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原来那是师袁宜

六十二、原来那是师袁宜

“这!这是……?!”张世平和苏双齐齐地抽了抽气,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陶瓷成品,几乎都要挪不开眼睛了。

……正如刘辩所想,当刘辩一行人来到一家窑场,并且指名要查看陶瓷器时,一件陶瓷器被轻描淡写地展示出来,顿时吸引了张世平和苏双的全部注意力。

刘辩眼尖地看见,张世平和苏双站在那件陶次成品的面前,不停地嘀咕道:

“好好好!这工艺很成熟!做得极好!”

“对对对!胎呈浅灰色,坚硬细致,釉为淡青色,釉汁纯净……的确出彩!运气好的话,真能卖个好价钱!”

“好啊!好啊!”张世平吞了吞口水,两眼放光,尽显失态。

苏双也不逞多让,甚至还用衣袖抹了一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这也太夸张了。

刘辩想笑又不便笑,辛苦地面瘫了一张脸。

之前不清楚何谓「北窑」……如今一看,刘辩立即地认出:这不就是「越窑」么?——好家伙!渤海郡真是风水宝地啊!居然能产出「越窑」!

是哪个人才,快带过来给他开一开眼,他必要重用此人!

刘辩雀跃不已,趁着张世平和苏双欣赏眼前的越窑时,他对何先说:“去,把制成越……咳!是北窑的人,给本王带来。”

何先先是抱拳领命,后是把手一指,指向不远处的某人,小声道:“正是此人。”

刘辩顺势望去,忽觉那人也不陌生,竟是他见过的……

“你……你是?!”刘辩吃了一惊,很想报出此人的姓名,奈何他一不小心,又给忘记了。

嗬!尴尬啊!不是《三国演义》里的名人,他真的没法记住人名啊!

何况这曾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流民。

那人却一脸恭恭敬敬,下拜道:“草民是袁宜,拜见殿下!”

袁宜,袁宜……他记下了!

等一下!!

是袁宜,是袁宜……师袁宜?!

难不成是「师袁宜」,而不是「是袁宜」?!

师袁宜,三国时期吴国会稽上虞人,制瓷名匠!

他:“……”

这一时刻,领悟真相的他简直风中凌乱,干巴巴地道:“你……你怎会在此?”

师袁宜中规中矩道:“只是凑巧罢了。这家窑场前一阵子要招收厨子,草民自觉能胜任,所以就……”

师袁宜适时地戛然而止。

他则恍然地联想:所以,师袁宜就跑到这家窑场当厨子了?刚好窑场也有陶瓷工,是故大家聚在一起,相互地切磋陶瓷技术,就随便制出了一只越窑……啊~不对!是一只北窑瓷器?!

说好陶瓷技术不外流呢?

他该说甚么?——他能说甚么?他合上了嘴巴,用敬佩的眼光注视师袁宜……后知觉地,他瞅见师袁宜还兀自地跪在地上,便忙道:

“你且免礼。”

师袁宜这才起身,却依旧保持鞠躬的姿态,把态度摆放得极低极低。

反正他看了,良心都有一丁点儿疼痛。

沉吟地,他问:“你很善长制作瓷器?”

师袁宜道:“略知一、二。”

抿了抿嘴,他猜师袁宜说得太保密了,便问:“你原先是哪里人士?”

师袁宜顿了一顿,回道:“草民是冀州人,来自广宗县。”

广宗县?

那不是黄巾起义的事发地——巨鹿的邻城县么?

怪不得……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师袁宜容易被听成「是袁宜」……袁宜,

姓袁,和袁绍、袁术的家族——豫州「汝南袁氏」没有半点关系!

不对!

关注点错了!

应该是:

“你不是厨师吗?怎会也懂得陶瓷制作?”他表示好奇。

师袁宜道:“草民本是广宗县的陶瓷工……只因几年前广宗县发生战事,致使那边的窑场被破坏了,再加上广宗县日子也越发贫苦,草民这才不得不转行,改当厨师了。说来草民也有好几年没接触陶瓷制作了,都有些生疏了。”

“袁宜老兄太谦虚了!”有人忍不住地反驳,“这家伙肯定有二十年的陶瓷制作经验,否则不可能一次性就制出十分精美的北窑!”

挑了挑眉,刘辩寻声望去,就见一名脸沾灰尘的青年男子手忙脚乱地跪了下来。

方才,正是此青年男子口直心快,擅自地说出话来,被其同伴们死摁地上。

“殿下!请息恕,是这小子……”另有一人替该青年男子求情。

刘辩只觉好笑:话说我甚么也没说呀?——你们怎知我会生气?

我倒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饶有兴趣地,刘辩道:“你叫甚么名字?”

青年男子挣扎地起身,又被摁了下去,不得不保持跪地的姿态,憋屈道:“俺叫张大瓷!”

张大瓷?

刘辩第一感想:这才对啊!!

这种龙套的名字,才是标标准准的平民——

哪像「师袁宜」……怎么听,怎么像出身书香门第,一点都不普通!

可观师袁宜本人,却偏偏是个普通人!

算了,不提也罢……乌龙闹成这样,幸好没人察觉。

“你且起身说话。”刘辩摆了摆手。

张大瓷便一股脑儿地站起,还煞有其事地拍了一拍衣角沾到的尘土。

张大瓷的一系列动作,引得何先等护卫们不满。

便见何先等护卫们睥睨张大瓷,只差没有一声令下,直接捉拿张大瓷!

很久没见到如此有趣的平民了……通常平民们见了他,不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便是恭恭敬敬你问一句,我答一句,再者会是远远地望着他,都不敢靠近。

注视张大瓷,刘辩道:“你也会陶瓷制造吗?”

“这有何难!”张大瓷挺胸,回答得可理直气壮了。

不知为何,刘辩就想打压张大瓷这种得瑟的气焰,故意道:“比之袁宜,如何?”

张大瓷耷拉脑袋,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泄气了,郁闷道:“袁宜兄比俺强!”

一旁,师袁宜耳根子微红,只把腰弯得更有弧度,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刘辩感觉心情甚是愉快,又道:“你又会制作哪种陶瓷?”

“俺也会北窑、南皮窑、渤海窑……可多啦!就是外观没有袁宜兄制的好看。”张大瓷赧然地回答,又敬佩地瞅了一瞅师袁宜,对师袁宜极其推崇。

他对师袁宜也极其推崇。

人才就在眼前,奈何自己睁眼瞎,还一度听成了袁宜,而不是师袁宜。

“可有样品?”刘辩问,“拿来给本王瞧一瞧?”

“好勒!”张大瓷痛快地答应,转身就往窑场里走。

途中遇到何先和何白这两个堵路的,张大瓷毫不犹豫道:

“你们还不让开!”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直把何先和何白气得瞪眼。

“殿下……”何先朝刘辩拱了拱手。

何白也是。

挥了挥手,刘辩道:“让路。”

何先和何白抿了抿嘴,这才让开道来。

张大瓷飞快地取陶瓷去了。

“殿下!”何先走到刘辩的身边,小声说,“那人对殿下太无礼了!”

“无妨,无妨。”刘辩倒是无所谓。

这引得师袁宜好不惊奇。

终于,张世平和苏双也看了过来,不再讨论北窑,而是靠近刘辩,等待张大瓷的陶瓷作品。

少时,张大瓷将数只陶瓷逐个搬出,摆放在刘辩一行人的眼前。

“诸位大爷,请看——”张大瓷似乎没太理会刘辩的皇子身份,直把刘辩视作和张世平、苏双一般的商人,端的大大方方,“此乃俺制作的「北窑」!它是「南皮窑」!那是「渤海窑」……”

刘辩一行人定睛地看去:

北窑瓷器先前评价过了,就不再细述了。

和师袁宜的区别在于:此北窑瓷器更灰了,颜色有点脏,有两处釉色明显加深了,乍一看去,像两坨画蛇添足的污点,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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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我也叫刘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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