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二十六

那晚,丁玲哭得透彻心扉,肝肠寸断。

直到夜很深了,她才在项老师的搀扶下回了家。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倒头睡,一来太累了,二来只有睡着了,才能逃离这个不给自己快乐的世界。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画面,一个可爱的小孩冲着徐长生喊爸爸,冲着自己喊妈妈,那小嘴像活力四射的弹簧一样,根本停不下来,那声音更是无比的亲昵......

她累了,筋骨寸断,体无完肤,五脏六腑都碎了,碎成了渣,只剩下了心脏还在苟延残喘。窝在床上,她像一只可怜的小猫,抖抖索索,偶尔还带着轻轻地抽泣。

即使如此,那个甜蜜的梦境还是不断重复上演,那是她的希望。

爱,好折磨人啊!

第二天,她睡了一天。

第三天,她醒了,在爸妈困惑的眼神下,她如同重生一般,欢欢喜喜的吃了早饭,又蹦蹦跳跳的奔向了学堂,仿佛,痛苦本不存在;仿佛,放眼看去,皆是明媚的艳阳天。

其实,谁也不知道,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一个念头便诞生了,念头不大,却很坚定,那便是:

一生做一事,一事爱一人。

......

她像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向了学校,奔进了教室,串到了徐长生的面前,大大方方的说道:

“我很好!”

这件事令徐长生很自责,他发现了坚守原则的背后是自私,自私的人是最卑鄙的人。可是,强迫自己爱上不爱的人,截至目前为止,他做不到。

此刻,看着焕然一新的丁玲,他目瞪口呆了,他想问候一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丁玲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徐长生的额头,说道:

“发什么愣呢?又不是你的错!”

这一刻,徐长生低下了头,心开始绞痛,这明明就是我的错,我不够包容,不够大度,不够牺牲,辜负了你的心。而丁玲的话,好像,所有的错都是她的,全部包揽,一点也不给他留。

此时此刻,他羞愧难当。

徐长生不知道的是,女人啊,一旦爱的深了,是可以承受一切的,不就是个错误吗?就是命,也可以给你!

这时,刘跃进来了,看着丁玲,好奇的问道:

“丁玲,昨日里干嘛去了?咋不来上课?”

丁玲嘿嘿一笑,

“家里有事,请假了!”

“哦!”

刘跃进看着低头的徐长生,冲着丁玲说道:

“你一日不来,这家伙便沉默了一日,连饭都不吃了!”

话里是调侃的味道,但是,落在丁玲的心里,却暖暖的滋味,原来,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不过,是所谓的“好朋友”的关系罢了。

丁玲心疼了,俯下身子,认真的看向了徐长生,嘟囔道: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一顿饿得慌。你吃点吧,不吃的话,会饿坏的!”

徐长生抬起头,看向丁玲,仿佛一日不见,她换了一个人似的,难道,前晚的事情,她忘记了?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不敢说,万一脱口而出的又是炸弹,岂不是又要把丁玲弄的嚎啕大哭。

丁玲看出了徐长生的尴尬,哎呦一声,直起了身子,说道:

“作为好朋友呢,我也是友情相劝。至于你吃不吃,我便不管了,也管不着!”

是啊,自己倒想管呢,人家也不需要啊;管多了,便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

令对方反感。接着,她又是一声叹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是何苦?

可是,自己就是上赶着愿意。

三个字“好朋友”钻进了徐长生的耳朵里,看似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给了徐长生明明白白的答案,那便是,不再牵扯情爱之事。既然丁玲定义双方关系是清清白白的朋友之情,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况且,丁玲可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呢。

他笑逐颜开了,仿佛,狂风吹散了乌云,蓝蓝的天空再次重现,美好的生活将展开新的一页,说道:

“女人啊,怎么说变就变,一日不见,脱胎换骨了?”

丁玲扭捏道:

“啥叫脱胎换骨,这叫刻骨疗伤,改头换面。也可以叫作,逼不得已而为之,成人之美,方便你我!”

徐长生哈哈大笑,

“你的理论都是谬论,听不懂!”

丁玲心想,你是没有爱过,也没有被拒绝过,所以,你才不懂,等你经历了一次,便会懂得那是能要人半条命的痛苦。此刻的大度,并不是意味着退缩,只不过是委曲求全的掩埋自己的情愫,继续陪伴他度过精彩的时光。

她说道:

“有时候吧,你很聪明;有时候吧,你也傻!”转念一思,说道:“傻点也好,起码快乐!”

一侧的刘跃进不高兴了,说道:

“丁玲,我们都是好朋友!你可不能说徐长生傻,他可一点也不傻啊!”

丁玲点点头,是的,徐长生各门成绩都优秀,班级工作很积极,分明是龙中龙的角色。只不过,是他不懂爱,更确切的说,是他不爱自己罢了,真不知道,他爱啥样的女孩子啊!

她说道:

“刘跃进,我开玩笑呢!别当真啊!”

上课铃响了,丁玲回到了座位上,抬头看向讲课的老师,才发现,自己的眸光是如此的清澈,自己的身子是如此的轻盈。是啊,过去的她,每一步都走的很累很累,现如今,她活的只剩下一副轻飘飘的皮囊了。

徐长生坐在座位上,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前方的丁玲,他不知道丁玲的苦到底有多苦,但是,他知道丁玲的胸怀比天宽阔,比海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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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如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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