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考试3
“够了!考场重地,岂容喧哗。”
见事态不往预期中的放向发展,柳不悔呵斥道:“既然有分歧,分别说出你们的依据。”
柳不悔话落,看向言多必失的那位考生,眼里意味分明的警告。
在场的人不是傻子,丞相权利一手遮天,他们不敢冒昧的反驳。
更何况!
里面还有不少人,是依附着丞相的。
骆归留低眸,手指在苏卿墨的肩膀上轻轻的按压着,眼中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苏卿墨冲着骆归留微微一笑。
“好!”
“素闻丞相大人做事严谨,定不会徇私舞弊。”
柳不悔明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挖坑给他跳,却不得不往里跳。
“考试就是考试,本相绝对不会因个人原因,区别对待。”
苏卿墨等着就是柳不悔这句话。
点点头,“丞相大人大公无私,深谋远虑,令学生敬佩。”
“哼!”柳不悔黑着脸,冷哼。
苏卿墨见状,再次为患者把脉。
“患者脉象时虚,燥热,很明显是高热症患者。”
“伸出舌头。”
患者看向陈平贵那边。
陈平贵阴着脸,“你看本官做什么?你认识本官?”
“不……不……不认识。”患者吓得结巴。乖乖的伸出舌头。
苏卿墨回头撇了一眼陈平贵。
“几位考生可以一同观察。”
四人沉默,往前一步。
苏卿墨开口道:“患者舌苔发紫,舌尖泛红。”
“张嘴。”
“大家再看。”
“他喉管充血,口中闻着有很明显的异味。”
“然后呢?就凭这些,你说他得了痢疾,还是较严重那种?”陈平贵冷声提出质疑。
苏卿墨从容不迫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只是我的初步诊断。而这位患者,我之所以说他得的是痢疾,还得从他的走路姿势观察。”
“什么意思?”陈平贵咬牙问道。
“意思很简单。”
“痢疾患者,到了中期会出现恶心、呕吐、头痛等症状,并伴随着高热。而这位患者来此前刚喝了退热药,身上明显还有药味没完全散去,虽然他清洗过全身,但他走路时夹着腿,很显然是腹痛感导致他走路怪异。”
“先前这位考生说过,患者面色红润,走路带风,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苏卿墨客客气气道。
那人闻言,点头。
“骆考生,你说。”
“麻烦你看一下患者腹部是否出现紫斑,神阙往上三寸的位置。”
苏卿墨话落,所有的目光集中在男子的腹部上。
身为女子,苏卿墨很自觉的转过身,骆归留靠过来,将她的脸按进他的胸口。
“哗……”
不远处看台上的人齐起身。
“真的有紫斑。”
“这……”陈平贵懵了,看向另外两人。
“柳大人,我们之前检查时,明明就没有。”嘴快的那一人忍不住开口。
骆归留耳朵动了动,眼神冰冷的看向他们。
“如何?”苏卿墨问道。
“确实如骆考生所言,患者腹部有豌豆大小的紫斑。”
“嗯!”
苏卿墨点头。
转过身。
“腹部出现紫斑也不能证明他得的就是痢疾。”陈平贵不甘心的问道。
“确实不能准确的判断。望,闻,切,乃医者根本,现在还有一项便是问。”
“你问啊!之前本官与其余的几位都问过,你想问什么?”
苏卿墨没有理会陈平贵,转头看向柳不悔。
“丞相大人,你方才说了,绝对不会徇私舞弊。副院首同样身为考生,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本官,若我真的断定患者是痢疾,丞相大人又该怎么评判?”
柳不悔颇有意味的看了看陈平贵,“本相定会公平评判。”
“好。”
看台上不知道说说了句好,响起了共鸣,传来连绵不绝的鼓掌声。
“那要是你诊断有错呢?又该如何?”陈平贵好像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触碰到了柳不悔的底线。
留着他,不过是掩饰某个人的身份。
他要是还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未来,不需要苏卿墨出手,他必定会死得悄无声息。
“我要是诊断有误,甘愿退出考试,从此再也不踏足考场。”
苏卿墨话落,看台上一片哗然。
“哇塞!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的女人,好气魄。”
“确实比某些自称神医的人有真才实学。”
不用想,损人的不是骆归留安排的,就是林清珏。
“不是我。”骆归留在苏卿墨耳边轻声的说道。
他长长的睫毛撩的苏卿墨耳蜗发痒。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骆大公子这里是考场,要恩爱回家去。”柳不悔冷着声音。
苏卿墨暗暗的捏了骆归留大腿一下。
“现在学生可以问了吗?”
“快问。”柳不悔这是一刻都不想在苏卿墨他们这里找气受。
“请问患者,除了副院首他们问的症状外,你可还有别的症状?”
陈平贵医术滥竽充数,装模作样却是不错。望闻问切,他皆做过。
患者告诉他,前几日发热吃了些生冷的东西,近两日有恶心,呕吐外,再没有其它。
苏卿墨知道,这位患者,本身就是柳不悔这边安排的。
他得了什么病?怎么问?他该怎么答?事先就告知过他。
在苏卿墨面前,他们不过是装装样子。
事情与预期说的不一样。患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眼睛在柳不悔和陈平贵身上来回的看。
柳不悔感知到患者目光,虎目微瞪,“让你回答就老实回答。”
患者被柳不悔身上的气势吓住,哆哆嗦嗦小声道:“除了恶心,呕吐,还出现了便血。”
“便血?”
陈平贵大吃一惊,“先前本官等人问你时,你怎么不说?”
“我……”患者不知道怎么回答,低着头,不再开口。
“哼!”苏卿墨冷笑,“自己不问,怪别人不说?”
“患者身上的体温明显比正常的要高一点,你自己不察,反过来怪人患者?”
“他不说,本官怎么知道他便血?他说自己吃了生冷的东西拉肚子,难不成本官跟着去茅厕?”
果然。
过了十四年,陈平贵的医术是一点都没变化,口才倒是比以往更加厉害,装腔作势的派头也是很足。
“噗嗤!”
一声嬉笑声打破僵局,“那为什么她就能在不知道患者便血的情况下知道他得的是痢疾?而非你口中的肠道不适呢?”