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中道观

第三章 山中道观

见张到犹豫不答,那小道士好似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哦,你是不是也是逃到山里的?”然后自顾自的开始说到:“我也是,山下好多鞑子兵,我也是和我娘一起逃到山里的。不过我们被师傅救了,不像你在山里走丢了。我叫木灵,你叫啥?”

“我叫张到。”张到听到鞑子兵这一称呼,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他原来还抱着能穿回自己世界的一丝侥幸,能回到那个他原来急着想要逃离,如今却非常想念的家乡,去见自己的父母。可现在听到鞑子兵这个称呼,他就明白了,自己又穿到另一个遥远的时代了。

见张到沉默,那个叫木灵的小道士以为说中了,便拍了拍张到的肩膀,拉着他走到一旁的蒲团上坐了,开始说起自己的经历。

原来,这个叫木灵的小道士,是崆峒山下李家沟的。前几年兵祸,有鞑子兵进村抢劫,他娘就抱着还懵懂的他躲进山里。这崆峒山是道家名山,山上道观不少,为了躲鞑子兵,他娘就尽量地往山里跑,最后跑到了这雷声峰的天王观附近,又渴又累,一头晕倒了。好在木灵的哭声惊动了观里的道士,将他母子二人救起。在木灵母亲的苦苦哀求之下,最后收留了母子二人。木灵拜在这天王宫中,成了一个小道童,而他娘则被安排在后院做一些浆洗缝补的活计。

说完自己的身世,木灵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进山的?你家是哪里的?”

张到光顾听木灵子讲故事,还没开始编自己的经历,只能做冥思苦想状,最后摇了摇头。见此景请,木灵子也不起疑:“不记得没关系,山下的事,我也多是记不清了,还是我娘告诉我的多些,你娘呢?”

“不知道。”许是多年没和人交流过了,原来也算心思灵动的张到,现在却感到自己是这样的拙嘴笨腮,明明瞎话到了嘴边,可就是编不出来,最后只能无奈地回了一声不知道。谁知那木灵听罢却不再多问,而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大人般说道:“没事,我娘说,这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已经是不易了。山上也有很多师兄没了家人,在这没人会笑话你的。”而后取过滚在一旁的贡品桃子,用手擦了擦,递给张到,说到:“明天我就带你去见我师傅,我师傅人最好了,也是个顶有本事的道士,他一定会收留下你的,到时候你就是我师弟了。”说完还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一副我是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此刻张到心中有些乱,来到这个不知道年代的地方,山下还在闹兵灾。自己虽然在仙缘洞中练过那不知名的拳法,可究竟厉不厉害他自己也不清楚。要是到了山下,没准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他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八九岁的少年,可毕竟也活了二十多年了,穿越之前的战争电影电视也看了不少,说起了鞑子兵,那个个都是毫无人性的,动不动就屠村灭寨的,他可不敢保证能干得过那些乱兵。既然此刻有这么个能苟一段时间的机会,当然就是答应了。总要先了解下现在的大环境吧。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木灵渐渐地乏了,坐在蒲团上来打起盹来。张到见状,也不好叫醒他。此时天边微微发亮,已经接近黎明。张到便按照他学自石壁上的功法,开始打坐练气。

山中修行之人,讲究顺应天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乎没有会睡懒觉的。这边天光刚一亮,便有两个道士来至大殿广场之上,开始清扫院落,准备做早课。可当他们看见正在大殿门内盘膝而坐的张到时,都是一愣。

只见一个一身破烂的少年坐在天王殿中,五心朝天。晨光洒在他身上,竟然映起了淡淡的紫色。这两个道士也是有见识的,知道此时张到正在行功。须知修道行功,最怕他人打扰。两人急忙退后,商量了一下,一人去禀报观内师傅,一人守在这里。

张到行功完毕,睁开眼睛,只见一旁站着一个青年道士,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感到略有些尴尬。那道士见张到睁眼,也上前打招呼道:“这位道友,你是何人,因何在此打坐?”

被称为道友,张到微微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翻墙进来偷贡品的吧。好在那道士出声,吵醒了身后的木灵小道。木灵睁开眼睛,见到了那个青年道士,赶紧打招呼道:“木青师兄,你来啦。”又看了看身前还未起身的张到,急忙解释道:“这个小孩叫张到,也是在山里走丢的,一会儿我就告诉师傅,让他也收他做徒弟,以后就是我师弟嘞。”

木青听了木灵的说辞,又看了看殿里供桌上那打翻了的贡品,脸上一板,出声训斥道:“木灵,你又偷吃贡品,回头禀明师叔,看不罚你。”随后又对张到一礼:“道友见笑,请偏厅待茶。”

张到被整不会了,完全不清楚为什么这叫木青的道士会对自己如此恭敬。见他头前引路,便跟了过去。那叫木灵的小道士被训斥了却也不怕,而是上前一把牵起张到的手,安慰道:“张到别怕,我师傅人可好了,一会儿我跟他说,一定将你留到观里。”张到只能报以微笑。

跟随木青来到一旁偏厅,木青就将木灵拉了出去。此刻只剩下张到一人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大概是太长时间没与人接触过了,先前与那木灵小道士还好,因那小道士心思单纯,容易糊弄。可听木青道人的话,稍后会有这观中的师长来见自己,难免有些心慌。要是对方问起自己的来历,自己该怎么回答,万一对方不愿收留,自己又该去往何处?张到虽是穿越而来,可也就是个大专刚毕业的青年,涉世未深。面对这种情况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张到循声望去,只见门一开,由木青引领进来一个中年道人。这道人头戴混元巾,身披青色道袍,留着三柳短髯,见到张到后先是打量一番,然后上前作礼道:“听小徒言有同修来访,贫道来迟,还望勿怪。”

这礼其实也是道教互相攀谈的礼节,其应是口诵无量的,若真是同道,也应回礼并口称无量,或善哉。主要是刚刚为他送信的徒弟告诉他,来者是个真修,且功力不弱。可见面时却见是个小童,所以才要出言试探。

张到之前也想了很多,他虽然不曾遇到过此类情况,但电影电视中也见多了,急忙起身抱拳还礼道:“真人客气了,在下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见到张到虽然身形幼小,却举止稳重,那中年道人暗自点头,然后呵呵一笑道:“居士过誉了,哪里当得真人二字,贫道天王观执事林金宁,未请教?”见张到行的是抱拳礼,这位姓林的道士就确定了,眼前这人虽一身道家气功,却并非道士。或者他家中长辈有真修,或者他从别处得到过道家练气法门,所以便也不再以同修相称,而改称居士。

张到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漏了底,通报过姓名后二人坐下,-门外那个叫木灵的小道童进来奉茶。茶罢搁盏,林道士问道:“未知居士来此,有何贵干?”

张到本想编造一番自己的来历,可一来自己对这里究竟是哪里实在没什么了解,二来昨晚偷了人家的贡品,人家还对自己如此礼遇,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再胡言乱语,让人拆穿那就更加不好了,所以就学着从电视中看来的语气,回答道:“不瞒道长,我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山中一个山洞中跟着老师修行,前日山中起了一阵大雾,我在雾中迷了路,要不是被这天王观的钟声引来,恐怕现在还在山中乱转呢。”有些话自己不能说,说出来别人也不会信,只说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仙缘洞中,也不算撒谎,至于他那个老师,自然是那个乾坤石壁了。

听到此,那林道士来了兴趣,询问道:“哦,敢问居士,你那山洞叫什么,尊师上下如何称呼,贫道在这山中出家也有十余年了,自问对这崆峒山也算了解,可能帮你寻到归路。”

听闻此言,张到心中一动,暗道这道士如此热心,莫不是对我有什么图谋?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他能图我什么呢?可转念一想,自己来的那个仙缘洞,到底在哪连他自己都一头雾水,而且那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凭借自己上下攀爬了多次,都没找到出路,不信他能找到。于是就说到:“我在的那处山洞,叫仙缘洞,洞口是在一处悬崖的中段,上下皆没有路,只能靠山壁上的藤曼出入。我老师自号乾坤,每日也不多言,只是与我一些道经和练气法门,别的却从未与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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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游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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