃让到嘴的肉飞了，当即将和田玉塞进嘴里，死死捂住嘴。
阿七也不管李传武是个伤号，上手就要掐李传武的脖子，却被胡新野吩咐麻三去将阿七拖了回来。
他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阿七叔，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要我再给你一块便是，就别跟他抢了。”
“啊？”阿七和麻三又愣住了，根本不敢相信胡新野说的话，“不是，少爷您……”
于是众人眼神中的震惊中，胡新野又掏出一颗足有鸡蛋大小的和田玉！见到所有人都懵掉的表情，胡新野很是满意。
和田那地方他是没去过，不过胡新野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身上可就有一块产自和田的观音玉坠。
和田玉俗称真玉，其化学成分是含水的钙镁硅酸盐，其形成过程和结构复杂。不过有护环在，大批量合成便是简单无比。不过这些从几人的眼神里，胡新野也看出了和田玉的价值了，看来在华夏，美玉要远比钻石什么的更有吸引力。
“这颗就交给阿七叔你保管喽，”胡新野眨了眨眼睛，将和田玉交给阿七，脚下已经来到了李传武面前。
“你的腿确实已经没有大碍，过几日就会好起来，到时候你可要信守诺言哦，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就让我不得好死！”得知自己的腿这么快就能恢复，李传武又重新燃起希望，不待胡新野说出惩罚的话，他自己就先赌咒发誓起来。
胡新野见他那模样，只是笑而不语。
“我知你一直想赢庞六爷一次，可你从来都没赢过，那庞六爷和柳爷都成了你的心魔，不赢一次的话，你应该死都不会瞑目的吧？可赌局这事儿从来讲究一个气势，似你这般邋里邋遢，不修边幅毫无气势，怎能赢的了别人，听我一句劝，三日之后把伤养好，换身干净衣裳再去……”
胡新野的话充满了魔力，挠的李传武心里直痒痒，这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恨不得马上就去找庞六爷赌上一把。
此时日头升高，在院子里休息的人大部分都好的差不多了，便有人向胡新野告辞。
至于对柳爷要求的十头羊，胡新野毫不犹豫的将李传武拉了出来，反正这厮现在有和田玉在手，还自己的账那是相当合理。
李传武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答应要跟着这些人一起离开，等去了红柳井，他会找客商换成金银再买十头羊交给柳爷。
刘巴苟中间醒了一次，高度的眩晕感让他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在地上打滚，差点儿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更别提说话了。刘巴苟和他的亲信因为是柳爷的人，所以其他人即使满腹牢骚，但还是找来木板将刘巴苟和李传武这对冤家拉走了。
目送这群人慢慢远去，阿七御依旧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道：“六少爷啊，真不能这么干呀，这么贵重的玉料怎么能轻易拿出来给别人呢？少爷可是才答应阿七的啊。”
阿七简直要抓狂了，这六少爷失了忆之后，怎的又是金条又是和田玉的，而且还变成了活菩萨，仿佛那些金银和玉石都是大风刮来的一般。照这样下去，王家就是有座金山迟早也是要被败光的！
胡新野却不回答，他看向阿七身边的麻三道：“麻三你觉得呢？”
麻三没想到老大会突然问自己，他眼睛转了几转后忽然傻笑了起来。“我这脑子哪里说的出一二三来？少爷是受过仙人指点的，一言一行皆是深思熟虑的，少爷怎么说，小的只管去做便是。”
感受到阿七瞪过来的不善目光，机灵的麻三又赶紧补充道：“只是那柳爷和庞六爷皆不好惹，少爷在李传武那厮面前露了财，这和田玉的消息放了出去，定会有人对和田玉起贪念，少爷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胡新野根本不清楚什么柳爷、庞六爷的底细，哪里有什么应对之策？有护环护持的他确实存了想去红柳井搞搞事情的想法，不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李传武那个家伙原形毕露，然后滚蛋，离香草远点儿，就这么简单。
至于由此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现在可一点儿也不担心。
麻三在阿七的注视下又硬着又继续说道：“嘿嘿，那个李传武拿了和田玉定然是要先去找柳爷的，和田玉多半也会落到柳爷手里，然后李传武估计会再去找庞六爷赌，最后定又是输得裤衩都不剩，这下柳爷和庞六爷说不定为了这玉，都会寻到老大这里来……”
“您听听，六少爷，麻三说的对啊，咱们势单力孤又露了财可不是好事！”
阿七听麻三站在了自己这一边，顿时觉得麻三这厮顺眼了许多，因此说话更有底气了。
胡新野笑而不语，心里觉着两人好笑，麻三咽了咽口水，眼睛滴溜溜的转，忽然露出极为兴奋的表情，“哈，少爷想来是早有打算，这庞六爷跋扈的很，没少干缺德事儿，难道少爷要为民除害？”
“胡说些什么，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傻子才……”阿七皱眉道，话说了一半却觉得不妥，这不是在骂少爷是傻子嘛，于是干咳两声不再说话。
胡新野根本没将阿七的话放在心里，他笑道：“无心之举罢了，我辈行事，但行好事，莫问凶吉。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这不是一句空话，若正是因为人人皆趋吉避害，这世道才会如此。那李传武是咎由自取，香草姐为情所困，我赠李传武宝玉，乃是让他远离香草姐，那宝玉便是他的劫数，别人找上我，那是我的因果，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分寸。”
胡新野说到这里，又是嘿嘿笑道：“阿七叔其实不用担心他们会找上我，咱们只需要……”
胡新野随后将自己刚刚想出的计划想阿七和麻三透露出来。二人严重脸色随即变换的异常精彩。阿七最后看了胡新野好半晌，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起来：这六少爷何时变得如此“阴险毒辣”了？
眼下家里就只剩下胡新野、阿七以及小虎和麻三四人。眼看到了晌午饭点儿，阿七还要去厨房做饭，麻三也去帮忙烧火，却被胡新野给拦了下来。
“你们俩去洗个澡吧，这饭我来做……”
少爷金贵，怎么能让少爷为两个粗人做饭呢？二人听了立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过在胡新野的坚持下，两人还是强行被推出了厨房。
阿七虽然换了衣服，可是那一身的味道还是让人受不了。麻三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时代的人饭都吃不上，就更谈不上卫生了。
一想到两人做出来的黑暗料理，胡新野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虎见院子里的“坏人”都走了，这才敢跑出屋子。胡新野正在发愁上午吃什么，便看到小虎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
“小虎你怎么来了？”
小虎跑进来抓住胡新野的手道：“小叔叔，我要娘亲……”
胡新野一把将小虎抱了起来道：“小虎乖，娘亲去集上给小虎买吃的了，等咱们吃过了午饭，娘亲就该回来了，对了，小虎想吃什么，小叔叔给你做……”
暂时将小虎给糊弄住，胡新野便和小虎查看厨房里的有什么吃的。厨房里除了带着麦麸的青稞面就是一两串熏腊肉加一小坛腌咸菜。西北人家生活多贫苦，就连腌咸菜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胡新野就地取材，又从房车的厨房里找到配置的各种调料，简单的做了一锅手擀面，配上过了油的腌咸菜，再滴上一滴香油，那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小虎趴在灶台上用小鼻子一个劲儿的嗅了起来。“好香好香。”
“嚯呦，老远就闻着香了，六少爷做的什么吃的这么香。”阿七和麻三这时也洗完澡，穿了汗衫走了进来。
“哟，没想到这香草家还有这些个佐料呢，真香啊！”
麻三鼻子挺尖，他凑近一闻就闻出来这面食里加了香油、辣椒粉和胡椒粉的。阿七也闻到了，只是注意到厨房里确实有了这几样，这一次阿七只却没再多嘴询问。
看着整整四大碗加了腊肉咸菜的手擀面，不是一家四口的四口人纷纷发扬“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美德，各自对付起面前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