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肉皮
蝴蝶停留在一对鎏金的大门前,抬头看去,见门上匾额写着孙府二字,赶来的陆夜衡二人不容多想,一脚踹开门后,一阵腥气顿时扑面而来。
门后见那么一群人,背着身子,呆愣在那,脚底下踩着的是一滩红色的液体,同时还有着红色的液体,顺着那些人没有外皮的指尖,流成了一条细线,流淌到地上的那滩液体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两人各自唤出了自己的祸兵,小心翼翼的跨过了门槛,只是忽的,那些背身的人“咔哒”数声脑袋从脖子上扭过了半圈,数十道没有眼皮的腥红眼球对焦在了两人身上。
陆夜衡不禁加大了握剑的力度,尝试着将脚步向前迈开了点,耳边顿时传来一阵嘶吼,只见眼前的那些人身体拧作了麻花状,四肢着地,飞速朝其爬行而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陆夜衡当即摆开架势,不着痕迹的将顾思愁护在了自己长剑所能触及的范围之内,随手挥出一剑,削下了一颗头颅,却见一具没头的身子照样爬着,一只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脚踝。
脚上升起青焰,一脚将那没头的身子踢成了漫天黑灰,在其身后又闪过一道紫色的光芒,一对细剑从他身后探出,巧妙的斩向了又一具扑向他的身影。
就这样,两人且战且进,相互配合之中,所过之处,皆留下了一堆黑色的灰烬。
片刻之后,穿过前院,那些扑腾着爬来的身影却是顿住了身形,陆夜衡方才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来到了孙府前厅,刚一入门,耳边传来了一阵铃铛声响。
又见眼前光景变幻,只是此次两人肩并着肩未曾分散,又来到了那条熟悉的甬道之中,两人飞速于甬道之中穿行而过,推开那石门,不再有鲜血喷涌而出,还是那些木椸,连方位都未曾动过,只是此见木椸之上,挂着的却是一张张新鲜的肉皮。
肉皮之上,还有血珠滴落,未曾凝固,滴落在地上,泛起了道道涟漪,低头看去,是一层浅浅的清水,红色的血珠滴落其中,瞬间就被吞没,失去了颜色。
木椸上的肉皮,皮相白净,隐隐散发着一股清香,陆夜衡随意走至一张肉皮跟前,瞳孔骤缩,只见那肉皮上写着,“城西韩氏独女小薇,年二八。”
这,竟是一张人皮。
见状,陆夜衡飞速穿梭在这木椸之间,见其上写着皆是一些女子的名字,来处姓氏各不相同,却共有着一个相同的特征,皆是二八芳龄,被割下肉皮。
告知顾思愁自己的见解之后,两人握剑的手心都是不禁有汗水冒出,只能更加警惕,走至石室后头,推开那扇木门,所见到的场景却不是那处浴池。
两人来到了一间漆黑的囚室之内,见有一方石桌,其上摆满了各式刀具,再看石桌后头,地上固定了几个木头架子,木架上染着血迹,早已干涸,红里透着黑色。
还有一个巨大的木桶,桶里盛满了水,此时还在沸腾着冒着气泡,走上前去,见桶中浸着一张张肉皮,还散发出了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这是在煮香!以人煮香!
正在两人惊讶之时,自那水桶中忽的伸出了一对血淋淋的肉手,扯过了两人的头发,两人顿时只感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两人扯入了木头之中,沸腾的水面上只“咕嘟咕嘟”冒出来几个气泡,就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陆夜衡慌乱之中紧紧抓住了顾思愁的小手,拼命挣扎着冲出了水面,大肆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却见两人瘫坐在一方巨大的浴池之内。
只听“吱呀”一声声响,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一女子身着红衣,怀中抱着一个眼神呆滞的孩子,推开了一扇木门,正笑嘻嘻的看着狼狈的两人。
“阿白!骚蹄子,你把他怎么了?”见女人抱着被打扮成女孩模样的白余栀,顾思愁唤出长剑跑出浴池,对着红衣女子就是一剑刺去。
可是细剑还没接触到女子,却是被一道透明的墙壁阻挡开来,任顾思愁使出再大的力气,也不得寸进分毫,再是一道斥力传来,击得顾思愁倒飞而出,被陆夜衡匆忙扶住。
“这里没有什么阿白,只有我的女儿阿月,来,阿月,叫声娘来听听。”女子手指挑起了白余栀的下巴,听见白余栀声音冰冷的喊出了一声“娘”,嘴角露出一道不明意味的笑容,炫耀似的将目光投向了顾思愁。
“小白怕是被这女人迷惑了心智,为今之计,只有先除掉这个女人才能救出小白了。”陆夜衡拍了拍顾思愁紧绷的肩膀,唤出长剑走向前来,手里已经使出了剑招,斩落在那道无形的墙壁之上。
“剑一,离火!”
只见剑上升起丈高青焰,煮得浴池池水沸腾起来,空气中缭绕起了一层水雾,水雾随着青焰的摇晃,在起两侧席卷起了道道白浪,一剑斩破了墙壁。
惊得女子抛开怀中白余栀,以一股柔和之力将其送至浴池一侧,挥动双手,舞起了红衣长袖,拍打在了迎面而来青焰之上,又一卷长袖,将青焰包裹在内,使其瞬间哑火。
可藏在青焰下头的是一把三尺长剑,陆夜衡挥起剑来,听见布帛撕裂声响,那条长袖被削成了一块块碎布飘落而下,一只青葱玉指弹开长剑,乘势而入,抓住陆夜衡露出的破绽,刮过了他的脖子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白痕。
只差一点,幸得陆夜衡及时躲开,急忙退出一步,再作攻势,手中长剑舞作莲花,密不透风削去了女子另一条长袖,逼得女子只得双手作剑,避开陆夜衡长剑锋芒,匆忙应对。
再次弹开长剑之后,只见女子双眸化作紫色,眉心又睁开一只竖目,目光对向陆夜衡的双眼,两人视线堪堪接触,陆夜衡只感一阵头昏脑涨,用力的挤了挤眼睛,当即转身,一剑朝着顾思愁攻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