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也就是说，你又是没有带作业？”
“恩。”
这时候我不应该笑出来。因为那是带有挑衅意味的。挑衅老师，我......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但是我又能用什么表情呢？我心里并没有多大波动，所以我就只好面无表情了。为了表示认错，我微微低下头。......当然，他也是没什么表情。
“那么......我可以判断为没做了？”
“.....恩。”
我不是没做，但是如果解释，也不会有什么意义吧。当然，等待我的是站在教室外走廊里的惩罚。......虽然我不觉得这算是惩罚。
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同时还感觉到了很多视线。.....那是当然的了。我只能在心里苦笑。然后在一片寂静中走到走廊上。
.......在走廊这里，教室内的声音轻得听不见。连老师的讲课声也是不仔细在意的话，就听不见的程度。我很喜欢这样的宁静。不过，天色再暗一点就更好了。靠在教室外墙，仍然可以穿过栏杆看见下面地面的花园。长椅上空无一人。都在学习，或者让别人学习吗.......或者，其中有没有像我一样混日子的人呢。.....我在心里对自己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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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为什么鼻子里通了管子啊？”
爷爷微笑了起来，看上去他的耳朵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思考也在正常进行着的样子。我心里就安心了一大半。
“....过来，凑过来。”
“哦。”
爸妈都不在的现在，爷爷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样子。但是，离得远说起来累吧。所以他叫我靠近一点。我照做，凑了上去。
“还记得......以前跟你说的，那个地方吗？”
“恩！记得！”
爷爷经常四处去调查不同的地方，那个地方在他心里是最特别的。
“我要你也到那里去看一看。然后.......”
“然后？”
..........
................
本体看不见，四射的光芒却清晰可见的太阳有一点刺眼，不过不是不能直视的程度。只不过要稍微眯起眼睛.......
那天之后跟爷爷说的话我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前面说的几句那么印象深刻。.....他得的是老年人群中再正常不过的病，肺的疾病。然后.......
他希望我明白的事情，我想我明白了一半了。那是.....只有我和他明白的事情。也算是秘密吧，也许。父亲，母亲，都是完全不理解的。......他们的话，根本就没有兴趣吧。
我闭上眼睛低下头来。太阳的光辉已经映在了眼球上。要过好一段时间才会消失吧。
.......站得有点累了，我交换了一下两条腿的位置。.......对面的楼房，不是学校。是一家医院。洁白的外墙散发着光辉。——光热岩制作成的外墙。这块区域几乎所有建筑的外墙都含有这种岩石的成分。它遇到一定的热量会散发出光芒，在一定范围内，热量越高光芒越强烈。
.......大城市几乎都是这样的区域为主。即使到了没有太阳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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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也都是那么光彩夺目。......但是它们都是那样的冰冷。
啊，下课了。
“......。”
走出教室的老师看了我一段时间。
“下次别再犯了。”
“恩。”
然后，我低着头等待他从我面前走过。......他也不知道该说我什么好吧？......一般来说老师对学生寄予的希望越大，也会对他越严厉。希望我是让他绝望的.....——哈哈哈。
之后是.......午休。时间很长。
“呃....腿酸吗？”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的同时，我就转过头去。是那个平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却经常会像这样小心翼翼来搭话的艾。
“......又是这条裙子啊。”
“诶。......好，好看吗？”
“.....我产生审美疲劳了。”
“嘿嘿.....那我去吃饭咯。”
说实话，她穿什么我都从来没有感觉到“好看”过。.......大概，对人的审美疲劳影响了对她穿着的感受吧。......我还注意到有时候她会悄悄换个发饰之类，.....同样没什么感觉。
..........
来到没什么人来的，通往天台的楼梯上，我走到中间一级台阶上，然后转过身靠在扶手上。拿出的是，自从去了那个地方开始就在记录各种各样事情的本子。
第一页是........那个时候画的，在圣石上看到的雕刻。.......当时，四下无人。只有我一个人在观察着它。比楼房还要大的，洁白的大石块上，只有刻着一点点东西。只是因为传说的关系，它就被人称为圣石。当然，现在还崇拜它的人是根本找不到了。
神话中只说了圣石上雕刻着人类的全部。那就是.......现在我手上拿着的一幅画。
最上方是几个线条简单的人体，加上一棵很大的树。中间画着各种各样的石头，和线条稍微复杂一点的人体。最下面，则是画着头上有角的人体，和遍地的火焰。
.......天堂，人间，地狱。一般都会这么想吧。神话中也记载了这么一句话——人类分为天堂，人间，和地狱。......我合上了本子。
.........我们从小到大都被教育了，做尽善事上天堂，做尽恶事下地狱。对这句话，.....我并不是那么相信。......真的会有地狱里面几乎没有人的局面发生吗？那就是理想的世界.....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是很美好，大家都很善良。
......然而我却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怀疑上了这个说法。爷爷也是这么想的吗？我不知道。只是他在生前从来没有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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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我们这里生活要发生改变了啊。”
拿着报纸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对着我和母亲这么抛出话题。
“变化会很大吗？”
母亲似乎没注意到，所以就由正好在他身边的我来接话了。
“今后所有热能和光能，好像都要用火来取代了。”
“火？”
“你们学到了吗？你知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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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吗？”
“火是.......那个很漂亮的东西？”
“好像说是，你看，有人发现岩能不是无限的资源了。”
他把报纸递到我眼前。但是我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岩能的话，是指地底下高热量的岩石那里取来的能量。
“岩能不是无限的？那今后怎么办？”
“今后要一点一点地开始取消岩能的使用了。我们这里是第一批。考虑情况的话，可能有些地方也不排除永远不会取消岩能.......”
父亲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却已经开始想象起了火的样子。今后要靠火来照明，火来取暖？怎么做？
在桌子上放一盆火吗？原本用导管把岩石的热量导进每家每户，用火的话，就不用这个导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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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开始改变之后我才开始更多地了解火。......的确有在桌子上安置火焰的办法，不过也不是放个盆子。我们家是把火吊起来挂在天花板上的。取暖，则是另外安排了一个新的家具，往里面塞木头让它不断燃烧。
......火的光亮到达不了房间里所有地方，只是靠近火源的地方特别亮。热量也是这种感觉。然后就是火焰烧木头时的噼啪声，.......最开始，我也没能习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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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现在这样，我把手撑在公交车内的窗台上看着外界的黑暗，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我们放学的时间不早不晚，夏天的话天色不暗，冬天的话早就一片漆黑了。现在是秋天，接近冬天来临的时间。所以，还是挺暗的。
车内用的是岩能，车顶的凹槽内镶嵌了长条形的光热岩，每天定时会往里面补充岩能。....像这种公共交通，开始改变应该会非常晚吧。不过现在已经开始出现了用火照明的私家车了。有些连外观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动。
.......我对私家车是没兴趣。现在，我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坐在车内感受摇晃的时候，我往往没有什么特别想去思考的东西。
是因为车内很安静吗，连其他的乘客也都是非常安静。等红绿灯的时候就更明显了。——红绿灯这样能量需求少的必要设施，是用的岩能。它内部的导管直通地下岩能输送管道，然后用掺杂了不同矿石的光热岩发出不同颜色的光。
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没人行善，也没人做坏事。一直观察着他们的我，发自内心感觉到，有多少人还发自内心相信天堂和地狱呢。况且，这两个世界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我回头看去，远处光芒四射。从这里看过去，比身在其中更让我感觉到它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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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明白的，原来现在，我们正在从中间一幅画的生活方式，走向最后一幅画。........它可没有说过怎样算是幸福的生活，怎样算是痛苦的生活。只是，“这是人类的全部”。
........那么从第一幅画，变为第二幅画的又是怎样的世界呢？.......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非常好奇这个问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