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重逢
“瓛瓛(huan,二声)!”
云言慌忙上前察看那位姑娘有没有伤口是否中毒。简单摸了四肢背部确认没有伤口,加上对胸部腹部观察他确定了:这姑娘没事,就是在睡觉。看着那张小脸,云言脸上也出现笑容:“瓛瓛,你的嗜睡毛病也不改改。”
虽然没事,但云言不放心。为了不让她出意外,云言小心背起那姑娘。都说女孩瘦,但这不代表轻。刚放上背云言差点被压跌跤。好在云言平日经常帮家里干活加之勤苦修炼,很快就适应姑娘体重。
云言看看日头,发觉已过正午,便开始飞奔。山林之中时有飞禽掠过,给山林中人一种生气勃勃之感。不过云言可没有想欣赏美景,他一路向里层走。
今天看样子要在这过夜了,但云言也没有心思想太多家中问题。因为那姑娘的出现让他只能选择在山林过夜。尽管他有带那姑娘回云家的能力,但是不如带其深入山中更叫心安。
约四年前,云家天虹院。云言偷偷摸摸钻了进来,一双手抱住了他。
“瓛瓛……”云言突然间发现不对改口道:“清欣你怎么来了?”
“云言哥,瓛瓛是谁?我虽小但不笨。别说是养的土兽,清欣相信是人是兽的抱你分得清。”年纪约十岁的云清欣揪着云言道。
“清欣别淘气,我娘呢?”
“许姨在种地,叫我找你玩。说‘瓛瓛’是谁!为了这人连清欣也不理。”
“小声点,我说还不成。瓛瓛是新认识的朋友,身份可能是外院子弟,要替我保密。”云言附在云清欣小耳轻道。
“带我去看才答应你。”云清欣撅嘴道。
“好好。”云言苦笑道。
夜晚,云言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拿着被子走到屋子角落。手一拉一个洞出现,原来这是由有薄灰纸形成的视角盲区。洞里面的是一位约七八年纪的小女孩。——显然这就是瓛瓛。
“阿言哥。”
“瓛瓛,我来陪你了。今天早上居然在你清欣妹妹面前说漏嘴。好在骗她出来逛,后来烦了才不理。你有记起家里的事吗?”云言温柔的边给她盖被子边说。
可瓛瓛已经睡着了,并没回答。云言也打个哈欠,躺下睡觉。
云言生好火,躺下,看着那姑娘。一切似昨天发生的,却又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当初因为她禁足,所以从未放下……
姑娘眉头微皱,睁开眼睛,简单的眨眼,同时转身抱着云言:“阿言哥,是你么?”
“瓛,孙小姐。你怎么到这儿了,不会又迷路了吧?还有没有认清人怎么就抱上……”云言因为拥抱一时不知所措。
“阿言哥你叫我‘小姐’好过分。明明比我大三个月,算是哥哥的。现在在山林没有别人,我们爱叫什么都成。这样我叫你‘小软木’,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瓛瓛’好了。”那姑娘伸手捏捏云言的脸。
云言听到这个话心中苦笑,虽然都是彼此小名外号,但是让她喊真不好意思。同样她的话也让云言感觉自己太紧张,以两人关系直呼昵称为非不可。再说他不在云家也没有必要比,干嘛要怕。
“我错了,瓛瓛。你怎么来这山林,会迷路的!”
“也没有什么啦。我想找你可门卫不让进,就等你出门,然后无聊来山玩。为防迷路,我做了大量记号很安全的。”孙瓛瓛神气的回答。
“记号?那只算涂鸦。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天然的。以你性格想必早忘记画成什么样,到头来只怕又会迷路。”云言暗想道。尽管如此云言嘴角仍露出笑容,像是回忆美好过去。
一道吼声打破平静,也惊醒云言让其明白现在在山林中。云言忙蹲下叫姑娘抱住,有土兽经过,他要带她上树躲躲。孙姑娘很自然扑在云言背上抱住脖子,大呼小叫的期待爬树。这个模样似个喜欢别人背和抱的小娃娃。云言来不及不满快快爬上树梢。
烘看着觉得不用跑也成,那个姑娘实力连自己都怕。自己在林子算是有一方领土的,那里不是谁都能踏入。比瓛瓛弱的土兽不敢来,强过她的又少有走出领土,即除去走投无路的土兽没有别人的敢动二人。
“该下来了,孙,瓛瓛。哎,这是树上——”
姑娘从树上直接跳下,却安稳落地,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云言爬下树,又把她放背上,再次爬上树。不同的是他这次小心将姑娘放在树冠,脸色尽为伤感。
“奇芳,疼不疼?是我大意,你脚没事吧?要伤到筋骨,带回天虹院也成。”
“我没事。几年不见,我也变强了。这还伤不着我。”
“你…长大了。”
“嗯。”姑娘含糊不清应了声又睡着了。
清平镇有三个家族,分别为云家、陈家、孙家。这三家不仅在镇中呼风唤雨,连带周围大大小小几十处村镇都有他们的人。那些人在云家叫作外院家仆,内院子弟都比他们尊贵,但是其子嗣有进入炼灵房权力。三家斗争时有发生,无一不想吞下其余两家,独霸一方。奈何各有特色,谁也伤不到彼此元气。云家的修炼法最温和主攻速迷人双眼,陈家的修炼法则是最快以奇技取舍胜人,孙家的修炼法最难走强身护体以守为攻。生意上云家农作山货居多,陈家重于建楼家具,孙家则为水产陶瓷。
听他三叔说,三家多年争斗引起累累血仇,面对别家的人不是除去对方,就是让对手除掉。迫于压力,他不能轻易再叫好友小名,主动疏远。
其实云海阳也是从长辈道听途说,孙陈两家无云家的等级森严。至于彼此野心谁知道呢?
三年多了孙奇芳仍是昔日孩童,云言对其无法防备。退一步来说就是那时云言清楚她身份,也不会改变。因为母亲教了他爱人,所以两家再大的仇也与这两孩子童心无伤。
新的一轮太阳升起,给山林中的林梢镀层金膜。孙奇芳还在熟睡,而云言打着哈欠,双眼发酸。正是一夜未眠的后遗症。前天他由于修炼试验睡得较晚,昨天又为守旧友不敢放松,现在可困得很。
烘可急坏了,这个小家伙冒险遛出家族就脚软过,现在怎么为了个姑娘忘掉计划。难道他到配偶时候……
“小软木,你来林子有什么事要干吗?昨天没耽误时间吧?”
云言没回答只是打个哈欠,同孙奇芳向自己目的地走去。
计划他肯定不会忘,旧友也得照顾。与其任由她迷路不如带上。危险?朋友一个才是问题大了,别的得靠应变。
云家家主大院。
“呵呵。十个人连一位灵轮境小子都看不住,还有脸见我。”家主阴沉着脸扫过地上九位蹲下的蒙面护卫。
云家主口中的十个人又怎能只有九个?第十人也是同样蒙面来了,但现在却躺在云家主身后,且不断渗血,他已经死去。是自杀抑或为云家主盛怒之时杀之示威倒不清楚,但能保证与云言出逃离不开关系。
“借下人不敢直视内院少爷受辱,又犯于命令无法出手相助只好暂时闭眼,联合外院混混演戏骗过他们好逃走。云言一走,只要外院人咬定没做,没法处罚。云山那逆子的种也够狡猾!本来看其修为低下,不敢见人,还当是个废物。倒是我大意了。”云家主阴着脸暗道。
“家主,依老夫看云言小少爷暂时别管太多,云山大爷自会追回他。应该将当下目标放在那件事上。”
说话的是那日集会上出席族老中的百岁老公公,论辈分是家主爷爷一代几位老幺儿。云家主听闻其声沉着脸称谢并向长辈致歉,紧接着示意亲侍去完成任务。
云家外院大街。有几家人早起点亮灯火,却听到敲门声。家中女子去开门,男子壮丁拿出扫帚凳子在门侧守着。要是外头有恶徒,他们会第一时间保护家庭。但门开后他们心中石头落了地,来人是云山。
“绝山?没想到还会遇上你,上次见是我们参加家族成年比武大会吧。那一年输给你,真的特别不服气,总想再同你打一场。一转眼,我们都成家了。听说家主对嫂子不满意,你对他翻脸,才保住。这事我们真心佩服。”男人想起往事不觉年轻了十岁。
“英德,没想到你那么有上进心将我当对手。也没有想到老头子居然赶你来外院。你当年的实力怎么说也有灵兵初期,前途可期,他倒是怕地位受损,荒废人才。”云山对他经历有些愤愤不平。
“算了,人有私心亦是常事。我们孩子也不小,别太计较过往是非。”英德淡淡的说道。
“唉,不提往事。我那儿子不知跑哪里去了。整整一天未归,就怕出什么事。”
“你这一问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可能与令郎有关。昨天我家小子问我,有没有个内院子弟被禁足。我问发生啥事了,那小子说,就是上午在炼灵房遇见个新来的,还叫我们帮忙演场戏。他有事要出家族,但又有禁足,才出此下策。我问啥戏啊严重不,那小子说,没事,不过是假打。他说只要做个表面样,那监视者就不敢看了,就有机会。那小子还说,虽然他穿的穷,可有云赤带路,又有人监视,才问内院的黑。当时我没留意,现在想想倒与令郎未归有些许关系。”
“嗯,听起来那人是像我儿子。叫醒你儿子,我再问问看。”
“叔,我早醒了。那个新人留下封信,说,万一家长来问,就给他;要是别人问,绝不要认!我多嘴,他们没告诉信藏哪。”一位少年从房间门走出道。
“好孩子,叔不会怪你也会不罚你。回房去吧。”云山温和笑笑送少年进房间,又转身严肃道:“没错。正是我儿子。看来得出去找他。多有打扰,告辞。”
天虹院。云清欣母亲与云言母亲坐于长椅上,谈起家长里短。
“姐姐,你要养胎。姐夫却不知道去哪里,真没良心。”
“妹妹,别怪他。是阿言一日未回,我叫他去找的。唉,这孩子透支身体没几天又跑出去。也许不该让他在云家长大。可公公年纪大了,又不忍带绝山离开。我现在才知道祖父做归隐决定的伟岸。”
“言侄儿继承姐夫犟脾气,但也是有分寸的,别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