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这几天天黑的很早,差不多吃过晚饭后就接近昏暗了,学校傍晚时分的景sè很美丽,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幽远的走道,丝丝缕缕的云,享受着静谧安详的空气,心也随之安静的躺下来,如清澈的溪流在缓缓地穿梭,感受不到时间在悄悄从耳边划过,不一会儿,周围就变成了一副灰突突的素描,依稀可以看见轮廓。
宿舍已经熄灯了,高寒在打着台灯复习,李傲然躺在了床上酝酿睡意,有人敲门,节奏是《ei11rockyou》,放心的开门,马晨和赵晟大摇大摆的闯进进来,两个人差点把门框给挤破了。
他们从外套内侧掏出两瓶酒,“咚”一声跺在桌子上,然后几包烟撂到桌子上,最后是一包包的零食散落下来。文成大叫起来:“你们从那里偷来的啊!”,马晨极度鄙夷的眼光看过来:“傻子啊!你偷来我看看!”李傲然迅从睡意中拔起来,支着身体坐在床上:“你们怎么出去的啊?”,“这个嘛,要靠平时跟门卫的关系啦!”赵晟得意的说道。也许这就是问题的水平不同导致答案的待遇不同。
文成又惊喜又害怕:“你们不怕被逮到啊!要记大过的啊!”“不要大惊小怪的!你胆子怎么那么小啊,怕个囊子哦。”马晨说着就把角落里那张空的桌子办了上来,轻放在中间,然后把所有“赃物”都搬到上面。赵晟说
:“不用怕,我们两个在宿舍经常喝,只要小心点就没事了。”他淡淡的话像是平rì里的例行公事一样正常。李傲然叮铃咚隆的从床上下来:“嚯嚯,找个杯子来干酒!”
文成瞪眼看着他,张着嘴:“班长也好这一口?”李傲然把凳子拖了过去,坦荡的坐下去,扬着眉毛,一脸笑容:“没事!声音不要太大就行了。”
“哎呦,看看,这个带头作用起的多好!”马晨调侃道。
文成旋即把凳子拖了过去,学着坦荡的坐下,现屁股有些阵痛。所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坐定后,开始了高中以来第一次宿舍夜酒。虽然说文成平rì里对官民勾结这一现象深恶痛疾,但是此刻深处浑水之中,却是那般的快哉乐哉。
在这矮小的四方桌子边,说了几杯话,喝了几杯酒,文成才现酒逢对手,一杯杯走下来他们任然面不改sè。其实,男生也八卦,尤其是几个**丝凑在一起,一本正经的聊完了学习,畅完了梦想,谈完了家乡,,本xìng慢慢被酒jīng释放出来,偶尔也会聊一聊女生,今晚把班上的女生盘点一圈,然后做了个排行榜,排行榜上也会出现纠纷,这样的民事纠纷都是由于各自支持的女生被对手青睐的女生挤了下去,或者自己认为本该名列前茅的女生却被各自的私yù名落孙山,于是开始了沸沸腾腾的口水战,为这个排行榜居然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没能得到一个明确的排行榜。如果对面的女生寝室如果知道男生这边生了一起关于她们的唇枪舌战,还差点撕破脸,是会无语还是感动。估计会抓狂吧。
酒酣,这是语文老师老6说的,就是酒喝到最尽兴而又不醉的时候。这种尽兴是不情愿的,因为刚到畅快的山腰上酒已经没了,李傲然有些亢奋,扬言要出去买酒,文成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于是阻止了他这种愚蠢的想法。
夜已深,寝室里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蒸笼,里面腾腾升起的都是脚气,烟气,酒气,文成想要到阳台上透透气。
对面的女生宿舍还亮着一间,依稀可以听到里面的笑闹声,估计又是一群深夜里把酒寻欢的女生。阳台外面有些yīn湿,清凉的湿气拍打着脸庞,吹着刚好可以撩动刘海的细风,让人顿时神智清醒了一些,不过还是感觉高高的宿舍楼在地面上摇晃。
马晨跟着走出来,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微亮的烟头在薄薄的黑sè中很显眼,还可可以看到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一团团雾气。他洒脱的把手搭在栏杆上,侧着一半身子,“文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啊?”
文成略有惊讶,不想再解释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赵晟告诉你了吧!”
“其实我不觉得你这是感情的嫁接!”他郑重的说,像是准备迸一种独到的思想。文成提起兴致,感觉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理解自己的人,但是自己不能彻彻底底的剖析自己,等待马晨最给予至要的救赎,于是本着付托的心,谨慎的问:“那,你觉得这是什么?”
“这根本就是一种意yín!”他斩钉截铁。
文成被他斩得无话可说。
“不过”,他话锋一转,文成再次提起兴趣,只是多了心理防备,“我觉得真不算什么嫁接,这只能说你是对那种类型的情有独钟,所以看到她就会产生相同强烈的感觉,不管像不像,都是能让你服心的那个样,你不要因为过去影响现在,你是无罪的,喜欢就去追逐。”
他的话略重了文成的靶心,但是还是有所偏离,“呃,我还没想,我也没那种勇气的!”
“也许我跟你一样吧!”他说这话时,飘渺得像掠过面前的微风。文成立即提起了兴趣,“你喜欢谁啊?”
他把烟头从五楼扔了下去,摔倒底炸开了一个小火花,他用虚幻的眼神看着逐渐熄灭的烟头说:“许心怡。”
“什么?不会吧!”
“叫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他有点jǐng惕。
文成转头看看里面,他们还在里面聊天,再转过头来,凑到马晨耳边:“李傲然也喜欢许心怡!”
“啊?”他立即转过脸来,微微的张着嘴,文成看见他似乎用力的挤着眉头,“真的?”
“真的!”
“这是搞些什么事哦!”他长长的叹出来,两只手都搭在了栏杆上,左右摇摆着头,站立不安,表示难以接受,文成有点后悔那么心直口快的告诉他,但始终要去面对,早面对早放弃,早好受,因为他喜欢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人,至少自己这么认为,李傲然抛开一些外在的东西,说些实在的,那女生也对他至少有对与马晨没有的那种感觉。但是已经这个份上了,不能再去捅破,要留有生存余地才能创造死而复生,“马晨,你别乱想,感情这东西不能比其他的,要比谁能虏获谁的心,时间还很长,你们两个公平竞争,如果你现在就泄气了,我看不起你!”
这话好像起了作用,他定住自己,慢慢平息了将近两分钟,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也是!”,许久,他又转了话题,“那你呢?你有打算吗?”
文成摇摇头,“不打算,我还要一点时间来治愈回忆。”
他听了之后表现得有些强烈,好像很反对这样的做法,“你知道吗?要治愈伤回忆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回忆。”
文成摇摇头,“你不懂,你没有过这种感受?”
“哎呦!你以为了不起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都可以写成一部震撼自己心灵的史诗,不要觉得自己的是独一无二无人能比的,那只能说相对于你自己来说!”
听到他的话,文成终于找到了开脱的机会,不想再继续关于自己的话题,于是卖弄的无比的新鲜与好奇,“那,还不赶紧说说你的过去啊!”
他有些犹豫,还在说与不说之间摇摆,文成送上最后一句到位的推助:“说啊!我们两个你还不想说啊,够不够意思!赶快,跟我分享一下!”
他摇摇手,哼笑了一声:“太多了,说不完的。”
“那就捡着你记忆深刻的是来说!”
他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在酝酿语言,又像是在一个杂乱铺满尘迹的屋子里寻找一个搁置了好久的东西,终于,在咽了几次口水后,他开口了:“我最记得的是她过生rì的那个时候。那天下过很大的雨,我还没遇到谁过生rì下过那么大的雨的。我很早就出门了,出去买她喜欢的礼物,那个礼物是很大的懒羊羊,比我还大很多,但是她不知道我会送她这个。我在去往她家的路上就下起了大雨,没有伞,也没有卖伞的地方,我只好找个地方躲雨,没想到雨越下越大,她打电话催我,说所有人都到了,等着我开饭呢。我想都没有想,冒着大雨就赶往她家。那雨水就像是一盆盆水往头上倒下来,倾透全身,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头全部粘着额头不成样子。好在那只羊是有塑料袋包着的。冒着雨到了她家门口,我站在雨中大声地喊她,她一开门,本来是满脸的笑容,看见我这个样子就僵直在那里。我使劲的举起懒羊羊喊着:生rì快乐!她捂着嘴就哭了起来,完全忽视了这种倾盆大雨,跑过来就抱住了我,我当时也傻了,我都不知道是被自己感动还是被她感动,抱着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个人都淋湿了。”
听完了他的一小段故事,仿佛又从另一个层面看到了眼前这个粗犷的男生,文成被这样的浪漫打动,还在身临其境的回现当时的情景时,马晨说:“你呢?我看你像张白纸,干脆你就一起说了吧!”
文成也理了理头绪,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无节奏无规律,顿时,里面的声音全部消失,所有人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