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不见敌人的战斗

“砰！”

即使手枪的枪口加装了消音器，但那玩意毕竟只是用来减弱声音的，不能完全将声音消除。尤其是在这种狭小密闭的空间内，更是被回音的效应放大了无数倍。

这一枪毫无疑问来自国际通缉犯史考兵，按照这家伙的一向惯例，瞄准的也是关斗南的右眼。

手枪自然不会拐弯，或许某个拥有枪斗术替身能力的替身使者能做到，但眼前的史考兵绝对不是。因此她开枪的时候，也是以自己出现在关斗南身前作为预备动作的，让自己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关斗南眼中。

紧身超短旗袍，下摆只到大腿中段。一头灰色的短发下是冷厉的灰色眼珠，左右耳朵上分别戴着两枚红色的耳钉，正是之前曾和众人一起行动的长腿美女浦思青兰。

当然，这个名字说不定也是瞎编的，还是叫她史考兵好了。

史考兵的瞄准技术没有问题，手枪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一枪本应该是必中的，打中关斗南的右眼，贯穿他的眼球与大脑，摧毁他的神经，将他杀死。

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宣告了史考兵突袭的失败。

“还真疼啊……”

关斗南捂住自己的上半张脸，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鼻梁上竟然架起了一副眼镜。史考兵的那一发子弹实际上是打在了眼镜的镜片上，而能够硬捱一发近距离手枪射击的子弹而不碎，镜片也没有从镜框中脱落，那自然是阿笠出品。

而他之所以能够在突然之间拿出一副眼镜来自然不是因为他掌握了时间停止的能力，而是在得知史考兵有狙击别人右眼的习惯时，便已经向阿笠博士定制了这样一副眼镜。

来到古堡之后，趁着进入屋内的机会摘下魔镜，给史考兵以自己毫无防护的样子，再在暗中戴上防弹眼镜，用小黑的能力，给眼镜增加了“没有外形”的假象，呈现一种完全隐形的效果。

当然，即使是阿笠出品的防弹眼镜挡住了子弹，那强烈的冲击力也还是得本人承受，也让关斗南的鼻梁和眼眶一阵剧痛，眼泪差点应激而出。

而史考兵正在因这一发子弹没有将关斗南爆头而震惊，以至于愣在当场的时候。关斗南也伸出空闲的左手，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口中轻轻模拟着开枪的声音。

“砰！”

一发无形的空气子弹飞射而出，向着史考兵打去。

但史考兵不愧是有着国际通缉犯名头的超级罪犯，硬生生在千钧一发之际整个人的身体向后迅速移动，躲开了空气子弹的攻击。那一发除了“杀伤力”之外，没有外形也没有材质的空气子弹打在了地下通道的墙壁上，溅起一小片尘土来。

“速度这么快么……”

关斗南皱了皱眉，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环境，应该还是在那个环形下沉的阶梯通道中，但安室透却已经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了。

“刚才史考兵离开的时候，双腿好像并没有动弹，是一种类似平移或者乘坐电动扶梯的感觉向后离开的，两相对比，更像是后者……”

“等等，墙壁的花纹不对……”

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回忆着刚才史考兵举动的关斗南忽然注意到了一点不对劲之处。

即使是这种单调枯燥，似乎无论前面后面都一模一样的通道。靠着替身能力做到绝对记忆的关斗南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旁边墙壁上的花纹，和他突然一愣神之前所在的那个位置不一样。

虽然差别很小，但依然能够看出来，这是他刚刚经过不久，大概离他原来站的位置有四五米路程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时间倒是和刚才愣神之前差得并不多，只是自然流逝，过了五六秒钟而已，和体感时间没什么区别。

是时间系能力还是空间系能力？亦或者是什么别的能力……

“唰！”

关斗南心中思索着，却忽然感觉旁边好像掠过了什么东西，带起一股微弱的风来。

“砰！”

又一道枪声响起，但这次却是来自于他身后。若不是关斗南身为替身使者，有着比常人略高一些的直觉与警惕感，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便立刻翻身向下匍匐，这一发子弹应该已经直接射穿了他的后脑。

“刚才，她直接从我身边快速掠过，来到了我的身后，然后开枪？是神速类的能力吗？”

关斗南翻身匍匐后立刻让小黑对着枪声袭来的位置发射空气子弹还击，但那些空气子弹全都打在了墙壁上，没有命中史考兵，应该是她一枪击出后不等观看结果便立刻离开。

关斗南抽空看了一眼那向他打来的子弹，与之前的PPK手枪弹不同，这次向他发射来的子弹却是一枚浑圆的弹丸，通体散发着蓝色的金属光泽，倒像是早期枪械用的那种实心铁弹。

《剑来》

而空气中也弥漫起了一股微弱的火药硝烟气味。

“她已经意识到我也有替身能力了吗……”关斗南心下一沉。

“唰！”

又是那种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高速掠过的感觉，但这次的方向却和上次一样，是从史考兵第一次离开的位置向她第二次出现的位置掠过的，带起一股微风，将那种火药的气味冲澹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是神速一类的能力，她是怎么做到连续两次从A点跑到B点，却没有中间折返过程的？难道是空间系的能力？类似于瞬间移动之类的？

可那样的话，就不应该有中间的“移动”过程，也不会有自己旁边掠过什么东西的感受了。

“等等，这个气味……”

关斗南鼻翼微微一动，口中喃喃低语道，他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气味。那是一种类似于薄荷的清香，虽然很澹很澹，几近于无，但依旧能够辨认出来。

这是安室透脑袋上的气味，应该是他用的某种气味很澹的薄荷味洗发露。如果不是关斗南借助替身能力，连嗅觉都能完全回忆，恐怕还分辨不出这一点来。

不过，如果来的是个女生就好了，现在辨认一个男人用的洗发水气味，想想还挺变态的。关斗南脑中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在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关头他为什么还有心思想这个。

但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件事有多变态，安室透刚刚消失之后，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出现，还是和史考兵做出了同一方向，同样接近于瞬移的移动，这到底是……

“唰。”

又一道微风掠过，这次却是从他的身后向前移动，与刚才那两道方向相反。

风中没有薄荷的味道，但却带着一丝火药的硝烟味。

刚才过去的是史考兵，那么下一次的攻击一定来自前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