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仁德的典范,正义的化身!
对啊!
真宗晚年不理朝政,这才为日后刘太后的大权独揽埋下祸根。
况且他沉溺于各种“人造祥瑞”,粉饰太平,弄得各地邪教四起,进入了病态的狂热。
竟是他老爹的错?
他有过怀疑,但这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只听柴揆咽了口唾沫继续道:“真宗皇帝宠幸奸相王钦若,在全国各地搞大量的迷信活动,弄得全天下乌烟瘴气。堂堂君臣,为此魑魅魍魉之事,可笑,可叹!”
“幸得当今天子,文治武功堪称一绝!”
眼看着又提到了自己,赵祯便仔细听了起来。
“官家没有被王钦若的谗言所迷惑,而是以大魄力恢复凌迟手段来整肃这种不正之风。”
赵祯听了有些惭愧,柴揆居然对这一点是褒奖的,而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还想用此法弄死对方。
“对敌人狠辣,就是对百姓万民的仁慈,官家,当真是仁德的典范,正义的化身!”
侍卫们接连的傻掉,这家伙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这种事情居然都能绕着弯的舔回来!
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向他学习逢迎之术!
仁德的典范,赵祯听了都信了。
他望着柴揆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宋竟有如此明事理之人!
只是,如此人才怎得会是柴家人呢,哎,造化弄人啊!
之后,柴揆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
坦白讲,赵祯现在不太想拿他怎么着了,或抓或杀都会让赵祯觉得可惜。
此时,日上三竿,柴揆看这室内越来越亮堂,遂说道:“舅哥,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去矾楼吃个便饭?”
矾楼呢,乃是这东京城72家酒楼之首,不光是饭菜首屈一指,其内更是歌舞升平,多有文人墨客来此遣词造句,即兴赋诗。
在娱乐活动匮乏的古代,那地方也算是难得的游乐中心了。
柴揆说这话嘛,一是为了装哔,二是为了跟未来舅哥套个近乎。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如果接受了我的好处,那肯定不能像现在这么凶巴巴的吧。
赵祯虽说是为了妹妹出的宫,但长期居于皇宫大内的他甚是无聊,如今难得出来一次,倒也不想太早回去。
这么算下来,正好与柴揆的想法不谋而合。
……
“哈哈,来来来,贤弟,把酒满上。”
赵祯喝的酩酊大醉,伸手抄起个酒壶亲自给柴揆倒酒。
“哈哈,舅哥你可真是海量,小弟我都快不行了!”
柴揆假装自己已经摇摇欲坠。
此时的二人一番推杯换盏一下,倒是颇有一副兄友弟恭的感觉。
说起来,赵志冲本来也是不放心要跟来的,但被赵祯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现在,在这矾楼的顶层之上,东京城的风光一览无余。
整个楼层被柴揆大方的包了下来,小小的舞台之上,歌妓舞妓乐妓约莫十人在卖力的表演。
此情此景,美酒佳人相伴,赵祯彻底放飞自我了。
“张怀,拿酒来!”
“六公子,酒已经喝了不少,况且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
只见赵祯握着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大胆!朕说回去了嘛!上酒!”
柴揆虽然算不上多能喝,但毕竟还是比平日里没多少酒场的赵祯强上许多,他的脑子这个时候还算清醒。
“舅哥,那个字可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说啊,那可是官家专用的!”
赵祯听了抬起头,眼神有些游离。
“怎得?朕就是要用这个字!朕就是朕!”
“好好好,昂,宝贝儿,你说的都对!”
跟醉汉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柴揆觉得现下也没什么闲杂人等,他既然愿意玩儿角色扮演那就索性随他去。
“贤弟,还是你懂朕!”
赵祯伸出手拍了拍柴揆的肩膀,后者忙不迭地跟着点头。
此番光景若是让赵志冲看到,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赵祯不会同意她嫁给柴揆,这个她最清楚不过,可如今两人在此称兄道弟,任谁看了也不会想到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赵祯还要弄死柴揆。
这边喝的难解难分,另一头的皇宫里可是乱成了一锅粥。
话说彼时黄河发了洪灾,一众侍郎进宫求见仁宗。
早朝已过,大庆殿已无人,众人遂去文德殿、垂拱殿寻他。
一番寻找无果之后,大臣们对着侍卫和小太监再三逼问才得知:皇帝出宫了。
出宫还不为别的,居然是为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这下子群臣炸锅了,宰相吕夷简也不干了。
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就这么当皇帝?
“官家身为天子,撇下社稷重任,去管这事……这,成何体统啊!”
“他日九泉之下,我等如何面见太祖,如何面见列祖列宗啊!”
“对,等官家回来,咱们一定要讨个说法!”
“我等附议!”
不光大臣们摩拳擦掌打定主意死谏了,坤宁殿的曹皇后也在焦急地等待。
别的不说,对柴揆不管抓还是杀都兹事体大,更何况赵祯出去这么久,让她免不了瞎想。
动柴家人,还是宗家直系子弟,颇有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思。
大臣们会有反对的吧。
到时候该当如何?
曹皇后担心赵祯会在朝堂之上被百官诘难,尤其是那些言官,大概会说他不遵太祖诏命吧。
就在曹皇后想入非非,心烦意乱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便看到内侍张怀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他恭敬地朝曹皇后行了一礼,紧接着说道:“圣人,官家方才在宫外与人小酌,现下已差人送回福宁殿了。”
小酌?
曹皇后满脸写着疑惑,不是去无极观了吗,怎么还跟人喝上了?
“官家与何人小酌?”
“这个……”张怀有些尴尬,“是与柴揆。”
“柴揆!”
曹皇后整个人如遭雷劈,先是突然站起,接着缓缓坐下,很明显是吃了一惊。
……
翌日,赵祯醒转。
从床上坐起的他晃了晃脑袋。
怪事儿!
昨天居然莫名其妙喝了那么多酒,而且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猛然间,赵祯想起了昨日的醉态,让他羞得直拍大腿。
哎,实在是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