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何为救
“你……在说什么……”
那名男生艰难的回过头。
一只丧尸挤过门缝，正爬在杂物堆上，猩红的双眼盯着距离最近的人。
“啊！”
有人发出惊呼，然后迅速向后退开。
王川走上前，一手捏着下巴，仔细观察起来。
孙华也下来了，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解。
丧尸挣扎的动作愈发激烈，然而始终触碰不到猎物。
“你在干嘛啊，快杀掉，很吓人的吧。”
陈小鱼看不下去。
“不不，这种被困住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呢，挺安全的，要不……养起来吧？”
“咳，养……”
在场的人都被王川的语言镇住。
这是人话吗？您是什么神仙啊？
“这玩意养了有啥用啊，再说，你拿自己喂它吗？”
“啊，那倒也不必，普通的肉也可以吧，你看楼下的家伙，小龙虾也吃的很起劲嘛。”
几个女生满头黑线：“那个，现在还是先做正事吧。”
“正事……”
这次轮到王川不解。
“什么是正事？救人吗？怎么样算是救人？把他们从美食街带出去？他们有几百号人，有多少老人？多少孩子？你们有具体撤离的措施吗？总不能凭着勇气和一腔热血来救人吧？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在这里等死，运气好说不定能熬过去。”
王川说着话，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最后与孙华对视。
作为在场最有执行力的二人，做抉择的自然也是他们。
孙华叹了口气，很欣慰，终于有人能和他一起考虑和解决问题了。
在遇到王川之前，这个小队里也只有陈小鱼能够帮忙思考，其他人早就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
“王川同学对吧，其实按照我之前的想法，是准备靠地下车库来进行转移的，不过当时没有想到美食街有这么多幸存者，如果只是少数人转移的话走地下就很安全，甚至可以清理出来当作临时据点。”
王川点了点头。
孙华的想法很好，如果没有那些碍事者引发尸潮，以美食街内原有的丧尸数量，幸存者大概率可以逃入地下车库，而头顶就是美食街，大量的食物和饮水足够他们撑到两天后。
“那，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救下来之后呢？这里剩下的物质基础肯定不够上百人消耗。”
闻言，那个同校的男生满是怨气的开口：“还要救他们？他们这样的人也配被救出去吗？这种自私自利的祸害就算活下来也没有什么价值吧！”
孙华摇了摇头：“救人的时候是不看品性和身份的。”
陈小鱼走上前：“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当然是能救的人全都救，但是能力不足面临选择时，你口中的那些祸害就会成为被抛弃的对象。”
男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孙华再次看向王川：“关于幸存者的安置，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啊，安置百姓的工作当然得交给专业的……”
轰！
爆炸声如雷霆在夜空炸响。
“爆炸！还有枪声！”
王川、孙华和陈小鱼三人对视一眼，迅速向窗边跑去。
先上楼顶观察情况！
“啊！等等！”
之前的尖叫女孩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唰！
一道黑影飞过。
杂物堆上的丧尸动作一滞，随后头颅滑落，一旁的墙上插着一把长刀。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说完，王川取回刀，抓着窗户上沿，一个翻身，来到楼顶。
“发生什么了？”
“南方有枪声，很密集，应该是军队！”
杨晨雨兴奋的喊道。
不只是他，大家脸上都露出喜悦。
这是“军队”二字带来的安全感
一旁，孙华只是向远方望了一眼，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川。
“这就是你说的，专业的人吗？”
王川无言。
这真是巧合。
虽然他根据漫画的内容推测出军队大概会在今晚开始行动，但也没想到刚好提到这个话题就……
需要知道，军队需要先处理和自己数量相同，甚至数量更多的丧尸，然后才能组织起有效力量进入城市。
“哈哈，太好了，现在只要在这里等着大部队来就能得救了对吧！”
男大学生兴奋。
似乎从今天中午到现在积攒了很多压力。
轰隆隆！
枪声越来越清晰。
楼下的丧尸似乎也感受到有食物在靠近。
二楼三楼的尸群忽然向一楼涌去。
警员：“怎么回事？”
男学生：“丧尸被引走了吧！太好了。”
警员：“不对，孙哥！看入口！”
此时，大量的丧尸再次形成尸潮，规模甚至比之前还要超出几分，然而尸潮的目标并非远方的军队，而是美食街入口处的一家商店。
“坏了！”
孙华站起身。
“怎么了？”
王川疑惑。
“那是我们来美食街的临时据点，里面还有一些不敢出来救人的幸存者。”
陈小鱼帮忙解释道。
只见孙华已经跑了出去。
见状，王川和陈小鱼立刻跟上。
惊讶的是，杨晨雨也跟了上来。
“我不会贸然行动的，但肯定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王川点了点头：“我们也是见机行事，如果实在太危险就算了。”
孙华默然。
几人快速来到入口大门。
浓重的血腥味冲入脑海。
“为什么……不要不要……谁来……”
“怎么会这样……到底……啊！！”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商店内传出。
“门还没有破，丧尸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陈小鱼指着店门说道。
“下去看看。”
孙华说着就准备跳，却被王川一把抓住。
“是里面有人变异。”
几人顺着王川所指的方向看去。
隔着玻璃，商店内，一道身影动作诡异的扭动着扑向身边的人影。
“那你还拦我！快下去。”
“急着下去死吗？”
此时楼下说是尸山尸海也不过分。
活人跳下去瞬间就会被淹没，三分钟内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那现在该怎么办？”
“这些人很重要？”
“……这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
“好吧。”
王川摇了摇头，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无缘无故的为别人着想。
这种行为大概可以视为伪善吧？
不过既然孙华坚持，王川也愿意帮忙。
伸手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塑料小盒。
王川甩手，盒子飞向美食街外。
“那是什么？”
“鸭血、牛肉……之类的，虽然不太新鲜了，但应该还管用吧。”
诱饵战术效果很明显，仅仅三秒，下方的尸群便出现了裂痕。
半数左右的丧尸跑出美食街。
紧接着，王川再次甩出一个小盒。
很快，又有一部分丧尸拥挤着离开了美食街。
商店门口一下变得空旷。
“还剩一两百头，但也能处理，要救人就趁现在，再帮我拿下包。”
王川说着，将背包甩给陈小鱼，自己从屋顶跳了下去。
当然，先落在大门顶上，随后又跳至二楼窗台，最后……
啪，双脚落地，鞋底瞬间沾满丧尸留下的各种液体。
“好黏……有点恶心。”
啪。
书包落地
陈小鱼落下，踩在书包上。
“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末世嘛，工具不就是用了就丢掉，你换一个就好了。”
你只是不想弄脏鞋吧？
王川瞪着她。
鞋脏了也可以换一双啊！
啪，孙华落地，没有理会二人，抽出一把短刀，径直走向商店门口。
周围几头丧尸反应过来身后有食物，然而还没来及动作，便被孙华结束了生命。
动作干脆利落，带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王川有些羡慕的点了点头，随后也抽出自己的长刀，对周围的丧尸劈砍而去，刀刀致命，同样没有多余的动作。
与二人不同，陈小鱼战斗方式更突显灵活和迅捷，略显较小的身材游走在尸群中，短刀所过，丧尸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
这让在战斗之余观察她的王川有些惊讶。
当初没有仔细观察，少女的身材似乎是经常运动的类型。
王川能够肯定，陈小鱼此刻也只是lv.2的身体素质，也就是正常成年人水准，甚至不如一些专业运动员。
据他所知，lv.10之前，等级提升的主要效果并非身体素质，而是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以及协调能力。
“所以这种战斗技巧，是天赋吗？真可怕。”
以后可不能惹她。
“你们俩真可怕，如此年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现在的年轻人啊……是因为世界的变化吗？总之以后可不能惹你俩。”
孙华还不知道等级的事，但多少也察觉了二人的不正常，所以往世界变化的方向思考也是正常的。
王川笑了笑随后看向陈小鱼：“你这种战斗方式，很危险的。”
“无所谓，大不了死了也轻松。”
“……”
女士，你这样，咱没法好好聊天了。
不过这就是陈小鱼此刻面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吧。
王川想起来今天中午还因恐惧而颤抖的少女，此刻却可以面不改色的屠杀这么多丧尸。
真是不可思议。
三人来到商店门口。
四周的地上躺满了丧尸的尸体。
没有一具有重新爬起的迹象。
咣！
门被孙华粗暴的砸开。
此刻，商店内的景象比起外面的屠杀也没有好多少。
鲜红的血迹涂满墙壁，地上失去部分肢体的人甚至还在抽搐。
一双猩红的眸子看向门口。
“等你们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