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给高材生讲聊斋
陶耆示意，立刻就有人带他们四人出来。
月影朦胧，十月的夜晚，已有几分凉意。这股凉意却让逃离了会议室压抑氛围的几个人都觉得清爽放松了许多。
“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这儿是临时搭建的观测点，条件简陋了一些。大概有不到二十间临时房屋，共有工作人员一百人左右。因为是24小时三班倒的观测，所以有些不在这住宿。你们今天来的晚，只能先安排你们住在一个混住宿舍里，先将就一下。明天一早，就给你们另外安排住宿。”工作人员详细的介绍道：“秦教授临走时嘱咐过，他大概明天中午就回来了，你们是秦教授的学生，所以我们这边不再另外给你们安排具体任务。”
接待的工作人员认真的介绍了大致情况，一再叮嘱他们不要再任何社交媒体上透露自己的行踪，也不要将本次观测和实验有关事项泄露出去。
四人进了临时宿舍，这是一个大概二十个平方的小集装箱，地板上整齐的铺了一层防潮垫，上面平铺了四套睡袋，旁边地上放了四个塑料盆，里面有毛巾肥皂牙刷牙膏等洗漱用品，还放了个热水壶。
他们放下行李，因为各怀心事，一时之间气氛竟沉默了。
待工作人员叮嘱完走了，姜扬这才活过来一般：“他们争得不可开交，到底是在观测什么？”
罗可寅淡淡的说：“我咋知道。”
蒋依桃和陈放也一脸无知的摇头。
姜扬愈发疑惑：“奇怪了，前东南地区多山，珍惜的野生动植物倒是不少。发现新物种所以建立观测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陶耆是生物技术方面的专家，咱们老师也是生物科学泰斗，都没有涉足野生动植物保护这方面。是什么了不起的野生动物，竟然需要他们亲自带队来观测？活体捕捉还是继续观测，这么个小事都能让富省生物研究院内部吵得不可开交？”
罗可寅接着他的话道：“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未知生命，能惊动这么多人的，难道是智慧生命？”
她又迅速自我否决：“不可能！人类是目前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命，其他动物再聪明也不过能达到几岁孩童的水平。”
“是啊！”姜扬沉吟：“肯定不是智慧生命。那还有什么东西能惊动这些人呢？对了！”
他一拍手，大彻大悟道：“难道是存活的恐龙胚胎？你们想啊，前东南地区陆陆续续也发现了一些恐龙化石，有没有可能是发现了存在活体的恐龙胚胎，所以才惊动了这么多大拿？”
罗可寅白他一眼：“恐龙蛋需要观测需要捕捉吗？”
姜扬尴尬的搓搓手，讷讷道：“让师姐见笑了。”
蒋依桃和陈放因为经预先知道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因此都没有搭话。两人心照不宣的一个分发洗漱用品，一个殷勤的帮大家提热水准备洗漱，终止了罗可寅和姜扬的进一步讨论。
姜扬觉得刚才在师妹面前出了丑，急于将此事揭过，赶紧住了话头。但是分配睡袋时，他又抢白道：“我不打呼，睡中间。”
罗可寅没好气的将睡袋搬开挪了个方向：“小师妹，夜里凉，咱俩靠墙角睡吧。”
说完，两个女生迅速的各自钻进睡袋，留给姜扬陈放方向的是脚的那头。
姜扬石化·····
陈放心头发笑，还是老老实实的也躺下来。熄了灯，他始终睡不着。
蒋依桃说新发现的未知生命只由神经元细胞体聚合而成，
但是神经元细胞体只是动物体内的一个部分，或者说一种器官，怎么能够成为一种生命体呢？
打比方来说，嘴只是你的一件器官，嘴怎么可能从身体剥离出去单独成了一个生命能动能说话？再比如，血管是身体的一部分，怎么可能几条血管单独成了生命？
他无法想象。
可蒋依桃言之凿凿，消息渠道还来源于她父亲，没必要编造。
他还有一些困惑未解，假设说这个生命体真是神经元细胞体聚合而成，那他们是如何在没有活体捕捉，没有开展实验室研究的情况下就得知了这种生命的存在形式呢？
他始终没有单独和蒋依桃相处的机会，没有办法好好的问一问。
思忖再三，他钻进睡袋，拉锁拉好，拿出手机，就着微弱的一格信号，发了消息过去：“睡了没？”
过了几分钟，蒋依桃回了信息：“睡不着，想亲眼看看那个东西。”
陈放回复：“没试验没检测，是怎么看出它的组成的？”
他很注意言谈的措辞，毕竟他们讨论的是未有定论的科研工作事项，在网络极度发达的环境下，这些天之骄子们大多接受过很严格的保密知识训练，若非如此，教授们也不敢将他们带到实验一线。
蒋依桃似乎思考了很久，才回答：“我不知道。”
陈放气死。
“猜的。”
“不是，可靠消息。”
他觉得这妮子在跟自己玩文字游戏，只好回了句：早点睡吧！
蒋依桃这次回的很快：晚安。
这一夜，陈放又做起了梦。这次的梦更加诡异，他梦见有一条通体碧绿的虫子悄悄爬进了屋，然后爬向了他的睡袋。他虽然感觉极为可惧，却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那条虫子慢慢的爬到了他的脑袋上，尾巴转了转，像拧螺丝一般拧紧了他的大脑里。
而后静静的坐卧在他脑出血的那块区域，发着绿油油的光。
他就顶着这一头绿光，幽幽睡着。
第二日醒来，陈放想起那个梦还觉得离谱。
一头绿光······他咂摸着，瞟了姜扬一眼。姜扬正从行李箱里掏出各类小零食给蒋依桃献宝咧！
罗可寅在一边巴巴的看着，也不说自己饿了。还是蒋依桃不好意思，从行李箱里掏出几个酸奶几包零食，一个人递了一份：“这荒郊野外的，科研所的人肯定也顾不上咱们，咱们把吃食都凑到一块，简单吃点吧。”
几人简单吃完出去寻找，这片简易房区确实没什么人。这片山坳倚靠着一座险峻大山，远眺可见山上树木林立，也有科研人员提着箱子在山间小路上上上下下。
没人安排，四个学生也不好妄动，各怀心事的闲逛了半天。期间陈放观察到，之间山体一侧有一条清澈小溪穿林而过，途径山坳处流向下游。他总觉得那个未知生命就在沿河之上的地方，可反复眺望，也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他们跟着研究院的人吃完中午的盒饭，便见一辆吉普车远远的停放在路边。下来几个户外打扮的人沿着小路走过来。
正是他们的导师——秦教授。
蒋依桃眼尖，头一个看到，欣喜道：“秦教授回来了！”
姜扬是日常跟着老师出任务，罗可寅研究生毕业在即需要核心学术论文，她和陈放则需要毕业论文。这次不管研究出来了个什么，只要紧跟着秦教授，论文的事应该不在话下了！
秦教授走近，他五十岁上下，平头留着一撇胡子，因为不戴眼镜，没啥学者气质，但他无论是在京大还是国内的生物科学界，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你们到了。”秦教授打了个招呼，风尘仆仆的领四位弟子到了小会议室：“都坐下，拿本子记。”
陈放四人忙拿出本子记录。
“先说分工，陈放参与一线观测，夜间组。”
陈放忙应了声好。
“罗可寅、姜扬做数据分析，主要是和富省研究院的那几个一起建模型，他们在这建你们就在这。他们如果回去搞，你们也一起，这个事务必不能把你俩摘掉。”
姜扬平时随跳脱，学术实力并不弱。两人赶紧答应下来。
“蒋依桃跟着我，当联络员。”秦教授合上笔记本：“有没有什么不妥？”
四个学生乖乖摇头。
“那就都合上本子，带着脑子听我说。”秦教授简单安排完毕，终于进入正题：“这里出了个未知生命，所以才弄了咱们这么个专家组来专题研究。事情起因我简单给你们讲一下。后山上有个农户，当初移民搬迁搬走了，但他舍不得老房子的地，经常回来耕作。夏末一天，他回来耕种，有些疲累就简单睡一下。谁知道睡着以后总觉得有人在跟他说话。这个人有点迷信，就回去给他老婆讲了。没两天，他又去除草。他老婆不放心就跟着。那个农户没除多少草，便觉得很是疲累，躺在屋里小憩。”
“他老婆见他活没干完，就接着他除了草。准备把她老公叫醒来臭骂一顿。谁知道······”四人听得入迷，秦教授的讲述也愈发神秘。
“谁知道她看到一条发着绿光的小蛇正盘踞在她老公脑袋上，吓得哇哇大叫。她一叫，那小蛇就逃走了。她老公醒来以后，竟然就像痴呆了一样。家属送到医院去一检查，重度神经损伤。”
四位京大的高材生面面相觑，他们没听错吧！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生物科学界泰斗秦教授这是在给他们讲聊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