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女登徒子
姜德书感觉自己哭地眼睛快瞎了,但是面前人呆愣愣的不作反应。
她收回了手微微侧过身去,面朝里靠着床头打哆嗦,只留给他一个凄惨至极的背影。
“你且继续骂吧,我听着,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我也没有要继续活着的打算,不如就在你的斥骂和寒冷中死去吧。”
他就说了一句,何至于骂了,又何时说还要继续骂了,符奚看着她直打颤的背影又急又气,大步走上去掀过被子把她盖住,道:“我何时说了要骂你。”
姜德书自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登时就把被子掀翻:“我明白了,不骂我是假,但不要我是真的。”
明明是她抛弃自己,如因竟来倒打一耙,他心口的气闷直翻涌,心里恨不得当场了结了她算了,可是手却背叛了他,只能无奈地再次捏上被角送上去。
拉到一半被她挡住,她的手在被子上紧紧拽着,执拗地不肯撒手。
那双玉白的小手放在外面太久,已经从肉粉色变成了暗紫色,小小的指甲陷在被褥中,只要他再用些力,甚至能掀翻它们,令她血肉模糊,再不能反抗。
但是他怎么下得去手。
符奚闭了闭眼,干脆把手一松:“你不吃药便罢了。”说罢转身就走。
姜德书听到他脚步声渐远,轻轻的叹:“我就知道你不会再管我,你身边有美娇娘陪着,何苦要我呢?我早就应该猜到,,不该再对你抱有幻想,也早就应该心死,何苦为难自己也为难你,我......”
“咳咳咳。”
她突然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由剧烈转微弱,最后直接偃旗息鼓倒了下去。
她言语着令自己气恼烦躁,不言语令他心慌孤寂,不论如何对他都是一种折磨,他无法处理这种场景,见她对自己又是控诉又是反抗,分明不是病重的模样,干脆转身离去。
将走几步,身后突然消了音,符奚心里一紧,想到察风说她身子不好了,难道自己看差了不成。
他脚步一顿,疯了般回奔到床边,将她身子揽在怀里:“小公主,你怎么了?”
姜德书听着他紧张的声音,还有颤抖的身体,暗自窃喜,察觉到一只手凑到鼻下,忙暗中屏住呼吸。
符奚抱着她,手上明明余温还在,却没了鼻息,他的心口仿佛顷刻被人剖开,胸膛里空落落的,疼得慌,楞在当场忘了吐纳声息。
下一刻忽然惊醒般惊骇地吐了一口气出来,惊慌失措地喊:“叫军医,快叫军医!”
他扯了被子将她紧紧裹住,不敢去想她等会身体僵冷的场景,抖不成声:“不会的,小公主,你再坚持一下,军医马上就来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念着过往不放,这般折磨你,都是我不好,我自然是要你的,我怎么会不管你。”
他的声音带了粗重哽咽,姜德书心里那股窃喜退下,瞬间变成了心痛,她鼻尖酸涩,今日第一个毫不费力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在系统里见过符奚有多想念她,她不该用这样恶劣的方式吓唬他。
姜德书强忍着直接睁开眼睛的冲动,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要是被符奚知道自己是装的恼怒成羞,会更难收场。
她学着曾经梦魇的样子浑身哆嗦,然后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喘气,一脸惊怕地看着符奚,哭道:“方才有人把我往暗处拉,我好害怕。”
符奚脸上是浓重的惊悸后怕,他抬手拂过姜德书的眼睛和腮边,擦去了她的眼泪,轻轻道:“不怕,我在这。”
姜德书眼前朦胧消失,清楚地看到了符奚眼中的泪水,包在猩红的双眼中的那滴泪,氤氲在长睫中,随着他的低头落了下来。
她也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伸了手道:“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符奚双手搭在她背上没拒绝,姜德书腰一用力,自觉地起身环住他的脖子钻进他怀里紧紧贴着。
“符奚,我还是好冷,可以去被窝里抱我吗?”
她扯开身上的被子,轻轻撩起,示意他进来。
符奚看着她邀请模样,突然想起在汝宁城的日子,她也是这般喊冷,逼着自己与她同床共枕。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往事近不得眼前来,看着她脸上病弱的可怜模样,心里更是除了心疼什么也顾不得了,顺从地拉了被子盖在身上,将她抱地更紧了些。
这样实实在在的贴身合抱,实在是太舒服了。
姜德书心里美的冒泡儿,手环在他脖颈上不肯撒手,逼得符奚只能合衣与她一起躺了下去。
失而复得的温存时刻就持续了一小会儿,察风和军医就进来了:“主子,军医来了。”
大白天在两个外人面前这样搂搂抱抱实在不成体统,且符奚还是领军的将,他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不自在地起身。
谁知怀里人嘤了一声钻进,一闷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脑袋在他颈侧埋着,呼吸就打在他耳边,小小声道:“我就是怕你不要我了吓的,我没有病,你让军医回去吧。”
符奚手上用力扯了两下没将人扯出来了,军医还在外面等着,真是时间越久越尴尬,他只能妥协,眸色暗了暗拉过被子将她整个儿蒙住,直截了当地拒绝:“不行!”
“进来。”
那屏风细薄如沙,原就只能挡点日光,挡不住别的什么,因此两人的拉扯模样外头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