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贤惠哦

几分钟后，警车上。

随希声有些稀奇地凑过去看靳也：“我以为你会等我的消息。”

靳也坐在一旁，表情不怎么好，看上去不想说话。

随希声锲而不舍逗他：“不要总是冷着一张脸嘛，起码对我笑一笑。”

靳也沉默。

随希声没骨头似的歪在他身上，跟条美人蛇一样：“笑一个笑一个，靳也哥哥。”

靳也眉心一跳，一巴掌拍他额头上，冷冷斥道：“你他妈安分点，闭嘴。”

他眯着眼看随希声的表情很具有威胁性，剑眉蹙起，优美的单眼皮格外凉薄，底下乌黑的眼仁让他直视别人时好像特别专注，像潭择人而噬的漩涡。

随希声捂着红了一圈的额头，被他瞅得心尖不自觉跳了一下，静静闭嘴了。

凶死了。

一边一直在观察他们两个的警察总感觉这俩少年相处模式不太对，总感觉那个漂亮的喜欢逗那个冷漠的……玩？

到达警局之后，随希声他们便被带去录口供。

审讯室光线很明亮，让走进来的随希声松了口气，他以为这里会是阴暗的环境。

他注意到有位警察的水杯是奶蓝色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好看。

“随同学，我们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有个年轻一点的警察对他点头。

随希声也学他点头：“好的。”

两个警察对视两眼，感觉这少年和他们之前打听到的不太一样。

瞧上去乖乖的，还很爱笑。

“你认识季盈吗？”更为年老的警察单刀直入。

“季盈？”随希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好像在尽力回忆似的，片刻后他偏偏头，笑：

“认识啊。”她掉下来的时候还是我打的120呢。

“听说季盈坠楼的时候，你就在现场？”

这个问题有点危险。

“准确来说，是那个时候，我刚好到达现场。”

“那么，”年老警察十指交扣，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季盈和你之前是否有男女关系？”

随希声无辜摊手：“没有啊，我是基佬。”

这个回答成功让两个警察沉默了两秒。

“季盈的死和你有关系吗？”年轻警察问道。

随希声摇了摇头。

“那……”年老警察沉吟片刻，“季盈肚子里的孩子和你有没有关系？”

随希声眼波一动，温和笑容未变，疏离冷淡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

“孩子？不。”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

随希声走出来的时候，靳也正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闭目养神，眉宇间有一道深深的刻印，是习惯性地皱眉而造成的痕迹。

他看上去有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深沉和成熟，随希声总感觉他被什么东西压抑着，以至于掩盖了自己的本性，显得死沉和阴森，鬼魂一样。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靳也时的眼神，豹子一样凶悍的野性，全然没有掩饰的暴戾恣睢，让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起了强烈的兴趣。

这些念头只一秒，靳也察觉到他的存在便睁开了眼睛。随希声坐在他身边，眉眼弯弯：“没休息好？”

靳也面无表情睨他：“是谁昨天晚上洗那么长时间的澡？你白骨精换皮？”

随希声耸耸肩：“对不起嘛。”

靳也一听他的道歉就觉得怪怪的，因为随希声每次认错态度良好。

但十分敷衍不说，更是从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就缺一句「我错了，下次还敢」。

等警察把人放走的时候，都已经大中午了。随希声缠着靳也给他买了一个大烧饼，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我想吃饭，靳也。”

现在赶回学校食堂肯定只能吃冷饭了，恰好的是这个地方离靳也家很近。

所以，“真他妈是欠了你的。”靳也粗鲁扯了他一把，“走吧。”

本来只是想逗逗靳也的随希声在看到理着利落寸头的人围着粉红豹围裙进入厨房熟练颠锅炒菜时，一双桃花似的眼睛都睁圆了：

“靳也，你竟然还会做饭？”

靳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在转身拿盐的时候被什么东西闪了下眼睛。

“哎呀，”随希声放下手机，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忘记关闪光灯了，不好意思。”

靳也穿着布满大小粉红豹的小围裙，捏着小盐瓶，手上肌肉鼓起，脸阴沉得要滴水：“删掉。”

“不要。”随希声果断拒绝，见靳也走过来一副想要武力解决的模样，蹬蹬蹬退后三步，把手机藏在身后：“不要害羞啊，你做饭很好看的，靳也哥哥。”

靳也僵住了脚步，见随希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琥珀色眼睛看他，莫名觉得很像某个网上流行的猫猫抱主人手撒娇表情包，眼角抽了抽，烦躁地转身做饭：

“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随希声摆摆手：“放心啦，我不把照片给别人看。”

他这么说着，点开视频拍摄，一边拍靳也行云流水的做饭英姿，一边有些疑惑问道：“靳也，你耳朵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