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荒漠的低矮灌木丛早已消失不见,随着越野车的北上逐渐靠近雪花镇的缘故,公路两旁出现了还未完全融化的冰雪,然后显现出冰雪之下原本的植被,竟然是刚吐出新的绿芽的柳树,这让人有些费解。

雪花镇位于北方的最北边,按常理来讲,这里最为常见的应该是针叶林、灌木丛和苔原地貌,不会有如此规模的柳树群落才是,这怪异的景象可能是受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吧,毕竟现在发现越来越多的,原本被人类以为灭绝的物种也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这应该并不算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王小胖驾驶着越野车行驶在通往北方的公路上,一路欣赏着南方没有的瑰丽美景,落日的余辉将远处的雪山缓缓笼罩,映射出玫瑰色的殷红光华,也衬托得圣洁的雪山更加的神秘。

王小胖转过身来,望向地平线尽头古老的雪花镇轮廓,这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了,他不由得有些紧张。

“雪花镇,到了吗?”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嗯,不远了,看样子还剩一公里的路程。”王小胖说道,他微微松了口气。

“对了,那个……嗯,我开玩笑的,你其实不用给我钱的,我就是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想逗你开心一点的。”王小胖笑着说道,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感觉这女孩有些沉默,或许是有什么烦心事。

“哦,原本我也没打算给的,因为雪花镇是我的故乡,那里的人我都很熟悉的。”杨舒涵漫不经心地说道,她始终没有转身看王小胖一眼。

王小胖心想这话的意思是那是我的地盘,就算我把你杀了喂狼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哼哼,算你小子你识相。

王小胖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开着越野车,朝远处的小镇疾驰而去。

镇子门口的青石大门已近在眼前,远远的,王小胖便看见有一个佝偻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镇门口,笑着朝他们一行人招手,他知道那位老人便是邀请他们前来的人。

两辆越野车相继在镇子的青石大门处停下,王小胖朝老人走去,背后跟着王庆、何荷和杨舒涵。

“您就是叫我们来的雪花镇镇长吧,真是老当益壮啊,看起来就像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以后肯定能长命百岁的。”王小胖笑着和老人打招呼,双手紧紧握住镇长的手,显得很是亲切与热情。

“小友真是气度不凡呐,果然是一表人才。”镇长笑得很开心,满是皱纹的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对了,老镇长,我就开门见山了,您这次叫我们过来究竟是什么事情?”王小胖一脸严肃的问道。

“这……这个嘛,我们先进镇子里,我已经点好了丰盛的晚餐,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老镇长欲言又止,说完便拉着王小胖朝青石大门里头走去。

王小胖迅速转过头,对王庆和何荷使了个快点的眼色,便回头继续跟老镇长客套了。

两人收拾起越野车上的随身物品,然后就跟上了王小胖。

“那是你们队长,还是领导?你们很听他的话嘛。”走在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路上,杨舒涵低着头问道。

“就他,要不是我抓阄输了,哪里轮到他当队长了。”王庆一脸的不屑,下嘴唇微微上翘。

“哦,原来是这样子啊。”杨舒涵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王庆微扬起下巴,似乎是自己的观点被别人赞同,让他感觉挺不错的,而何荷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交谈似的,

打量着路旁的建筑物,偶尔有锐利的锋芒闪过镜片。

“对了,你到这里是干什么,是旅游吗?”王庆有些疑惑地问道。

“其实这里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我这应该算是回家吧。”杨舒涵解释道,说着抬起头来,似乎是想看看故乡的模样,有没有什么变化。

“哦。”王庆并没有再开口询问,然后肚子发出饥饿的嚎叫,可能他只是单纯的饿了,没有力气问问题了。

似乎是因为王庆不再说话了,杨舒涵有些无聊,于是她对旁边的何荷说道:“喂,你和你们队长熟吗?”

“你是说王小胖,还行吧。”何荷望着路旁高耸的柳树说道,“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杨舒涵并未回答,她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对何荷说了王小胖先想坑她钱,后来又说是看她不法高兴,想逗他开心的事情。

何荷听得嘴角有些僵硬,他真的不想承认这货竟然会是他的好兄弟,但转念一想,王小胖从小便是这幅模样,连班上女生的面膜都起过歹意。

那天敷完从女生处骗来的面膜,第二天,王小胖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对何荷和王庆讲诉了他的看法,原来女生敷面膜真的可以改善皮肤,他的黑眼圈都淡了不少,还强烈地推荐他们使用……

回想起这事,何荷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其实,小胖就是好奇心太重了,只要你不搭理他,他就会自讨没趣。他这人挺善良的,以前,他就是养老院的志愿者队长,和那些老头、老太太混得那叫一个熟,就差叫他亲孙子了。唉,杨小姐,要是他有什么冒犯,我在这里代他向你道歉了。”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而已,别放心上,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了。”杨舒涵轻笑着说道,然后打了个哈欠,好像是有些困倦。

“到了,小友请进吧。”老镇长说道,然后微微挺直了佝偻呢背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灰黑色中山装。

从他那仔细的动作,王小胖猜测,这套衣服老镇长应该很喜欢,平时肯定舍不得穿,今天也算是破例了吧。

王庆紧跟着进去,然后何荷也走到了古色古香的饭店的门口,他并没有转过身,而是对身后的杨舒涵平静地说到“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他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说完,何荷便朝里走去,只剩杨舒涵站在门外。

杨舒涵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下意识地咬住下嘴唇,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变化,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接着便迈步向门内走去。

先进屋的王小胖快步朝靠窗的位置走去,想把较中央的座位让给老镇长。可还没等他坐下,一个身影便硬生生地将他挤到更外面的座位,正是最后进来的杨舒涵,接着便毫不客气地在王小胖旁边坐了下来。

刚想邻着王小胖坐的老镇长,身形只是一顿,便笑盈盈地坐到了杨舒涵旁边的位置上,紧接着便是何荷和王庆入座。

圆形的餐桌并不算太大,上面却只有简单的几个杯子和一壶冒着热气的茶,还有一瓶透明的液体,应该是酒。刚好有五把刷着红漆的木椅,互相间的距离也很宽敞。老镇长坐在朝向屋门的方向,正是最中央的位置,右手边是王小胖和杨舒涵,左手边是何荷和王庆。

“大家辛苦了,赶了这么长的路途来此,我先敬大家一杯。”老镇长将倒在青黑色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王小胖、何荷和王庆相视一眼,然后各自往杯中倒了茶,起身向老镇长致谢,然后同样一饮而尽。

“不知道老镇长所说的一些奇怪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可不可以详细说一下呢?”王小胖笑着说道,这引得在场的王庆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个,可是……”老镇长将目光不经意间投向杨舒涵,意思不言而喻。

可还没等王小胖解释,杨舒涵却突然开口说道:“李爷爷,我是杨舒涵啊,杨一帆的孙女,小时候我还经常到你家里玩呢,你不记得了吗?”

老镇长先是一愣,然后一拍脑袋,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舒涵呐,瞧我这把老骨头,人老了,整个人都糊涂了,我怎么会忘了呢。”

“没想到啊,时间可过得真快,转眼间你都长得这么大了,要不是你提起,我可能都认不出来你了,”老镇长笑得很开心,“你这些年都在外面吗?果然比别家的闺女长得更漂亮啊!”

“李爷爷,过奖了,你也看起来很精神啊。”

“小嘴真甜,改天到我家,让你梅奶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玫瑰雪花膏。”

“好的,谢谢李爷爷。”

眼见话题偏的有些远,王小胖使劲咳嗽了一声,试图把事情拉回正轨。

“哈哈,说正事,说正事啊。只不过,今天我看见舒涵就有些激动,失态了,失态了。”老镇长笑着解释道,然后从脚下的黑色挎肩包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纸张微微泛黄,想来年代应该很是久远了。

老镇长收起了脸上和善的笑容,表情似乎很严肃,郑重地说道:“你们看一下吧,这个笔记本上记录了近几年镇子里发生的离奇死亡案件。”

望着面前的黑皮笔记本,王小胖伸手把笔记本拿到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身旁的背包里。

“老镇长,我们抽时间会看的,只是冒昧地问一下,我们何时可以开始调查呢?我们也好做一些准备工作。”王小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嗯,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了,”老镇长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但明天正好是刘大壮家老爷子出殡的日子,所以可能要推迟一天。”

王小胖的表情有些不好,但很快他便笑着对老镇长说道:“没事,我们也正好趁着明天了解一下镇子里的基本情况。”

“先不聊遭心事了,老镇长,我们先吃饭,不然这么丰盛的晚餐就凉了。”王小胖提议道。

就在几人闲聊的空隙,已经有人端上了精美的菜肴,荤菜有鱼和腊肉,素菜也有凉拌黑木耳和家常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其他许多王小胖叫不上名字的聆郎满目的菜肴。

“好,好啊,大家尽情吃吧,不用拘谨,就当这是自己家好了。”老镇长笑着说道,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但那大概率是假牙,因为老镇长年龄已高,牙口不会像年轻人一样健康了。

王庆吃得很香,不听地往碗里夹菜和肉,当然主要还是肉居多,埋头扒拉着碗里晶莹的一粒粒稻米,只不过堆成了小山峰,这让旁边的何荷有些尴尬,所以干脆默默低下了头。

何荷则与王庆截然不同,安静而沉稳,不紧不慢地细嚼慢咽,显露出高雅的气质。

杨舒涵缓缓回过头来,默默地望着身旁正在狼吞虎咽的王小胖,仿佛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比起他对面的王庆也好不了多少。

“哈哈哈,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啊,你们多吃点,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才明白,能吃也是福气啊。”老镇长望着面前充满朝气的四个年轻人,笑意更浓了。

天色已晚,窗外的世界渐渐陷入了黑暗,只剩下屋内的灯火通明,还有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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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灵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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