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癞蛤蟆包子店
白如雪依靠在洗手间深红的门框边,她不知如何报答他的恩情。陈锋泪流满面的那一刻,她有一种肝肠寸断的错觉。
白如玉就像一座白玉般的雕塑,伫立在原地。她僵硬的在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导致陈锋迅速改变初衷。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如此的神伤。
霸道.自信,一诺千金。
陈锋在洗手间冲洗过后,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了许多。
“如雪,你会做包子?”
“肯定会啊,比你买的好吃多了。不信你问妹妹。”
说到包子,白如雪眼前一亮。精神振奋神色极为自傲。
“是啊,我也会。”
白如玉进门以来首次开口。苗条的身躯似乎有些扭捏,表情极为不自然。
“那咱们在南边开一家包子店怎么样?”
“好啊,可是这里太冷清?”
陈锋的提议白如雪双手赞成,突然想起门面房的偏僻位置柳眉紧锁又开始担心。
酒香不怕巷子深!
“如雪,以后你在书店上班。每月工资三百。奖金另算。”
“这么多?还有奖金?”
白士杰以女孩子不宜抛头露面为由,不允许白如雪出门打工。其险恶居心不言而喻。
太平县的平均月工资水平二百块左右,因此白如雪异常兴奋。
“这就是你俩包的包子?”
早上将厨房所需物品尽数购置齐全。自己开车回家继续运输家里的旧书籍。刚到书店门口就被白如雪兴高采烈的拉进厨房品尝新鲜出笼的包子。
白家姐妹满含期待的瞅着陈锋大吃一惊的表情。结果与她们预测的如出一辙。陈锋一口下去将色香味俱全的包子吃成月牙形,张大嘴巴眼球凸出的样子真吓人。
“这下知道本大小姐的厉害了吧?”
“厉害,不是一般的厉害。如此美味真乃世间绝品。您二老也尝尝?”
陈锋的赞美令俩姐妹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一人抓起一个精美的包子塞入樱唇。
“呀,甜。”
“是啊,真甜,不是一般的甜。”
白家姐妹尝了一口自己的精工细作,立刻就像秋霜打面。
“陈锋,对不起。”
白如雪樱唇撅起,柳眉下垂。绯红的脸颊羞愤的无地自容。
白如玉捏着衣角,垂头不语。太尴尬,满心欢喜一场,结局难以收场。
包子里放的是糖而不是盐。
油盐酱醋都分不清,竟然大放厥词称什么神厨出世惊艳全场。
“咋回事,再这样下去我就破产了。还开什么包子铺?”
又一锅出笼,结果还是甜。陈锋真怀疑白家姐妹的做到水准。
“都怪你,两盒子全放的是糖。”
这下子轮到陈锋傻眼,三人以防万一将两盒子里的白色颗粒统统尝了一遍。
“不对呀,我明明倒了一袋盐和一袋白糖啊?”
陈锋百思不得其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给,你自己瞧?”
彼此相处半天,白如玉不再像早晨那样拘束。
白如玉心细如发,从垃圾桶里翻出两个空袋子。发现两个袋子全是白糖袋子。
望着双手叉腰呲牙咧嘴的白如雪,陈锋抹了一把冷汗。
“要不再试试?”
这一次陈锋小眼睛瞅的异常精准,不敢有丝毫马虎。
“怎么还是糖?”
“不可能,我放盐的时候尝过的?”
白如雪快要彻底抓狂,难道今天和糖过不去?
“味觉失灵,味觉失灵。”
与两个超级大美女共处一室,陈锋的心性真的恢复到少年时代。
白如雪的手艺绝对正点,包子小巧玲珑口味绝佳。
“陈锋,给咱们包子店取个名字呗?”
脑海里浮现出以前的狗不理包子,陈锋觉得名字也得有点个性。
“如雪长得天香国色,为了防止不法之徒有非分之想。不如就叫癞蛤蟆包子铺?”
“啥啥啥?”
白家姐妹瞬间崩溃,这名字太有个性不服不行。
一个字–绝。
“哇,这么多完好的小人书!”
“哇,童话大王,皮皮鲁”
陈锋在靠北墙的最里面划分了一处面积极大的怀旧专区。美其名曰–流金岁月。
依次摆放着小人书,《童话大王》《故事会》《皮皮鲁》《少年文艺》《知音》等八十年代的读物。
小人书的对面被陈锋布置成一个圆形的展台。上面陈列着大秦国从清代开始到新国家建立前国耻时代的重要历史文献和珍贵资料。
陈锋在中间特意摆放着自己淘来的白色的伟人头像。旁边写着八个鲜红的大字–牢记历史,莫忘国耻。
门面房的面积大小适中,靠北抢两组货架是武侠小说。依次往南是言情小说,名著专区,历史人文,军事体育娱乐杂志等。
“你俩爱看就留在这里照看,我回去一趟。”
没有手机的时代真无聊,新闻资讯只能通过报纸电视了解。陈锋肉痛的花了九百元买了一台二手十八寸彩色电视机。在二楼装上当前最流行的101天线,能接收十几个频道。
可把白如雪高兴坏了,以后可以看电视心里美滋滋。
白家姐妹如痴如狂的沉浸在童年的回忆里。陈锋颇为得意,这一次可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效果明显。
“陈锋,你说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陈锋开着爱车去了赵家庄一趟。赵整社和弟弟赵宣社都是泥瓦匠,包子店还要改造一下。他立刻想到了赵整社这个耿直的汉子。
赵整社与弟弟都在农村跟着基建队盖房子。以陈锋的年龄在社会上还没有信任度,但是他在赵家装收粮的壮举已经深入人心。
与其在家没事干,不如到城里见见世面。陈锋在路上说自己开书店和饭店他们三人半信半疑,来了以后才发现自己三人就是井底之蛙。
一名学生怎么思想如此超前?这个年代农村人敢于尝试的又有几人?
陈锋在门口正与赵整社商量细节,街道上徐徐走来一名中年男人。
“张老师,你好?”
“你是学生?”
“张老师,您不记得了?我是咱北槐镇的陈锋,您以前在北槐一中管食堂……”
张文清是西郊高中主管后勤的杂务老师,他家是北槐镇北堡子人。
上初中的时候,陈锋这些学生离家远都住校。每次上学都是从家里背着干粮,逢周三下午回家取一次。
上初中更可怜,冬季带的干粮硬邦邦的能崩掉门牙。有时候几个学生凑一块钱,早上买五个热腾腾的馒头。
有一次陈锋吃馒头难以下咽,正好张文清吃饭碗里剩了一点凉拌洋葱。看见学生可怜把剩菜给了陈锋。
那是陈锋记忆里最好吃的凉拌洋葱,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感觉。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在学校见到你面熟。以前你长得圆嘟嘟的,现在这么帅?”
都是同乡以前又有交集,很快两人变得熟稔。
“老师,咱们学校的桌椅换成单人单桌,你看那些旧桌凳能不能卖给我?”
“你要那干啥?”
陈锋指着正在忙碌的赵整社几人,谎称自己的亲戚开包子店。
“桌椅都不太结实,你要多少随我去学校拿。值不了几个钱……”
张文清四十六岁,在学校主管食堂和各类杂务。身高一米六五的样子,头顶光秃秃一片,只剩下脑后和鬓角的头发郁郁葱葱。
陈锋能说会道嘴巴又甜,很讨人欢心。
假期即将结束,寂寞的学校有了几分活力。
“江晴?”
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她现在还是一名全校学生心目中的女神。
三摩车装桌凳的的时候,陈锋不经意的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高个子披肩发女生。
就是这个女生在骗了他两百块钱。高三毕业却投向别人的怀抱。二百块在学校算得上超级富翁。一般学生在学校一个星期才花五块钱。
这两百块钱是姐姐结婚时,姐夫悄悄塞给他的。他一直当成秘密没有舍得花,她知道后就那么一下被骗走。
西郊中学以农村学生为主,城里学生占五分之二。江晴也是城里学生中的一员。
外表清纯靓丽的背后,却隐藏着一颗不为人知的心。
校花,无论在那个学生时代,都是永恒不变的话题。
陈锋高中上学的时候,学校每个年级都会有学生评比出校花。
江晴正是陈锋这一年级两名校花之一。以前上高一白如雪是高三校花,妹妹白如玉是高二校花。
在陈锋这一届,有风雅学生将全校最出名的五名校花赞美为‘五朵金花’。又以金陵十二钗里的个别人物来形容五名风格迥异的美女校花。
五朵金花至此成了西郊高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每逢有毕业的金花,也会从新生里替补。
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指的是白如玉。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金簪雪里埋指的就是江晴。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似银盆,眼如水杏。
白如玉高挑太瘦,江晴身材高挑丰满。江晴的身材容貌正符合陈锋的审美标准。
“开学越来越令人期待?”
陈锋嘴角微微上扬,脑海里浮现出上学期期末的一幕。
“陈锋,傻愣着干啥,车子开走!”
脑子里乱七八糟,被张老师打回原形。陈锋怏怏的发动车子回到书店。
门面房距离正街将六米,陈锋买了三十多张石棉瓦在门口搭建起宽三米长十七米的凉棚。
“陈锋,你买那么多桌凳?买那么多面粉?”
面对白如雪的质问,陈锋撇撇嘴。这女人没脑子真可怕,没有一点远见卓识。
要不了多久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