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偷心盗贼

第六十二章:偷心盗贼

墨阙脸色惨白,眸光漆黑,心脏处一片空洞,汩汩往外冒着黑血。

墨阙忍痛,手掌一挥,推开身侧搀扶的弘桑,又凝结一团黑气入了这空洞,竟将此处填补完全。

望着若然手中那颗跳动之物,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滴滴滴——”

浓墨般的血珠滚滚流出,滴落地面,绽放出朵朵诡异的墨花。

谷风见那地面盛开的墨花,转眸望着墨阙,惊诧:魔君中毒了?

若然瞧着手中这颗跳动的强劲之物,漆黑无比,明显是中毒之状,忍不住唏嘘:如今,只能我来救你了,你好了之后,可得帮我做件好事,千万不能令我失望啊!

不待众人反应,若然一个闪身,只身站在高处,她煞有介事地晃了晃手中漆黑之物,淡淡开口:“魔没了心不会死,可我听说,没了心的魔君,功力会骤减,而且日后修行十分困难,你说,魔界还会让你继续做魔君吗?”

谷风蹙眉,望着上空笑容绮丽的女子,她美得如同万蛇窟里绽放的艳花。

墨阙脸色依旧惨白,平添几分羸弱美感,他站直身体,望着高处笑靥如花的若然,眸光冰寒,咬牙切齿:“你想要什么?”

若然淡淡道:“我想要回去。”

墨阙冷冷道:“你将我这心都掏了,我岂敢留你?你想回去便回去吧!”

若然挑眉:“可你会派人跟踪我,好半路将我捆来吃了我!”

吃了她?

若然将他心都掏了!他还想着吃她?

墨阙冷笑:“我堂堂魔界魔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故使出这见不得光的手段?”

若然瘪了瘪嘴角:“空口无凭,我不信你!”

墨阙险些被气笑:“怎样才能让你信我?”

“除非......”

若然眸波流转,将目光定在手中那颗漆黑之物,吞了吞口水,定神道:好吧,死就死吧!

若然不说话,墨阙蹙眉看向若然,似乎猜到了她意欲何为,眸光微惊,随即却涌现出淡淡笑意,察觉不出。

下一瞬,若然施法,将这漆黑之物缩小,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吞了下去!

在场众人大惊失色。

墨阙眉头一挑,不出所料:果真如此!

面上却保持僵硬,冷冷质问:“你口口声声说本君要吃了你,结果,却毫不留情将本君的心挖了去,一口吞进腹中!”

若然忍住胃间翻江倒海之感,面色平淡:“只有如此,我才能放心。”

随即,轻轻一跃,裙裾翩飞,美得如同一只振翅的墨蝶。

若然稳稳落地,清灵动人,巧笑倩兮:“走吧,前方带路,送我回去。”

墨阙反手便扣住若然的手腕:“你使了这么大劲,夺了本君的心去,意欲何为?”

若然眨了眨眼,十分无辜:“自然是希望手中捏着有力的把柄,好威胁您,乖乖将我送回去啊?”

墨阙盯着面前灵动狡黠的眸子,心脏之处,一片轻盈,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沉痛难耐。

墨阙敛下心神,轻轻吐气:“如此,你也要说话算话,本君将你送出魔界,你也得将心还给本君。”

最好别还,这颗毒入九分的心脏,本君宁愿修为衰退,敌不过六界任何人,也不愿它重归原位。

若然点了点头:“放心,我说话算数,自然会还的。”

自然会还,可不是今日,也不是明日,等你乖乖去了太子殿下的生辰宴,我自然会还给你。

墨阙与若然,四目相对,各怀心事。

弘桑与谷风站在一旁瞧着,亦是各怀心事。

不久,墨阙便领着一众魔兵魔将,将若然平安送到了魔界与青丘交界处。

若然挑眉:看来这风流鬼也不傻,原来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

青丘地界处,南陌正巧领着濯盥和花辞赶来。

若然眼前一亮,欢呼雀跃跑上前去:“父神!濯盥、花辞!”灵动婉转如百灵浅斟低唱。

濯盥远远便瞧见站在首位的若然,一身魔界装束,清凉露骨,性感火辣。

若然雀跃地一把抱住花辞:“太好了,花辞!”

濯盥一言不发,默默从包裹中拿出若然的衣物,轻轻为她披了件外套,遮住身上无限春光。

墨阙见状,眸光闪了闪,意味深长地望着濯盥,眸中探究之意浓烈。

南陌朝墨阙象征性地行了上神之礼,淡淡道:“魔君,别来无恙。”

墨阙脸色依旧惨白,面露苦色,神情痛苦地捂住胸口,象征地行了魔界的礼仪,气息微弱:“墨阙见过南陌上神。”

花辞捂着嘴巴问若然:“这魔君,是怎么了?”

若然毫不避讳,神色平淡:“哦,我方才为使他说话作数,好生将我护送回来,便将他的心挖了出来,以此威胁......如今估计,痛苦万分吧!”

南陌闻言,眸光微闪,朝墨阙拱手道:“小女顽皮,还请魔君见谅。”

濯盥听着,眼底流出丝丝笑意。

南陌转眸望向若然,佯装生气,道:“若儿,还不快些将心还给魔君?”

若然挡在南陌身前,神色定定对着墨阙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少威胁我父神。”

威胁?

墨阙险些要气笑。

若然将手抚上腹部,轻叹了口气:“我会还的,只是,我未说是今日,也并非明日,只要魔君大人你乖乖去参加天界太子的生辰宴,我保证会将它还给你。”

墨阙挑眉:“你的目的,是想让我去天界为千熠贺寿?”

若然点头:“算是吧!”

缓和魔界与天界的关系,这是她的第一步。

墨阙冷笑,狂傲不羁:“千万年间,莫说是那小太子的生辰,就是天帝天后的寿诞,我都从未去过......”

墨阙垂首,贴近若然,用只有他俩能听闻的声音,道:“本君陪你玩了这许久,既然你已来到青丘地界,也是该收敛些机灵了,再者,本君何故非要这颗毒入九分的烂心?”

原来他早已察觉身中剧毒?

也是,魔界魔君是何等修为,身中剧毒,怎会察觉不出?

或许是大意了才让那老头得逞,也或许是下毒的老头阴险狡诈,令他防不胜防。

若然眸光清澈,对上墨阙深邃邪魅的眸子,低声脱口而出:“难道你甘心百年之后化作尸水,甘心让谷风身边那老头继承你的魔君之位吗?”

墨阙一怔:“什么?”

若然正色道:“我能帮你,也只有我能帮你。我的条件是,你必须去参加太子殿下的生辰宴。”

墨阙怔怔望着面前看似纯真烂漫,又颇有些顽固倔强的若然,才恍然发觉:他似乎小瞧了她!

墨阙眼眸微眯,冷冷低声道:“你最好不是在同本君耍手段!”

若然盈盈浅笑,眉宇间一片轻松,悄声道:“你放心,只要你说话作数,我自当言出必行,若我胆敢欺瞒你半分,便任凭你处置!”

她仿佛天真无暇,烂漫纯粹。

墨阙抬首,神色镇定,望着若然身后的南陌,突然大笑,笑完,又毫不吝啬地夸赞:“南陌上神好福气,竟然有这么个好女儿!”

南陌神色平淡,藏在袖中的指尖翻飞不止,闻言浅笑:“魔君谬赞,小女顽劣,我最是清楚不过了!”

墨阙深深望了一眼若然,大手一挥,带着一众魔兵,拂袖离去。

潇洒扔下一言:“走了!”

若然转身,看着南陌,道:“我们也走吧!”

南陌伸手,点了点若然的鼻尖:“你呀,鬼灵精!”

若然娇俏一声:“父神都知晓了?也是,父神的五行推算之术出神入化,连我历劫之事算得也是分毫不差。”

突然想起:“对了父神,我采摘来的渡幽花呢?”

南陌道:“我命子离将其护送至天界梨雨轩,交由你母神保管了。”

若然点头:“也好。”

四人几步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魔界低沉苍穹,昏暗无比,暗处,一抹身影悄然出现,他一身锦衣华服,风姿俊秀,神韵独超,最是那双璀璨星眸迷人眼。

奉元恭敬拱手道:“殿下,若然小姐既然平安出了魔界,我们也该走了!”

青丘王宫。

若然一踏入寝殿之中,便将胃里那颗心脏吐了出来。

花辞惊呼:“下毒之人真狠呐,竟然将他这颗心毒黑成这般模样?”

若然将这颗心脏悬空,啧啧道:“可惜了,我将它握在手中时,感觉蕴藏其中的力量十分强大,不难看出,它的主人修为有多么精深。”

花辞问道:“小姐为何要威胁魔君将你护送回来?”

若然讪讪一笑:“因为我其实根本不认识回去青丘的路,又无法与你们联系,只好出此下策!”

花辞低低痴笑,不由惊叹:“小姐可真是鬼灵精!”

花辞又道:“小姐想帮魔君解毒?”

若然点头:“是的。”

为了她的第一步,她要赌一把。

濯盥闻言,望着若然的样子,神色深了一分,眸底幽湖影影绰绰,缄默未语。

若然眸光幽沉,双眸紧紧望着悬空眼前的心脏,黑色烟雾萦绕四周,她从妆奁中拿出一根银簪,将手心划开一道深痕,顷刻间便涌出大量的殷红鲜血,血珠流淌,殿内冰寒,黑色的心脏慢慢变红,那寒意便消失不见。

“上古神器果真好使,凭他什么剧毒,遇到了我,一样无可奈何。”

若然擦了擦额间细密的汗珠,洋洋得意,赞叹不绝。

花辞拿了琉璃盏,若然便将那颗跳动滚烫的红色心脏装进其中,并在四周设下禁制,才将其收入虚鼎之中。

若然又道:“你们知道在魔界刁难我们的老妖婆是谁吗?”

花辞摇了摇头:“不知。”

濯盥缓缓吐露:“她原本是一位等不到心上人回来的痴情魔界女子,死后化作鬼魅,无实体却能操纵万物,自从墨阙接任魔君,将她镇压在里面,才还魔界一片安详。”

花辞唏嘘不已:“魔君难道就没想过将那鬼魅收拾殆尽?”

若然道:“那个风流鬼做这魔君这数万年内,不仅要处理魔界暗涌的势力,又要小心提防一直惦记着他魔君之位之人,估计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事。”

若然双手托腮,叹了口气:“尽管如此,魔君之位也不好坐啊,纵使修为如此深厚之人,万般提防各处暗流,还不是身受剧毒?”

花辞道:“心脏之处的毒已被小姐解开,只是不知,魔君体内其余各处的余毒,能否支撑他活过百年呢?”

若然笑意盈盈,对着花辞一阵猛夸:“花辞,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往后,我便又能与他谈条件了!”

花辞睁着眼睛,万般不解。

濯盥望着若然的眸光,复杂无奈。

魔界魔宫。

雾蝉跪在墨阙脚边,为墨阙疗伤良久,表情顷刻间变化万千,突然一声震惊:“魔君,你这毒......解了?”

墨阙性感的唇瓣一勾,挑眉:“解了?”

雾蝉跪在墨阙脚边,不敢乱说一句话:“不知为何,魔君身上的毒,竟然......没了......”

墨阙淡淡道:“起身吧,本君身上的毒没了是好事。”

惊殒一脸不解与兴奋,道:“魔君,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今日那个嚣张跋扈的小脸,不同于往日初遇时的灵动娴雅,墨阙眸中闪过一丝轻笑。

“本君特质特殊,全身血液倒流,修习之法也与旁人不同,亏得本君幸运,生了这副特殊体质,中毒起始还能与老天做这个赌注,命你们帮本君将毒渡进心脏......魔没了心不会死,不过本君身为魔君,没了心便五行缺失,修为衰减直至敌不过六界任何人,但只有这样,本君才能在这百年之内,活得轻松些......”

墨阙言至于此,眸光有些暗淡:“从前本君中毒之时也想过,若是能将这颗烂心除去多好,奈何它中毒已深,别说你们,我都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有个好歹,破坏了这特殊的体质,毒液回流至体内......原本想既身中剧毒,如此撑着也好,好歹本君还有百年的时光,百年之内除去弘桑,再择一位新魔君好生培养着,也算不枉本君活了这十几万年!”

墨阙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谁知今日遇见一蛮横无理的丫头,胆大妄为竟敢对本君动手,还直接挖走本君的心!本君吐了口血,以为下一瞬便毒液回流,不过百年,本君必受剧毒折磨至死!谁承想这丫头精得很,她似乎在交手之时便发现本君血脉倒流的特殊体质,捏住本君心脏之时,一股强劲雄浑之力萦绕周身,阻断心内毒液回流,纵使心脉尽断也觉轻盈无比......”

在场众人闻言,越听越是震惊,一时间神色变幻无穷。

那边墨阙还在喃喃自语,沉沦其间:“本君那日赌对了,命尔等帮本君将毒渡进心脏,或许那日本君所举,皆是等待今日那丫头帮本君干净利落地挖了这颗烂心......”

惊殒眸光兴奋不已,急急问道:“敢问魔君,这丫头姓甚名谁?到底是何方神圣?”

玄鸽戳了戳惊殒,示意他收敛些。

墨阙眸子似笑非笑,红唇妖异艳丽,斜斜勾起,致命诱惑。

轻轻吐露:“梨雨轩千金、青丘公主,若然,前不久刚位列上神。”

雾蝉突然想起寝床上躺着的那位绝世女子,道:“可是今日魔君所救之人?原来今日魔界遭受天雷,竟是若然上神在历劫?”

墨阙淡淡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她倔强灵动的一张小脸。

惊殒闻言,转眸望向雾蝉,艳羡不已:“你见过她?”

雾蝉点头:“是位极美的女子!”

惊殒立刻开始脑补,瞧着墨阙俊魅孤傲的脸庞,更加兴奋,拱手恭敬道:“那这位若然上神,定是魔君命定之人!先是为魔君所救,再让魔君被其所救,若然上神真乃魔君的七巧玲珑君!”

七巧玲珑君?

雾蝉与玄鸽相顾无言,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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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子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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