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招蜂引蝶
距陇西郡城门不过千米,大军停下,右起金鼓兵将。
阴阳五行,金鼓,属金木表阴阳。金鼓齐鸣,阴阳共升,可壮我军威①。
伴随着金鼓号角和兵士威威沉鸣,战马嘶鸣着跃起,大地开始剧烈地震颤。
符奚落掌为令,金鼓齐熄。
大军已临城下,两军呈正面交战之状。陇西郡城墙布满将士,郡守却未到,无人敢出城迎战。
姜德书所乘车匹后移,掩在大军之后,符奚策马前来,看着她笑:“以后我带你亲临战场,看着我如何为你父梁皇报仇。”
他身后开始飞雪,天空苍茫辽远,白的刺眼,雪花争先恐后地落下,避无可避。
符奚眼神睥睨而下,眼底是绝对的傲慢,不可直视。
战场上的他,是完全的自信和疯狂。
远方城墙上升起密密麻麻的白色布绸,有军士来报:“城中百姓以布绸为号,皆已受降。”
符奚冷笑一声,打马欲走,姜德书忙道:“陇西郡守失了民心,不如像乐都城一般,围城困绞,逼郡守弃城而降,可不废一兵一卒。”
他停住回头,耐心地与她解释:“陇西郡后是扶风郡,再过雍州便是盛京丰镐,即要面呈逆帝,必要立下战马威。”
“陇西郡郡守是逆帝登基以后派来的人,我要铁蹄踏过,以他的血为始,吓破姜鸿璋的肝胆,叫他惊惧而亡。”
说罢,策马急往阵前而去。
忽然,鼓声响起。
鼓为木,属阳,可振阳刚,用于进攻,两军开始正面交战②。
姜德书撩开车帘眺望前方,陇西郡城门上立了一个人影,他捏剑而立爆喝一声,忽然城门大开,一披甲武将策马奔出。
是陇西郡的前锋。
符奚挥手道:“云麾将卫麟坚为前锋,迎战!”
两人交战不过片刻,卫麟坚便一枪斩了对方战马,取其首级而归,陇西郡士气大败,城门紧闭,城门立着的郡守林冲植被吓退一步,忙召弓箭手架箭矢。
敌人开始放箭,漫天箭雨破空而来,步兵迅速排开成一字烈,举起盾抵挡箭雨。
姜德书不在射程之内,守着她的死士依旧催她进车厢内,合上车帘将马车门紧紧关上。
须臾,入耳一片混乱刀剑撞击声、战马嘶鸣声、惨叫声......
许久以后,最后一声鼓声落下,大地归于平静。
此战镇国/军有绝对的优势,她还是心里惴惴,迅速推开马车门往外看。
眼前硝烟四起,入目是断裂的旌旗和敌军尸身,虽隔得远看不真切,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依旧呛得她几欲呕吐。
符奚执一长矛坐于马上手,杀气浓重。
他突然于尸山血海中回头,寻到她的眼睛,遥遥示意。
而后执矛下刺,矛矢生生刺破铠甲抵进地上人胸间穿透陷入地面,林冲植被他牢牢的钉在地面上,口中鲜血喷涌而出,顷刻间便断了气。
车轨前行,入陇西城门。
符奚策马逆行而来,掀开车帘将她拦腰抱出来坐在马上,扯了她袖边绸纱遮住她的眼睛。
战鼓再次响起,这次是进城的号角,兵士和百姓的喝声瞬间升腾而起,落在耳里震撼异常。
他伏在她耳边轻轻道:“这是第一个。”
姜德书被激的头皮发麻,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她的衣襟,他朗笑一声,策马奔起,入城而去。
入城后,下榻处依旧是郡守府。
察风急来报军务,战事将过,军中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务,姜德书帮不上忙,也不准备添乱。
所幸府内仆从皆在,都道愿意留下侍奉新主,姜德书自请带人去内院打扫住处。
符奚往前厅书房而去。
察风禀:“主子,林冲植已死,他手中将士降者我等该如何处置?”
符奚沉声道:“传令下去,凡与逆帝狼狈为奸者,镇国/军不受降,尽屠之!”
陇西郡的新郡守林冲植上任不久,还没有安置后宅家眷,因此后院干干净净,姜德书命人洒扫干净,出去采买干净的被褥铺上。
虽然她上了战场,可不该看的一眼也没看到,因此不觉得害怕,只是连日来行军疲惫,脚下了马车落了地,心里终于踏实了。
等一切布置完毕,姜德书吩咐侍女去准备晚膳,她自行洗漱干净拥在被褥里取暖,屋内也叫人烧上了碳火。
陇西郡只郡守一个将士带兵把守,顷刻间便被拿下了,看符奚的样子没受伤,只是不知道心口那片伤有没有被再次撕扯开。
他正在处理军务,自己又不好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