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是骗子
身后冷不丁出现一个的声音,比这冰雪还要沉冷几分。
姜德书吓了一跳,迅速转身,是那个在城门口昏厥的男子。
他披着一件玄色披风,领口处是一簇极密的狐狸毛,极清贵又慵懒随意,跟当时满身玄色肃杀模样的他分毫不像。
可是她记得他的面具,还有躲在面具下那一双阴沉至极的凤眼。
说起来他很像符奚,身形眼睛都像,只是比符奚高很多,身体看起来也很差,便是站着也有种极病弱的苍白感。
符奚也有一双这样标准的凤眼,也惯爱做冷漠凉薄模样,但是那双眼睛总是闪着潋滟的光,漂亮的不像话,不会像眼前人这样阴冷暗淡,声音也不会像他这样低沉。
符奚虽然也瘦,但是那种清瘦但不羸弱的凌厉少年感,当然也有在苏家人面前装弱的时候,总归是装的恶劣。
她也想象过三年以后符奚长大后会变成何种模样,或者会不会变成眼前人的模样。可是她在系统里看到的过往里,他还是更像以前的样子。
姜德书想着突然嘴角勾起,她没了回家的任务顾虑,愿意真正融入这个世界以后,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心。
她很想他。
眼前人盯着她,他身上太过明显的紧绷和极力克制感,很吓人,他此刻正冷着眼等她回应。
姜德书想起京城外那一幕,下意识倒退一步,敛着眉轻轻把手缩进袖子里藏着,低声道:“只是为了应景胡乱说的。”
他终于收回视线,粗重地吐出一口冷气,问:“你去西疆?”像是咬牙切齿的追问。
姜德书回:“是。”
他忽然站起身,带着满身的急促和迫切走近她:“你去西疆做什么?”
姜德书瞬间毛孔收缩,浑身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忙道:“我所念之人在西疆,我此行是为去见他。”
他愣了一下,那双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般看过来,眼里是震惊又好似不信,探究地盯着她。
须臾,不知为何周身气势敛了下来,散发着是似妥协似释然般的轻松愉悦。
似乎被她突然炸毛的样子吓到,轻轻笑了一下退回檐下,把怀中的剑解了丢在一边,靠在檐下的柱子上,从从怀中摸出一块糖丢进嘴里,咬的嘎嘣脆。
姜德书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他抱着胳膊,含着一颗糖勾着唇冲她笑,像个单纯的邻家的男孩儿,与那日的残暴恶人形象判若两人。
姜德书敛眉低下头不看他,她双脚已经酸麻,悄悄在裙摆下换脚缓解。可站地太久腿脚使不上劲,她身体一歪就要倒下。
眼前人脸色大变,飞奔过去将她护在怀里。
姜德书挣扎着推他,却推不动,等到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无力的后仰,尽量不碰到他分毫。
他盯着她的眼睛,急问:“你怎么了?”
姜德书被他盯的害怕,抖了下睫毛,偏头回:“我只是脚麻了。”
他松开手,姜德书赶紧退了一步。
他却突然反悔抓了她身上的披风,将她往身前带了带,笑着问:“这么怕我?”
姜德书扯着披风不回。
他似乎也不愿再纠结这个问题,手扶在面具上准备摘下来,却突然收手,盯着她问:“你要找的人是谁?”
他口中吐出的白气浓重,呼吸急切,透露着主人迫切的期待。眼睛带着太过明显的骐骥,仿佛极希望她能说出令他满意的话来。
姜德书看不懂,他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此刻强迫般抓着她逼问,她只觉得冒犯和害怕。
想到原主极盛的容貌,她心里开始惶恐不安。她脱身不得,企图干脆了当地斥退他:“我去找我夫君。”
面前人愣住了,他下意识重复:“夫君?”
姜德书大声与他确认:“对,我夫君,我们已经成婚三载,还有了孩子。”若此人真是看中她容貌,她骐骥他能够看不上她这已嫁已育的身份放了她。
他的眼睛瞬间染血般赤红,似乎血泪顷刻就要流下来,像是恨极了她。
他忽然松了手大力推开她,姜德书踉跄一步撞到身后的梅花树干上,扑簌簌的雪花落了她一睫毛。
姜德书背上生疼,眼中一瞬间氤氲出水汽,眼泪还未落下,睫毛上的雪倒先替她哭了出来,一片片化成雨水滑落。
她于泪与雪水中看不真切,眼前的人僵立着,好像在哭,身后暗色天际裹挟着他身上浓重的崩溃和绝望,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他吞噬。
姜德书没来由地想到他在城外晕倒的样子,怕他顷刻间就会倒下。
他却突然抬头朗声笑了,这下她看清了,他眼中是恨。
她不明白,他也没给她明白的时间,迅速走过来将她拦腰抱起,往楼上走。
姜德书吓地伸手全力抓住栏杆,如何也不肯松手:“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这是大梁境内,这客栈里全都是人,你难道还想要枉顾律法杀人吗?”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不是最仁慈最记挂百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