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村头的傻子
村头的大石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起,总是坐着一个孩子。
别人都忙着上学,而他却是特殊的那一个。
在现代的社会,明明是九年义务教育,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他的名字叫李杰,因为智力稍微低下,所以自从上了初中七年级之后,就跟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也在那时,便辍了学。
李杰是被收养的孩子,他不记得原本的爸妈了,当然也不想记得。
反正自己觉得现在过得很幸福就好了,虽然里家穷,但在精准扶贫的帮助下,温饱问题完全可以解决,甚至每个月还能存点钱。
而且,爷爷奶奶身体健朗,对他又疼爱有加,养他的父母也积极向上,勤奋刻苦,丝毫没有歧视埋怨,依旧把他视为掌中宝。
唯一的烦恼就是,在别人眼中他是个智障,虽然描述的有点过,但李杰自己也认为,确实没有他们聪明。
智力这种问题在他心中从来都不是重点,李杰坚信可以用后天的努力来填补空缺。
只不过他的愿望,从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那一刻起,就变得越来越简单:
希望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长命百岁、希望自己将来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希望不给社会找麻烦……
虽然现在还是未成年,但为了给父母减轻负担,他执意要找工作。
但李杰不管怎么样,未满18周岁的他,加上自己连初中学历都没有上完,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正经的活。
所以只好看到哪里缺少劳动力就去帮一下忙,赚点零碎的钱
他每天的闲暇时光,就是在村头的大石头上坐着,观察来来往往的路人。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许子鱼骑着单车飘飘洒洒的从面前驶过,从此心中就留下了烙印。
就这样,每到星期五,他都会等着许子鱼放学,虽然本身的目的是为了休息放松,但还有一点小心思就是为了看她一眼。
但在放暑假的这一次回家,李杰发现了许子鱼非常的郁闷,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也莫名的感到悲伤。
本来过得平平常常,但老天就喜欢给平凡的人下绊子,在随后的几天,他的养父养母在工地上班摔死了。
从此,李杰便一蹶不振,整天跟真傻了一样,变成了在别人眼中彻头彻尾的疯子,可他到底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
现在,家里因为工地赔偿款而一夜暴富,变成了村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不过他们却更加的勤俭节约,李杰忍不住问:“我们有钱了,为什么过得还不如从前?”
“那是你爸妈的命钱,我们怎么舍得花?”奶奶一想到这件事就伤心的痛哭流涕。
虽然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很大,但就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吃完饭什么也不管,又去了村头的大石头上。
人人都想着钱,一辈子都在为了它拼搏,甚至透支生命,到头来还是不开心,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变得懒惰起来,但依旧观察路人,不过眼中没有了真善美,看哪里都是丑恶的。
一位中年男人出没在村里面用来消磨时光的棋牌室,并不算是赌博。
今天他赢的盆满钵满,但也只有几百块钱。
中年男人把烟叼在嘴里,空出一个手数着赢来的钱。
“狐朋狗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它说着“祝福”的话:“你可真行呀,今天竟然赚了这么多,不请大家吃个猪头肉,喝点酒怎么能行?”
“那是一定!”他笑着答应,
并从盒里面抖出来几根烟递给他们。
傻子在大石头上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轻蔑地笑了一下,认为这些人都是愚蠢的。
昨天因为输了钱,失落的中年男人总想占点好处,就挑唆着别人请吃一顿好饭。
今天又好不容易赢了点钱,结果又回到了肚子里,那岂不是每天都在亏?
李杰搓着手腕上戴着的镯子,那是他生日的时候爸妈送的礼物,当然也是死之前留下的遗物。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李杰竟趴在大石头上睡着了。
因为他是“傻子”,所以村里并不会管,就这样一直到了天亮。
中午时分,摸着空空的肚子,想到了回家。
但李杰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放着几壶油和几袋米,好奇的他便询问爷爷奶奶:“这些是我们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哦,因为咱们亲戚要竞选村长了,他让帮忙投个票,顺便就也就拿了点东西。”奶奶抢先解释道。
李杰听了很是不解,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竞选村长不是应该凭实力的吗?如果这样做的话,那真正对人民好的人又是多么的不公平?”
“都是亲戚,肯定不会亏待咱们家的,投个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且我们不也是人民吗?谁对咱家有好处就投谁呗!”爷爷反驳道。
李杰被怼的哑口无言,总觉得是不对的,但想了一下似乎也没有毛病。
家里是关不住他的,吃饱后就又出门了。
现在的李杰觉得自己像世外仙人一样,什么都看开了。但有时又觉得什么都不懂,甚至还比不上那些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身为街溜子的他,必然会受到某些人的语言攻击,骂他是智障,是疯子,是傻子。
不过李杰毫不在乎,也不会抵抗,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智商低下,他们说的是事实,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天傍晚,一群孩子们来到李杰的身边,像看公园里的猴子一样,逗得他们呵呵直笑。
孩子们笑,他也笑,李杰不认为他们有错,反而是觉得自己给人们带来了开心和快乐。
慢慢的,孩子们也就没了兴趣,纷纷离开了。
李杰准备再次回到村口的大石头上,可不经意间竟看见了许子鱼从这里经过,不知怎么的,瞬间危险就油然而生。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便想着一路跟踪保护她。
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是,手腕上带的镯子竟受到感应似的,透过泥垢散发出了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