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太子
盛唐的繁华尽在长安。
长安的繁华尽在入夜的花柳街巷.
而花街柳巷里的繁华又尽在netxiao一楼。
夜间的长安热闹喧杂,来往于夜市的人群接连不断,各种叫卖,各种技艺杂耍,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薛绍与张九龄徒步穿梭在人流之中,边看边行,不一会就来到了街角的一处三层阁楼之下。
netxiao馆!
三个大字映着灯笼里四散的烛光闪闪亮,刚到楼下,就有龟奴上来迎接,面带微笑,一躬一请,和颜悦sè的说道:“两位客官里面请,今rì您二位来的巧,我家的湘君姑娘刚刚荣得花魁的称号,今rì为答谢各位,本馆特地安排了一夜的庆祝活动,今夜只要您来,保使您尽兴而归。”
“我们已经定了位置,就在二楼。”张九龄并没理会龟奴的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二楼的一角,朗声的说道。
二楼?龟奴闻言脸sè一变,脱去了一脸的媚像,瞬间取而代之为一种恭敬的神sè,说道:“原来二位是主人的朋友,请恕我怠慢,我这就带二位前去。”说完,龟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着两人向二楼走去。
主人?薛绍满腹疑惑,太子怎么会是这里的主人呢?薛紹心中暗自琢磨。
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一个装饰典雅的小客厅出现在眼前。三面白璧,另一处则是半截的看台,探身望去,正好可以观看到一楼整个大厅的景象。三把木椅,一张圆桌,屋内檀香余绕,一个年轻人正坐在那里,文雅的握着茶杯,品味着茶水清香。
“主人,客人到了。”龟奴神sè恭敬的禀报,然后也不等那人叮嘱,便轻轻的带上了门,转身离去。
见外人已经退下,张九龄急忙俯跪下。
“太子圣安。”
这几rì见惯了历史名人,薛紹有些免疫了,再见到这太子,便少了些原有激动和紧张,薛绍见张九龄下跪,自己也不好站着,便也要跪下,没想到却被太子一把拉住。薛绍抬头,只见一张英俊无比的脸,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呵呵,薛表弟,几年未见,不知你可还惦记着为兄?”太子叫起了张九龄,拉着二人坐下。
“几年未见,小弟心里实然是万分的惦念兄长。奈何兄长如今已经贵为太子,见面的机会便自然的少了。而且如今兄长身上隐约的流露出一股王者之气,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李弘了。”薛绍脸sè自然,洒脱的一笑,而实际上心里却捏了一把冷汗,他在给自己下一个赌局,赌的便是李弘的xìng格,弘生xìng洒脱,善良而不乏心机,在他面前越是拘束,越令其反感。越是自然,越会令其刮目相看。
果不其然,弘的眼睛一亮,笑着说道:“贤弟果然还同从前一样,生xìng无拘无束,机灵古怪。我记得小时去姑母家,每次都与你偷偷跑出去玩,惹了祸你小子总是叫我替你背黑锅,姑母不好说我,只好做罢。你啊你啊,能说会道却是更甚从前了。”
薛绍一听忍不住好笑,原来自己从前是这副德行,敢让皇子背黑锅,看来自己也算是自古以来第一人了。
然而话锋一转,弘的语气立即大转,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贤弟如今的身处的形势却是不容乐观啊。”
薛紹早知道今rì绝不会是简单的叙旧而已,于是故作疑惑,问道:“表兄何出此言?”
李弘为薛绍二人分别斟了杯茶,自己也小抿了一口,说道:“自从上次殿上斗诗贤弟胜了那吐蕃王子后,若是你娶了太平,则一切都好说,而你却拒绝了这门亲事,如此一来,事态便有些棘手了。”
玩味的看了一眼薛绍,弘接着说道:“母后并不是长孙皇后,她有仇必报,贤弟拒婚,使得太平很难看,而太平又是母后唯一的一个女儿,她必不会容忍你羞辱皇家那至高无上的尊严,虽说如今母亲被联名一事闹得焦头烂额,可她一旦脱身成功,贤弟必遭大祸。”
薛绍面sè虽无异常,故作镇静,然而心中却是万分震惊,不是因为弘猜透了武后必将报复自己的心思,而是因为弘似乎也明白,这一次的事件似乎难以让武后下位,如此一来,弘今rì找自己的意思,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弘见到薛绍知道自己所处的困境之后,仍然面不改sè,不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贤弟对此可有看法?”
薛紹经历过一回生死,理然将生存看得尤为重要,生死虽然由天定,但命运却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天公既然yù将我玩弄于鼓掌,我便偏要逆天改命,看你能奈我何?
然而在弘的面前,薛紹却不会如此表现,只是笑了笑,薛紹与弘对视,目光中透露着一种洒脱,说道:“人生于天地之间,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自主的,既然无法cao控自己的命运,那么还不如随波逐流,一切顺其自然。一句话,难得糊涂罢了。”
弘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察觉的闪烁,看了看薛紹,似乎是敬佩他能有如此的心态,又似乎在替他的这种想法感到可惜。
但是如今却是不能随着薛紹的意愿。弘盯着薛绍,拉起了他的手,说道:“可是如今却是由不得贤弟这样去想了,为兄虽为皇子,但是母后对我的防备之心rì甚,你我同为鱼肉,若不设法,他rì必将任人刀俎。”
薛绍想了想,弘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自己加入*一系,然而仅凭太子之力,似乎难以与武后抗衡,自己的抉择或许能令自己死里逃生,亦或是让自己加死亡,一生一死之间,薛绍一时难以决定。
薛绍不敢一口答应,只得说道:“兄长也知,小弟我如今尚无官职,就算我有心想帮助兄长,奈何势小力微,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弘也不管薛绍话中的推脱之意,只是笑了笑,轻声说道:“为兄想让贤弟掌管江南一带的漕盐一事。”
话音刚落,只见薛绍一口未喝进去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自古漕盐都是一块肥肉,多少人挤破头想要得到这个肥缺,而如今这块天大的馅饼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薛绍有些不敢相信。
见到薛绍的样子,弘和张九龄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失态的薛绍还真是少见。
弘轻轻拍了拍薛绍,努力止住了笑声,说道;“贤弟不必如此,漕盐乃是我朝赋税的一大来源,更主要的是如今的漕盐总督是母后的嫡系,如今趁母后势微,我等正好借此机会掌控jīng盐大权,以削母后之势。”
薛绍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脏,不禁问道:“世间能人众多,兄长为何会选我?”
弘笑了笑,说道;“贤弟不必过谦,如今这京城中谁人不晓得贤弟的高才,而你我虽近几年来来往渐远,但毕竟是幼时的小,贤弟的为人如何为兄清楚,jīng盐都督一职,贤弟当得!”
弘虽然嘴上说的好,然而薛紹心里却明白,若不是如今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而太子的实力又弱得可怜,朝野上下几乎没有可以依靠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弘是不会选择自己的。
摇了摇头,薛紹不禁苦笑,其实他并不想这么早的被卷入到政权的争夺之中,可是漕盐二字的诱惑太大,而自己又面临的生存的危机,“无奈”之下,薛紹心中已经暗自得得拿定了主意。
“只是恐怕武后不会轻易让我掌管此事,何况小弟只是一文弱书生,若武后派人杀我,恐怕小弟命不久矣!”虽说自己愿意应承下来此事,但是天大地大,唯有小命最大,自己一定要把准备做到最好。
似乎猜到了薛紹会有此问,弘显得胸有成竹,“能否成功贤弟不用管,为兄自有办法。至于你的安全么?我已有打算,贤弟往那里看……”
轻手一指,薛绍的目光顺着弘的指尖转了过去,只见一白衣女子,迈着轻盈的碎步,抱着把琵琶,缓缓的走到了一楼的大堂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