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暴已至
“好事啊，要不带上咱家小清明呗？”羽二三大大咧咧地说道，嘴角疯狂上扬，又露出了那贱贱的笑容。
“可以。”没有丝毫犹豫，妇人就用标准的清冷声给出了答案。
两人似乎早已打好商量，没有给空玄留下挽拒的余地。小和尚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时，他的面前就只剩下了两条不归路：同意，或者——强硬拒绝。
前者，万万不行——回想起这两日与清明的接触，纵然他光滑如镜的头皮上都忍不住一阵发麻。
天可怜见，空玄要是带上小女孩出行，一路上他怕是连眼睛都不敢再睁开。所见即业障，所行皆罪过……莫说是几句“阿弥陀佛”，恐怕观世音菩萨亲临都救不了小和尚那一颗稚嫩而脆弱的佛心……
只能选择后者！
空玄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的心里却也前所未有地忐忑。面前的夫妇二人，不好惹……
各怀心思的四人，在一张桌上默默地喝完了粥。饭毕，清明一反常态格外安静地回了房间，妇人利落地收拾着碗筷，羽父掰着指头不知盘算着些什么，空玄则是默念着佛号给自己壮胆打气。
“两位施主，小僧……”虽然依旧是面露难色，但空玄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放心吧小和尚，咱家小清明不会真麻烦你的。”羽父打断了小和尚，使劲儿地挑着眉毛，露出一副“我懂你”的眼神。妇人认真地整理着碗碟，也没说话，看起来是默认了羽父的说法。
“原来是我误会了啊。”空玄想道，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难道就是空慈师兄常说的‘玩笑话’吗？我的修行果然还是不够，其中真伪都难以分辨，自己白白吓自己……”
暗暗松了口气的空玄，正欲向夫妇二人辞行，忽然间却注意到了桌上的那碗没碗人动过的白粥。妇人开始就盛了五碗粥，可四人都是拿着手中的碗喝粥，第五碗又是给谁的呢？难道只是不小心盛多了吗？
妇人收拾完桌面，端着锅子碗碟便去了厨房，唯独留下了那第五碗白粥中正地摆着。
趁着妇人离开的空儿，羽父一把揽过了小和尚的肩膀，迅速地从怀中取出一方匣子，塞进了空玄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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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知道这是什么吗？”羽二三凑到空玄耳旁，神神秘秘小声地说道，“这可是咱积攒了几年的心血。今天，我把他托付给你，你可得好好照顾咱家小清明……”
“唉？！”
“唉什么唉，我说小和尚，你师父给你盘缠了吗？没有吧。就凭这盒子，你和小清明这一路上啊，那是饿也饿不着，冻也冻不着。”羽父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你小子可是占大便宜了。我就说咱家小清明怎么可能真麻烦到你……”
“羽施主，小僧不是……”空玄张嘴，试图再争取一下“单飞”的自由，却深深陷入了羽二三的热情中。
“别施主施主的，多见外啊，你就叫我羽叔吧。这钱啊，你也别推辞，都是叔一点心意……”
“羽施主，这不合适，小僧我……”
“嗯？怎么，我这把年纪了，还担不起你称一句叔？还是说，你嫌这点钱少啊？！”眉毛一横，桌子一拍，羽父竟是反问起空玄来，看起来有些愠怒。
“羽施主，这不是年纪的问题，也不是钱的问题，出家人四大皆空，你的好意恕小僧不能……”
“停停停！什么这不能那不能的，哪儿来那么多讲究？”羽二三再次打断了空玄，正色道，“小和尚，这儿可不是你的梵正寺，而是俗世的莫休山间。在俗世，那就得按俗世的规矩来，懂不？”
“羽施主此言差矣。不管在哪里，修行都在个人，是断然不能松懈的。师父说过，唯有心怀赤诚固守本心，方能通晓佛理以往极乐。”空玄坚持道，“戒律清规，都是为了本心的修行，不可轻破。”
“你师父是谁？”看着满脸不服气的小和尚，羽二三心中感觉到莫名的好笑。“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秃驴，能教出这么愣这么虎的小和尚。”
“啊？”较上真的空玄还准备着与羽父再辨上几回合的道理，不想对方出其不意就换了话题，一时措辞不及。
“不能说？难道现在的佛门子弟也学会遮遮掩掩鬼鬼祟祟了吗？”羽二三语气不善道。
“啊——当然，当然不是。小僧师出梵正寺，师父法号心绝。”空玄连忙解释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所说句句属实，磊磊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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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磊落，当真？”
“嗯！”
“好！”看着空玄坚定地点了头，羽二三一拍大腿，大笑道，“小和尚人不错。小清明交给你，看来咱们还是能放心的哈哈哈哈——”
“……”
空玄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随后便是一整片的空白。
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自己，想干什么来着？
“爹爹，你跟空玄哥哥说什么啊？”清明回到餐桌旁，身后多了个与其身型相匹配的小包袱。“我准备好啦！空玄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就是我们男人之间的小秘密哦——”羽父故作神秘道，一边拍打着小和尚的肩膀，一边直接把盒子塞进了空玄手中的包袱，“走吧，小和尚，该出发了！”
“哦……”
“精神一点啦小和尚，沿着山路往下，很快就能到临阳城了。这一路咱家小清明都认得，不用担心的啦……”
“哦……”
就这样，空玄在全然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机械地跟着少女清明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话分两头，告别了小和尚与自己闺女的羽二三也收敛起自己标志性的贱笑，返身向后走去。院内，妇人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素色长裙，浑身都散发着令人胆战的寒意。
“想好了？”羽父沉声道，双目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而这份凝重，只因眼前一人。
“十七年前，我就给过你答案。”
“可是……”
“能见到他，足够了。”
“好，那我便陪你去一趟。”
“可你的腰……”妇人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无所谓的模样，冰冷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波动。
“害，你别忘了，哥可是剑仙。”帅不过三秒的羽父又露出了贱贱的笑容。
“走，哥带你去踏平梵正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