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婚事
“裴青!”
谢砚书厉声喝到,而裴青却毫无休止意,反倒是冲他挑挑眉,展扇而笑。
谢砚书那性子羞于开口的,他裴青作为其好友,自是要帮他一把。
想着谢砚书为了救薛景琅几次三番地深入险境,甚至将整个国公府都置于刀尖之上,一是为了不让忠良蒙冤,二则是为了不让薛予宁哀恸。
如今薛景琅已然昭雪,将军府不久便会重获荣光,薛予宁也会回到那京都贵女的位子上去,他若现在不说,还要等到何时?
薛景琅打量着谢砚书和裴青二人的神色,嘴角不禁轻扬,他早知谢砚书对薛予宁有意,从前他尚为大将军时,谢砚书便常跟在他身后,左不过是想寻个机会见他小妹罢了。
“裴公子所言不无道理,这段日子,幸而有世子照拂予宁和归远,我与他们才能有团聚之日。”
“薛大哥言重了。”谢砚书两手扶起薛景琅,使其免于因腰伤而直不起身子。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小辈们一见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而今我瞧着薛将军的身子也不甚健朗,这虽是已快入春,到底是春寒料峭,不如先回府再叙可好?”
沈老夫人笑盈盈地说到,众人之中年岁最长的老者既已发话,旁人自是不会拂了她老人家的好意。
沈老夫人在夏云的搀扶下,又行至薛景琅的身边,笑道:“薛将军,而今冤案将将平凡,将军府尚未收拾出来,不如你与予宁且暂去国公府上歇息,恰好归远也在呢。”
“这......”薛景琅有些迟疑,倒不是他不愿去,而是他今日被释放,定是有旁人在外盯着他,若是自己贸然前去国公府,恐会为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璧君和谢煜像是看出了薛景琅的担忧,他二人对视一眼,随后谢煜朗笑道:“薛将军不必担忧,咱们行得端坐得正,便是有有心人想要生事,我们也总能寻找法子。”
薛景琅紧皱的眉稍稍舒展,他低声应是,由着人将他扶上马车。
“小宁。”
薛予宁跟在谢砚书的身后,手刚刚搭上谢砚书,正想走上马车,却被人一声唤住。
薛景琅立在其对面的马车上,他冲着薛予宁笑道:“小宁,我瞧着你倒是快把兄长给忘了。”
薛予宁尚且不知其中意,可众人却是立时便低笑了起来。
薛予宁的兄长既已出狱,她自该跟着薛景琅同行才是,可方才言说要去国公府时,薛予宁竟是自然而然地就跟在了谢砚书身后,这才引了众人的笑语。
反应过来后的薛予宁连忙将手从谢砚书手中抽了回来,双颊绯红。
只听薛予宁跟前的少年沉声而笑,眸含春光:“你快去吧,也好同你的兄长说说我们的婚事。”
薛予宁双颊霞红愈甚,她拍开了谢砚书的手,随后立即转身走向了薛景琅。
谢砚书手中温热尚未散去,他缓缓直身,瞧着薛予宁离去的俏影清然一笑。
少女垂首低眉,纤细的皓腕上戴着一只玉镯,温润清丽,正是沈老夫人赠予她的,她将手放在了薛景琅手中,由着他一拉,便上了马车。
车内温香环绕,早已有备好的云丝软被放于车中,薛景琅下狱前身受重刑,腿上的伤一直未痊愈,加之地牢阴湿,是以也落下了病根。
方才吹了些风,而今倒是觉着一阵酸麻刺疼。
他将软被搭在膝头,转而看向了薛予宁:“小宁,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薛予宁闻言抬头,双颊的绯红尚未散去,她垂首低声说到:“先前将军府被查抄时,我带着归远和破月逃了出去,破月扭伤了腿,因而只能由我出去做活维生,谁知竟是到了谢砚书的府上做丫鬟,他故意以侍妾的名义将我提到他身边......”
“什么?侍妾?”薛景琅拉着软被的手一紧,他早先只知谢砚书心悦予宁,却不想竟是以侍妾的身份让薛予宁呆在他身边。
既是侍妾,那便是......
薛景琅面色一沉,他静默半晌,随后抬头看向薛予宁,瞧着其躲闪的模样,薛景琅凝声而问:“既是侍妾,那你们可有......”
薛景琅的声音愈发地小了下去,薛予宁却是听了个明白,她的头又垂下去了几分,她小声应道:“嗯......”
“什么?你们居然......”
“哥哥,你听我解释,我们不是......”薛予宁想要解释的话尚且没有说出口,坐在她对面的青年男子竟是出声大笑。
“这小子,竟比我当年还虎。”
“......”薛予宁看着面上似是还带着些叹然之意的薛景琅,不禁吁叹一声:“那是我中了难以解开的媚药,恐有性命之忧,因而这才逾了矩。”
薛景琅顿了顿,他看向薛予宁,神色认真地说到:“除了那一次,可还有第二次?”
薛予宁倒是被他这一问给问住了,媚药那次是迫不得已才有此逾矩之行,经薛景琅这一说,昨夜之事似乎又浮于她的脑海之中,春事难消,她双颊的霞红亦是难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